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根:“你們非說村裏有個攪屎棍,那你們回村自己解決去。”
如今老頭非常的硬氣,“還有我這頓打絕對不能白打,你們不去縣衙告我,我都去。”
這麽大年紀被別人大嘴巴呼了,怎麽說也咽不下這口氣。
青山裏溝的裏長再也顧不得麵子,涕淚橫流的說,“叔啊你也別怪我,是我失了分寸不該打你;現在叔你有氣就撒在我的身上,誰讓我手欠打了叔,你打我吧。”
這人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任你打罵的樣子。
李婆子一直在這裏看好戲,說白了青山裏溝的人能夠找上來,她還是功不可沒的那個。
李鐵牛那天說了山上的竹子歸安寧所有,這個老太婆不相信上山砍了竹子沒人攔她,她覺得兒子就是在危言聳聽。
於是和老伴想要多砍一些竹子,可是第二天再去就沒能砍來竹子,哪怕她找更多的理由都不好使。
山上有護林員,這是村裏邊選出來的,整日裏守著山林拿著工資不少,所以以二狗為主的這幾個人很是盡職盡責。
李婆子還生氣的罵著,“你以為你守著林子,安三娘就能和你好。”
二狗也不生氣,自從秦玖出現了,他擁有的隻是心裏的淩亂,安三娘再也看不上他了。
尤其這個人還那麽有本事,居然送了好大一個青山給安寧;這是他幾輩子都做不到的事兒,所以心裏剩下的都是對秦玖的佩服。
二狗也就笑了,“誰有那麽好的相公不守著,還去外邊找男人。安三娘也不是傻的。”
“那你就是傻的,傻二狗你還不讓開。”李婆子很是凶悍的說,“今天我要是砍不到竹子,我就告訴你娘,你又偷去看安三娘了,看你娘不打死你。”
二狗聽著這威脅的話,跟身前的幾個人說,“如果你們回家跟娘說,安三娘看上我們了,會不會挨打?”
幾個小青年都笑了,有一個直言不諱的說,“我娘說了,安三娘的壞名聲怎麽用不到你身上?否則是不是能賴回來當兒媳婦?”
“我娘也這麽說過,後悔當初那麽對安三娘了。”
二狗,“李嬸子,你聽到了吧?我也勸你一句,別為了閨女害了兒子。”
“老娘用你告訴。”李婆子敗興的走了,可是回家越想越不甘心,於是慫恿自家老頭子去看閨女。
他家的閨女算是嫁了青山裏溝有頭有臉的人家,那就是青山裏溝裏長褚倉的弟弟,當初真真的讓李老婆子炫耀了一把。
褚倉別看長得五大三粗,這人心還挺細的。自從他弟妹回家說了青山村的情況,他這個人便上了心。
慫恿著弟妹看看能不能學點啥手藝回來,他自己也多方打聽,終於知道一個發財在湖裏,一個發財是竹子;另外還有一樣是鞭炮,這東西他和宋有根談了,但是可惜老狐狸那兒問不出個什麽?
於是家裏邊開始編竹床墊子,手法上沒得到真正的嫡傳,但是好歹能夠成型了。於是拉到城鎮去賣時,好多人都說他們弄的是次等貨。
於是他找到源頭找到了上的貨,真和他們手裏的不一樣。於是在找他弟妹回家學學手藝,哪知弟妹的爹娘來了。
他便打聽青山村的情況,當聽說他們也想藊竹墊子賣錢的時候,這位道:“不是說你村裏有挺多買賣嗎?何必看上這一行。”
李婆子一聽這話挺不樂意的,褚倉家裏會這個手藝還是他姑娘傳授的;結果自己這裏還沒收益呢,對方就不願意他們粘這個活計了。
太自私自利了。
李婆子不悅也沒表現在臉上,而是看了他們的東西好奇的問,“你們的竹子哪來的呀,我們青山村的竹子都不讓外人隨意的動。”
褚倉一聽道:“怎麽還不讓外人動?”
他們的竹子是村裏一小片竹林,若是經年累月的砍伐肯定滿足不了需求,可是上山砍竹有點遠;還想著夏天的時候過去呢,結果不讓砍。
“誰那麽不要臉?青山是他家的呀,我就不信這個事,回頭我就去砍。”
李婆子聽著這話搖了搖頭,“你還別不信,我們裏長就是這麽說的,可用不可賣。若是誰違反了這件事情?還要逐出村呢。”
宋有根當初就是恐嚇他們,免得養一些吃裏扒外的東西;但怎麽也沒想到有些人讓人防不勝防啊,她甚至都不考慮自己得到多少好處,就那麽無理由的反水了。
傻不傻。
李婆子的確傻,但不是她自己認知到的,而是此時此景讓她傻了。擔心褚倉領著一村的人去不夠震懾,還讓褚倉運用自己的人脈找了別村兒不少的人,她認為搶山都沒有問題的;結果呢,怎麽會被踹的跟狗一樣?還有安三娘的那個男人,拉起人來又凶又狠的,讓人看著真發怵。
宋婆子看著她傻了,不知為啥心情還挺好的。想當初這人想把自家的閨女嫁入他們家裏,她就覺得李婆子這個人蠢生不出啥好閨女,如今看來做對了。
褚倉賠禮道歉了,宋有根不理他,不給他賠禮道歉的機會。一口咬死了要告他。
褚倉沒有辦法給秦玖賠禮道歉,還說著什麽英雄高抬貴手。
秦玖:“我一向抬的都是腳。”
褚倉看著村裏人身上被踹的腳印子,真的是抬腳不抬手,或者說打他根本都不用抬手。
褚倉不知道青山村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物,要知道他是五個村裏最年輕的裏長,在村裏也是個驕橫惹不起的人物。可到了青山村的地頭,他才知道自己啥也不是。
於是這個黑熊怪出現了詭異的一麵,也不道歉了也不橫了,跪在泥地裏就是個哭。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可是這個時候哭是不是太慫了?跟著他來的青山裏溝的人,覺得他賠禮道歉都沒這麽難堪;畢竟實力就在那放著呢,人家一個人能打你一堆。
可是你一個大男人哭是怎麽回事?
秦玖不理會,哭死你都能就地把你埋了。
安寧卻覺得他哭的鬧心,大概骨子裏就不願意看男人哭,她道:“別以為哭就不用陪我們的魚丸,那是我們一天的辛苦錢。”
同村的人看裏長哭的稀裏嘩啦,有人便怯怯的問了一句,“要讓我們賠多少錢?”
說話的人想著村裏這些人呢,還陪不了他們的魚丸嗎?
安寧伸出手掌兩邊一翻,“也不多,十貫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