安寧一下午都在刨筍,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讓她刨出七八個筍。順帶著她又砍了幹的竹葉子,免得生火太費勁。
至於取暖的木柴她沒選竹子,這東西燃燒太快沒有木柴來的好,所以接近家門口的時候她把竹筍放進去,才又砍了柴折回屋裏。
如此來去兩個時辰,太陽都落山了。
她回屋燒了鍋等同於取暖加照亮,也這時才看清楚手被摸出了血泡,破皮兒的地兒還滲著血。在外邊的時候手凍木了,此時停下來所有感官都集中在手上是鑽心的痛。
小男孩還是抱著妹妹在牆角處,他並沒有聽她的話把孩子放在**,但此時看著她受傷的手,道:“你有沒有事?”
安寧在火邊慢慢張開手,“就是破了些皮兒,不礙事。”
她說的無所謂也是真沒事,畢竟這疼也在忍受範圍內。
“你可以用鹽水消消毒。”
小家夥懂的還挺多,可是家裏有鹽嗎?她記得做魚的時候把鹽筒用水都涮了兩遍,哪裏還有鹽可用。
小家夥把孩子放在**,跑過來夠巴巴拿著鹽筒晃了晃,馬上大大的眼神裏出現了暗淡。
“沒事,這個時節不容易發炎。”安寧嘴上這麽說,但心裏琢磨著沒鹽可不行,日常調味離不開,身體更離不開。
“魚湯熱了,你跟妹妹先吃吧。”安寧把火往外扒了一點,讓屋子裏再光亮一些。
小男孩沒坐墩子桌這,抱起了他吭吭唧唧的妹妹,說:“你累了,你吃吧。”
安寧笑了,“一起吃。”說著把劈成一半的竹筒遞過去,拿了劈的細些的竹子,雖然沒筷子好用,但用竹板刮了也沒毛刺,堪用。
她依舊把魚腹給了小孩子,自己吃了魚頭和魚尾,小男孩在她吃完才喝了湯,把肉給了妹妹,飯後還把筷子木盆洗了。
這麽乖的孩子,很難讓人不喜歡。安寧想在問問他,但這時候小孩子就默不吱聲了。
安寧也擔心漏馬腳,這竹竿打狼兩頭怕,索性都不再說,隻招呼他們上床安穩的睡了一覺。
翌日清晨,安寧被肚子咕咕叫著起來,除了筍沒別的,可眼下也不能都吃,她想著能不能下山找人家換點鹽。
有想法有行動,她一路下山到村口,看著炊煙嫋嫋的村莊,這是家家在做飯啊。
可去哪家換?
她信步走到一籬笆門口,還沒去敲門就聽身後有人問她,“是三娘麽?”
安寧轉身看來人是個不出雙十的青年人。地裏勞作不是很黑,反而是小麥色的臉看著很健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打量著安寧,也就看到她懷裏抱著沒剝皮的竹筍,“你這是……”
他話語未了是在詢問。
安寧幹幹一笑,沒了記憶多煩惱,人家識人她不知,直接說目的:“嗯,下山想拿筍換點鹽。”
“這樣啊。”男子說著,還拿她懷裏的筍看了看。
安寧一心想拿筍換鹽,見他有幾分興致就說道:“這是今冬的筍可鮮嫩著呢,你要不要換點回去。”
男子沒說換也沒說不換,他道:“你在山上怎麽樣?”
“還行。”安寧爽快地說道:“你要不要,這筍就的趁著鮮嫩才好吃。”
男子看著她有些狼狽一笑,有些魂不守舍:“你挖的。”
安寧心說你不廢話嗎?這東西有自己跑出來的麽?
“我不挑鹽也不要多少多,你看你換麽?”她知道這世道鹽貴,不指望誰都好心給她換。
可對方又來一句,“你一個人在山上苦不苦?”
安寧一聽這話就沒心情理他了,苦不苦你能解決呀?淨說些臭氧層子的話。這眼下拿鹽換筍是實際的,東拉西扯敘閑話她可沒這工夫。
“你要不換我去問問別人。”安寧說著就走。
“等等。”男子叫住了她,“我去拿。”
安寧一聽有希望,笑著說感謝在把筍給他。
對方沒接,但女聲的冷言冷語就在他身後冒出來,“你兩拉拉扯扯幹什麽呢?”
安寧抬頭,就看到一個憤怒的女人,臉拉的老長,像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