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心寧眼底閃過一抹嘲諷,裝作關切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好,那你趕緊去吧!”

小侍女離開之後,眼見四下無人,就趕緊往如意郡主的馬車上跑去。

她絲毫沒有察覺一名老嬤嬤正跟在後頭,等她換衣裳的時候,就將她給抓了個正著。

將她重新拖到了國公夫人的麵前,她哭著喊冤枉。

此時淩心寧已經抓了幾個毒蜂回來,她鎮定自若的說道:“見證奇跡的時刻就要到了,誰是真凶,立馬就能顯現出來!”

隨著毒蜂被放出,它們毫不猶豫的紮堆往小侍女臉上狠狠蟄了下去。

“啊,郡主殿下救命,奴婢全都是聽了你的吩咐啊!”她哭叫著往如意郡主身上撲去,連帶著她也被蟄的滿頭包。

如意郡主疼的往她身上用力踹去:“你這個賤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打死你!”

如今眾人誰還不明白呢,這如意郡主就是幕後主使啊。

這時候禦醫團也已經趕到了,他們為小公子診脈之後,紛紛露出無能為力的神情。

老國公像是一下子被打垮那般,幾乎都要站不穩。

他顫聲哀求:“我老頭子給你們磕頭好不好?求你們無論如何都要救下我陳家的這根獨苗苗啊,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有何麵目去見他的爹娘?”

眾人看他哭的淒慘,紛紛唏噓不已。

淩心寧遲疑的開口:“不如讓我試試吧?我的銀針術可以解毒,隻不過那些疤痕需要禦醫們的祛疤膏才能徹底恢複!”

不得不說,她的這句話說的很有分寸。

既沒搶功,也沒讓禦醫團沒臉,引得眾人極為讚賞。

陳國公麵上閃過狐疑之色,畢竟誰都沒聽說過將軍府的大小姐會醫。

她的草包之名,倒是眾人皆知。

察覺到他躊躇的神情,顧若謹毫不猶豫的開口:“陳國公,小木辛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既然旁人都束手無策,那就讓她試試,興許就有轉機呢?”

陳國公心說,這可是我的寶貝大孫子,哪兒能胡亂試呢?

隻不過看到小家夥痛苦的麵容,他麵上閃過劇烈掙紮。

“老身同意,求攝政王府出手相救!”國公夫人陡然鏗鏘有力的開口,將陳國公給嚇了一跳。

他顫聲說道;“夫人,你三思啊,攝政王妃就算沒有害木辛之心,可連禦醫都無法辦到的事情,她又怎能做到?”

國公夫人苦澀開口:“老爺,木辛的情況最壞也就是死,王爺說的對,興許會有轉機!”

陳國公再沒有阻攔,而是側開身子讓淩心寧向前。

她鎮定自若的拿出銀針,並刺在陳木辛周身幾大要穴。

起初半點反應都沒有,讓人一直以為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有人甚至已經湊在陳國公耳邊偷偷說道:“你是不是信錯了人?她這模樣也不像是會醫術的啊?若真那麽厲害,攝政王身上的毒不早就解了?”

陳國公心頭咯噔一響,他真是老糊塗了,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沒想明白。

他氣急敗壞的說道:“攝政王妃,我孫子的病不用你治了,你趕緊給他起針,快啊!”

國公夫人沒想到他出爾反爾,她立馬用拐杖擋住老國公道:“你再敢上前,我打斷你的腿!”

陳國公別看五大三粗,他最是懼內。

眼看著自家夫人發了火,隻得耐著性子規勸:“夫人啊,木辛可出不得半點的閃失,讓一個小丫頭給他解毒,這本身就很荒謬啊,她若是真有本事,為何沒解開攝政王的劇毒?”

國公夫人雖然心頭也懷疑,但是淩心寧已經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須緊緊抓著不放。

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她真的是徒有虛名,我自然不會放過她,可現在她既然已經開始解毒,那就再給她些時間!”

顧若謹也淡淡開口:“本王會對此事負責,請老國公放心!”

陳國公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他可以不相信別人,但是對於攝政王卻是佩服至極。

他咬了咬牙,隻得退回到旁邊。

此時淩綰兒恨的渾身顫抖,她怎麽也沒有料到,淩心寧竟然會出風頭。

她猙獰的咬了咬唇瓣,低聲呢喃:“惹禍精,你真以為蜂毒是那麽好解呢?就憑著幾根破針?可真是笑死人了,待會陳木辛咽氣之時,就是你倒大黴的時刻!”

她雙手合十,默默祈求上天趕緊懲治賤丫頭。

很快,淩心寧手中的銀針就發生了變化,隻見不少黑血從傷口處蜿蜒流出,看上去萬分的駭人。

禦醫團極為震驚,他們從來就沒見過這般神奇的祛毒方法。

淩心寧並沒有精力注意周遭輿論的變化,她隻凝眉盯著銀針,但凡有黑血流出,她就趕緊擦拭幹淨。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她的額上已經漸漸滲出汗水。

顧若謹看的清楚,下意識從袖中摸出一方錦帕。

他緩步走到她的麵前,伸手輕柔的為她擦拭。

淩心寧後知後覺,她愕然的瞪大眼睛,這狗男人怎的突然對她這麽好了?

他肯定是怕自己治死小公子,遭受連累!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凝眉低聲提醒:“我是擔心你這汗水掉到木辛的傷口處,引來麻煩!”

她咬了咬牙,哼,就知道他不會那麽好心。

兩人的互動看在淩綰兒的眼裏,如同被針紮那般,疼的她眼淚橫流。

明明他的嗬護,該是屬於自己的啊!

若不是他身中劇毒,她必然會成為當朝最尊貴的攝政王妃。

可眼下,她卻被爹嫌人厭,就連攝政王也再沒將眼神放到自己身上片刻。

她真的好後悔啊!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要再奪回他的寵愛,那枚象征著救命之恩的信物她也必須得拿到。

打定主意,淩綰兒悄然將狠辣遮掩。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陳木辛的狀況竟然是越來越好。

銀針上的鮮血也逐漸恢複了紅色,直到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祖父,祖母?”

“乖孫兒,我們在呢!”國公夫婦滿目驚喜的撲到他的麵前,淚水簌簌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