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忙拿開他的血手,用手點了一下他受傷的部位呼囊呼囊的,這是流了多少血呀?

她忙要褪去他的衣袍看看,才發現古人的衣服她不會脫。

那就卷上去,正好大氅當褥子。

安寧扯著袍角費力的卷上去,裏邊露出了血淋淋的中衣,沿著裏褲還在往下流。

安寧毫不遲疑的打開血衣,就看到流血的部位是三寸長的血口子,還在不斷的往外滲血。

安寧看著都疼,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沒找到藥,就爬在對方的耳邊問他,“你有刀傷藥嗎?”

昏迷的人不回答。她自己想了想真是病急亂投醫,如果有刀傷藥也不能任由流血啊。

如果直接包紮上還是會滲血,這人流血都流到休克,不馬上止損隻會傷害更大。

安寧在他懷裏拿出打火石,點燃了一大把的柳樹葉,把柳葉徹徹底底的燃成灰再撒在傷口上,之後靜靜的看著是否還滲血。

最初並沒有阻止到血液流淌,她便一遍遍的燒著柳葉,一回回的往上上,最終血終於不再流了。

她撕了大氅裏子,這柔然的裏料同大氅一個色,還真是有些裏外不分。

她撕了好大長條,給他的腰間包紮好,餘下的懷裏一塞,免得丟了可惜。

整個過程她累得氣喘籲籲,這成年男人可沒有小孩子輕,把衣袍給放下,

最後攏了攏大氅給他蓋嚴,就靜靜的等著對方醒來。

可左等右等對方不醒,她又惦念著家裏的兩小孩,就用手戳戳對方的臉,在碰碰他高挺的鼻。看著對方也沒醒的架勢,這真要給他做個人工呼吸。

安寧嘴剛湊到對方薄厚適中的唇上,這人就悠悠的醒了。

他睜開眼的那一刻,是抬手一抓,某些人整好被抓包。

安寧紅著一張臉,“你……你幹嘛,你鬆手。”

男子怔了一下,“你是女子。”

安寧揮開他的手,鬱悶的說:“嗯,也沒醜到男女不分的地步吧。”

男子牽動傷口,疼得直皺眉冷汗在額頭上浮了一層,在冰冷的空氣中又變成了刺骨的針。他閉著眼睛盡力忍痛,說:“我眼睛有點問題,天一暗就看不清東西。”

那不就是夜盲症嗎?一般都是由於缺乏維生素A。

“你可以多吃點胡蘿卜,治你眼睛的。”

“多謝。如果能治好,那你就救了我兩回命,實在是大恩。”

“什麽恩不恩的,我隻是簡單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回頭你得找大夫縫合,不然得等很長時間能痊愈。”安寧說完衝他揮揮手,“外邊起大風了,我不放心家裏的孩子,走了。”

男子本想讓她留下名字,日後好能報答,卻聽見她一陣急促的足音已經離開了。空曠的洞穴內又隻剩下他一個人,沒有光線他的世界一片漆黑,隻能聽見微微的風聲在呼嘯著,又一點點觸摸四周,不知道下一秒會碰見什麽,一切都是未知的。

寂靜持續了一會兒,便又聽見一陣噪音聲,每個人的腳步都是特殊的,他的耳朵很靈,立刻辨認出那是去而複返的女人。

“怎麽了。”男子順著聲音問道。

安寧苦逼搖頭,“出門沒看黃曆,大雪封山了,這可怎麽辦。”

男子說道:“此時大雪封山,你出去會有危險,建議你等雪停下。”

“我知道,所以我回來了。”安寧在洞裏來回的踱著步子,“我就是擔心我那兩個孩子,你不知道其中一個發燒剛退,這要是再發燒怎麽辦。”

“那你夫君呢,他不在孩子身邊嗎?”

“別提那殺千刀的。”安寧想想都生氣,“扔下我和兩個孩子跑了,現在是連個鬼影都抓不到。”

男子沒想到她丈夫是這樣的人,問了倒是給對方徒增煩惱。

“那你家還有其他人嗎?哪怕是左鄰右舍,都會在大人不在家的情況下照顧一下小孩。”

“沒有鄰居。”安寧歎了口氣,“既沒有遠親,也沒有近鄰,孤家寡人帶著一對兒女。”

男子輕輕地說:“我見過世間百態,苦難者比比皆是,和他們相比你不算太糟,至少你還有手有腳。”

安寧聽這句話不由得笑了,“還真是別致的安慰人的方式,我收下了。其實不必安慰我,我看的很開。就是著急兩個孩子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