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憨厚一笑,“您說的熟能生巧。”

這話是安寧和他說的。

而他們之間的結識,卻是因為韓英。

兩年前這人回了府邸,也不知怎麽竄弄的那家小姐,就說了好好的一個侍郎為何做了泥腿子?原因就是村裏的泥腿子給套住了。

她們相中的人被泥腿子看上,還丟了前程。那小姐越想越生氣,於是派了好幾個家丁,趁著安寧領孩子閑逛的時候下手要打殘她,甚至連楚竹猗都不放過。

安寧當時要護著兩孩子,不想嚇壞了瑩寶就找尋著自己的分店,孩子有人照顧她就能好好“照顧”這些人了。

結果,一個路邊攤的男人看清楚這些人威脅她,手拿擀麵杖和他們打起來,嚇得他家女人不知如何是好。而這男人也是好漢難敵四拳,三兩下就被打趴下了。

安寧想送孩子避開這裏都不能,她讓楚竹猗抱著瑩寶躲路邊攤後邊,馬上去救因為自己陷入困境的人。

大概救人者都沒想到,他想救人反被救。安寧放開手腳打回去,這些人才知道遇到了硬茬。

一個個的想要跑了,可怎麽可能?何況後來還有秦玖趕來,直接把這些人送去了衙門。

安寧沒有跟去,她叫了兩人把被打傷的男人送去了醫館,一檢查都是皮外傷她這才放心。

安寧付了醫藥費,還要出銀子報恩的時候,這男人說什麽也不要。

安寧看他們擺路邊攤,於是教授了幾個烙餅的方法。最初男人拿不上手還質疑安寧,直到看到她烙出的餅有多受歡迎,才和媳婦認真的學。

安寧:“今天賣了多少麵?”

“差不多有三百斤呢。”女人樂嗬嗬的說道。

安寧彈出兩個手指,“那差不多掙了兩貫錢。”

女人也不瞞她,“比這多些。還有豆腐腦,涼拌菜呢。”

安寧沒想到這麽好,麵食小吃真的是一本萬利。要知道她當初做買賣風風火火,那麽多人一天才掙五貫錢。

人家夫妻帶著孩子不顯山不漏水的把錢就掙到了,難怪當初她拋出橄欖枝這夫妻倆都不接,卻原來人家有踏實的生活可過。

人知足,萬事安。

安寧帶著餅回來,還沒打開就透著各種想。

老沈頭聞著太香了,他一看是軟糯黃嫩的餅透著嫩綠的蔥香,就想一口咬下去。

安寧讓他洗了手,小老頭還嫌棄的說著她比他規矩還多,但是高高興興的洗了手,回來拿著的卻是餅夾肉。

他微微停頓,這年紀大了牙口都不好,他懷疑自己吃不下那肉。

安寧:“我鹵的肉沒牙也能吃,軟糯彈香,你嚐嚐。”

老沈頭不信,結果這一吃淺嚐輒止都不行。

老沈頭,“丫頭,你太行了。怎麽能把肉做的這麽好吃?這餅也是你烙的嗎?”

其實說餅是她烙的也可以,但是沒有說是她教的更貼切。可安寧也想給那位夫妻拉拉顧客,雖然他們已經不缺顧客了,可做生意的誰會嫌顧客多呢?

“東市場門口有一個夫妻店,這餅是他們烙的。您老願意吃,回頭可以上那兒去找。”

老沈頭:“那不是有餅沒肉了?”

安寧道:“你和他們說一聲,要吃齊寶香家的鹵肉,他們會給你找到。”

老沈頭連連說好,吃飽喝足的他還舍不得走,可,這裏終究不是他的家;他還得回客棧免得家仆著急。

“丫頭,我要走了,謝謝你幫助了我。”老沈頭起身,“回頭我帶了銀子來跟你道謝。”

安寧道:“老伯不用了,你這麽大年紀就別折騰了,全當是我的日行一善好了。”

老沈頭搖頭,“人豈能不知恩德,枉為人呐!”

安寧也沒和他多謙讓,看他舍不得那些吃的於是讓他打包。小老頭有些不好意思,說,“家裏有個老奴跟了我一輩子,我吃什麽都惦記他。”

“那是他的福分。”安寧誠摯的這麽說,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這福氣。

兩個人在客棧門口分開,安寧沒想到他是住這裏。而這老頭惦記著老仆人,看到他咧著大嘴居然哭了,說什麽他和少爺找他找的都發瘋了,甚至都驚動了捕快。

老沈頭:“我暈了,被這丫頭救了。到她那又吃了一頓好吃的,我就樂不思蜀了,你別難過了。我給你也帶過來一些。”

老仆人過來就給安寧磕頭,一個勁兒的說著謝謝的話。

老沈頭,“你別光謝呀,拿點實際的。”

老仆人擦擦眼淚,伸兜裏就摸出一錠銀子,少說也有五兩,大概覺得少還去拿呢。

安寧急忙讓他別拿,“你們年歲大了,銀子你們留著傍身!”

安寧沒直截了當的說,財不露白。大庭廣眾的一哭都引來了人的注意,再拿錢免得被人惦記上。

老沈頭顯然明白她的意思,“回頭我登門道謝。”

左右知道了那房子的地址,回頭到那房子去找便能找到她。

安寧說了可以,這多麽開明的小老頭她願意教往,答應之後就去接楚竹猗了。

學院裏總有些孩子不住校,要麽是家離學校很近,要麽是家境殷實,再有的就是反差型的,舍不得住在院校裏的錢,所以也回家。

於是接孩子的時候,貧富的差異也看的出來。家挺好的都有馬車,稍微次點的是家裏有轎子,由家奴抬著過來的。所以擋在院校的門口,方便孩子出來就看到。

安寧站在一側的小路上,目光盯著校門口,別孩子出來再錯過了。

可那知道突然有人靠近她,伸手就來抓她。

安寧這些年可沒有荒廢身手,躲閃的速度在雪貂的培訓下,已經有了很大度的提升。

那人眼看都要抓住她了,結果這人好像是泥鰍,滑不溜秋的在他手裏就丟了?

安寧躲避之後側身看去,然是穿著工服的衙差。

安寧不解,對方先聲奪人,“奉主薄大人之命抓你回衙,你敢躲避?”

安寧不悅:“你奉誰之命,是不是應該先說話?,你一個招呼都不打就過來抓我,誰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婦人牙尖嘴利。”衙差,“現在知道了吧?隨我等回衙。”

安寧:“那麽敢問衙差,我這小婦人犯了何事,要帶回府衙。”

這學院門口她被衙差帶走,回頭會給一寶帶來多大的影響;所以她必須問清楚,哪怕心裏有數。

果然,早上頂著傘跑了的女人斥之以鼻的出現了。她盛氣淩人的說道:“你打了我的丫鬟,還不是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