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聽著她這句時事且未達,著實有些出乎意料。一個泥腿子,憑什麽能說出這樣侮辱她的話?

秦夫人:“到底是你不知還是謊我不知?你一個鄉下賤女子,用什麽本事來買這房子?”

這話便有著影射了,無非說她用身體跟秦玖換來的,侮辱的意味十足。

安寧不氣,是盛氣淩人的看了過去,“秦夫人,我與你兒可以好聚好散,可如果你再咄咄逼人,”

“本夫人咄咄逼人嗎?你也不看看你夠不夠資本。”秦夫人打斷了她的話還滿眼的瞧不起。

老沈頭著急的看著兒媳婦,“如筠,不可把話說的這麽難聽。她不管好歹也是移星的救命恩人;就算他們情義不在,我們當老人的也不可如此。”

“爹,她說這話你也信。”竇如筠以為是安寧自賣自誇說的呢,“她如何救的的我兒,我看是她用了下作的手段,哄騙了移星還成為他的丈夫。”

安寧笑了,“我本以為夫人是個明事理的呢,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可你兒冒充我的丈夫走進我的生活千真萬確,你說,如果我敲響鳴冤鼓,你兒給我的是和離書,還是他的下獄詔。”

秦夫人壓根不信這話,“你有這本事嗎?”

說白了一個是平民百姓,一個是朝堂上的紫袍官員。就不說他們能運用到的關係,單單普通一個農女去告官,先承受的都是苦刑。

這就是這個時代,很壓榨的。

安寧到這裏這長時間,知道的。

可她淡然自若的一笑,“三品的官員,我還撼動得了。”

秦夫人:“你們聽到了嗎?你們聽到了嗎?一個無知的鄉下丫頭,你居然能說出這話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秦夫人好像聽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一遍遍問著丫鬟,共同嗤笑著安寧。

老沈頭終於忍無可忍,“如筠,你單獨留下。其他人退下。”

老沈頭這麽一發火,下人們都走了出去。

甚至有人還拉了安寧,被老沈頭斥責道:“她是這裏的女主人,該我走都不是她走。”

老頭說著咳嗽了兩聲,顯然被氣的不輕。

“如筠,”老沈頭剛要說,就看到屋外來了一人,他說,“祖父,我來講。”

安寧聽著熟悉的聲音,想著這個人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出現在自己麵前?

秦玖與她看了一眼,“寧兒,我回來了。”

安寧低頭,不與他說話。

結果,奶唧唧的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娘,你不要我和爹爹了嗎?”

低頭的安寧猛地抬起頭,眼裏浸著的都是淚花。

她不確定的看向撲來的孩子,拍拍自己的臉真的疼,才說,“瑩寶,是你,你怎麽回來了?”

安寧看著自己瘦了一圈的孩子,淚眼朦朧。可孩子那裏是瘦了一圈,以前那個瓷娃娃一般的孩子現在黑黝黝的,難怪剛才她沒看到。

秦玖:“一會兒和你說,你先和孩子回後屋。我與母親大人把話說清楚。”

安寧抱起孩子,上一秒還滿臉感激的她,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的道:“你們可以離開我家嗎?要不聽著怪怪的。”

秦玖:“一會兒就好。給我點時間。”

安寧冷道:“我這也不是收容所。”

安寧說完這句看了老沈頭,“不說你。”

老沈頭點頭,“我知道,說你們兩個呢。”

竇如筠懵了,顧不上去問那個孩子,也是知道秦玖要娶婦人,那就是這不要臉的女人的孩子。

她都有孩子了還勾引自己的兒子,她怎麽可以這樣?

竇如筠怒了。

尤其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兒子,在這個鄉下女人麵前,都低到塵埃裏了。

還有自己的公公,怎麽處處幫著這個鄉下女人?

竇如筠淡定不下來了,這鄉下的女人一定會什麽妖法。來的時候就聽說了有天雷降臨她這院子,一下子劈死了好多人。

可她為什麽沒事?

“妖女,你就是個妖女。”竇如筠發瘋一般喊著這句話,“你用了什麽妖法迷惑我的兒子,傷害我的公爹,我要找來道士一把火燒了你。”

安寧都已經邁著門檻回後院了,聽這話嘩的一下拔了發簪,在青絲鋪滿頭的時候忽地轉頭單手做了抓的動作,快的好像發怒的妖,把信口胡謅的竇如筠當真嚇了一跳。

更有意思的是瑩寶,黑著一張小臉呲著白牙,配合著安寧做了同頻動作,好像兩個大小的小鬼兒。

竇如筠:“快走,誰要留在這裏。我要報官然後一把火燒她,這個妖怪,還是大小兩個妖怪。”

“娘,慎言。”秦玖拉住了她娘,“那是楚王的女兒,楚瑩郡主。”

竇如筠一聽這話不敢置信,她問自己的公爹,“那個孩子真的是郡主?”

老沈頭點頭。

竇如筠無語了。她知道當今陛下有最得寵的兒子,以姓封王的楚王殿下,深得當今陛下的心。要不是從封地回京病了,馬上就會繼承大統。

如果這個人繼承了天下,他的子女何其尊貴。可這麽尊貴的人,怎麽會和泥腿子攪在一起?

秦夫人不懂了。

安寧把瑩寶抱的後院,仔仔細細的看著自己養大孩子,問她,“你怎麽回來了?他們怎麽能放你回來呢?”

小瑩寶笑著說,“娘,我說服了哥哥,哥哥讓我回來照顧你。”

安寧看著小人,說:“你還能說服哥哥,你怎麽說的呀?”

小瑩寶叉著腰,“我和哥哥說娘病了你還要走,你果然不是親生的。可我是娘的寶貝,我是娘親生的孩子,我不走。”

安寧笑了,“就這樣他們送你回來。”

瑩寶一下子撅起了小嘴,“不是。是爹爹追了上來,不知道和哥哥說了什麽;反正最後哥哥同意了,讓爹爹把我帶回來見娘。”

瑩寶摸著安寧的臉蛋,大大的眼睛裏滾著熱淚,“娘,瑩寶是親生的,不要讓別人把我搶走。”

安寧貼著她的額頭,“嗯,除非哥哥來要你,否則誰都休想帶走你。”

這個時代有個問題,家裏無父母大兒便當家。

楚竹旖這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如今便當了家。看著妹妹一路都在哭,無論怎麽說也不相信她不是安寧的孩子;甚至不知在哪聽來了這句話,說著哥哥是白眼狼。

楚竹旖也羞愧,但是他不得不走。深仇大恨放在那裏,他要給她的爹娘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