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裏溝和其他兩個村的人來的很快,路過另一個村的時候,攜著裏長也來了。

這些裏長都帶了村裏的壯漢,手裏都拿著認為趁手的家夥,氣勢洶洶闖入了青山村,凶神惡煞堪比土匪。

宋有根聽說這事和秦玖出去,就瞧這院外來了一百多人,嚷嚷著青山村人欺人太甚。一個個過來就要給人鬆綁。

秦玖:“我看哪個人敢擅自動。”

要被鬆綁的人知道秦玖的厲害,不經允許可是不敢讓別人給鬆綁;但是不見識的人就認為秦玖是個繡花枕頭,長得好看還能當功夫嗎?

有那麽三五人不信邪非要給人鬆綁,結果都沒看到秦玖怎麽出手的,他們膝蓋一彎都撲通撲通的跪了下去。

其他的人還要上有眼色的人便攔住了,他們來解決事兒的,不是真打架的。

宋有根很滿意也很有定力,主要是身旁的人給了他定力;三娘的相公多能打他是看到了,所以樂見其成的看著。

“老宋,青山村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就是,一見麵還裝著不認識,合著衙門裏能認識?”

“我看是有這個必要,不然相見不相識啊。”

宋有根聽著他們陰陽怪氣的話,分別來自另外三個村的裏長,大家都處在這個位置上,不熟,但絕對都認識。

但今天他就要不認識,扯著六親不認的嗓子道:“喊什麽喊?叫什麽叫,我們欺人太甚欺負到你們村了嗎?”

一句話震懾了不少的人。

不聽人話,聽不懂人話的人還是在少數。

宋有根的話很明確,即使找麻煩,都是你們的人找上來的,有這結果怨不得人。

青山裏溝的人最多,但是他們沒有領頭人物,裏長被人扣在屋裏不知怎麽樣呢。

青山溝的裏長出麵,“哎呦老宋啊,你們這買賣是做的多大呀?不單搶林村的地還明目張膽的搶人了。”

他酸溜溜說出這些話也是有原因的,李山他們一家搬到了青山村,脫離了原有的村子,這對他的麵子上是不好看的。所以他威脅著說,他們暫時外住在外村可以,若是時間久了就會收回地。

他以為這麽說了李山一家會乖乖的回去,可怎麽也沒想到這戶人家可以放棄地,然後加入了青山村;而青山村的裏長宋有根以村裏添戶為由,把青山溝的地也要了三十畝回去,正好是他們一家的地。

為此青山溝的這位裏長生氣,所以一見麵也就說了不好聽的話。

宋有根笑了,“人不是木頭,我老頭子有體力能扛著走。再者人願意來我青山村,我也不能攔著不讓進吧?何況我村添丁入戶秉了縣衙,正好趕上土地登記了,隻能說李山一家命好。”

“那他們也是願意來你們青山溝嗎?”另一位裏長說話,用手指著剪了雙手的人。

宋有根:“你怎麽比我還糊塗。”

話裏的意思就是剛才的話你沒聽清嗎?還是在這裏裝不懂。

這位的確也裝不下去,正所謂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都是村裏有頭有臉的人,打著機鋒說話也沒意思;都要求見一見褚倉,別是這個人有了什麽好歹,來了這一會兒他們都沒看到人。

宋有根用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副不怕你們看的架勢。

他的確不怕這些人看,褚倉沒什麽不好的,見了宋有根說了自己的想法,認賠,並且要求把他這個人賠上。

這個事宋有根和秦玖都不做主,所以安寧和他來談這細節的事。

於是那三個村的裏長進屋一看,他們擔憂的人正在想著齊人之福;坐在明亮的屋子裏,吃著點心呢。

褚倉是跟安寧要的,說他餓的頭發暈讓給點吃的。

安寧也有意收下這個人做事,給口吃的沒什麽不行的,就拿來他做的五色糕餅;這是新年討個喜慶做的,帶著一杯茶給了褚倉。

褚倉何時吃過這口東西,就是縣城裏糕點鋪子也沒這個做得好,尤其是這個糕點的鬆軟度,沒牙的老太太吃著都不費勁。

他問安寧是她做的嗎?安寧點頭之後,他又點了屋子裏好多新奇的東西,得到確認之後他就呆呆的看著安寧。

安寧不怕他審視。結果屋外的人進來就誤會了,誰也沒想到褚倉閑時到這地步,外邊鬧得不可開交他在這裏看美人。

秦玖手裏彈出什麽,把正愣的人打的腦門直疼,肉眼可見的起了一個青紫的包。

宋有根:讓你亂看人家媳婦。

褚倉回過味兒來,剛想瞪秦玖發現自己還是認慫好。他忽略不悅的人,跟那三位裏長說,“哎呦,把你們也驚動來了。”

另外的幾個裏長看著他腫脹的臉,居然一點不介懷的和他們打著招,就感覺奇怪,這是被打傻了嗎?

褚倉笑了笑,招呼著他們進屋坐下,還拿茶水給他們倒著,一副來了他底盤的樣子。

宋有根:“你的事兒是談妥了。”

褚倉點頭,“妥妥的了。就是老宋你能不能寬容一下,把我村的人都放了吧,事是我一個人幹的,我賠就是了。”

這話先前已經說過了,再說一遍無非是給其他的人聽的。

宋有根招呼了自己兒子,出去給人家送綁了。

褚倉端起茶杯陪著不是,“我今天貪心惹了點禍,勞煩各位勞煩各位仗義相來;我這裏以茶代酒先敬了個位,順道說一聲,我沒事兒。”

大家看著他鼻青臉腫的臉,這就沒事兒,分明是息事寧人。

可當事人都說沒事兒了,誰又能去替他出這個頭?來了,也是有一些目的的,一走一過看到的東西誰不眼紅。

如今這個人能息事寧人,未必是被誰打趴下了,而是被什麽征服了。

他們想這個問題就看著窗外,百姓們有的伸手去摸窗戶,再好奇一點的去聞窗戶;更有甚者像褚倉一樣去舔窗戶,再有的就去敲打了。

安寧想要阻止,結果還沒來得及呢,好幾個女人擁著一個小姑娘往前擠,就聽哢嚓一下玻璃碎了,直接把這個女孩的手紮破了,手上鮮血一個勁兒的流。

擁擠的百姓意識到了什麽,馬上停止了他們的動作。

安寧看著人家流血也不能不管,招呼進來給她包紮,對於他們好奇的東西卻沒多說什麽。

小姑娘進來包紮卻沒想到安寧這麽溫柔,怯怯的說了一句,“能放過我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