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憤怒喝罵:“你要不要臉?”

掌櫃滿臉陰鷙的開口:“我怎麽不要臉了?是我將你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姑娘捧成了京城名角,你不念我的恩情也就罷了,甚至還屢屢拒絕我的求歡,你裝什麽裝?”

柳憐兒屈辱的咬著唇,淚水簌簌落下。

掌櫃向淩心寧磕頭道:“王妃娘娘,我自知做了禍事,可我也實在是為難,我是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她每天在我麵前晃悠,你說我能不動心嗎?”

淩心寧厲聲打斷:“你動心是你的事,但是你不該將此事汙蔑到王爺的頭上,不管你跟她到底是不是你情我願,本王妃都不會輕饒!”

掌櫃著急爭辯:“王妃娘娘明察,此事是她想要栽贓到王爺頭上的,那方帕子也是她塞給我的,我有人證,就是她身邊的侍女!”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名侍女就快步走到淩心寧麵前道:“奴婢可以作證,的確是柳姑娘將帕子交給了掌櫃,讓他想辦法命人放到王爺的身上!”

柳憐兒氣的渾身簌簌發抖,她怎麽也沒有料到,自己最信任的侍女竟然背後捅她一刀。

她嘶聲質問:“綠煙,你這樣說謊,不怕昧良心嗎?我待你不薄,你怎的聯合外人陷害我!”

綠煙頭也不抬的回答:“奴婢說的是事實,還請姑娘恕罪!”

柳憐兒搖搖欲墜,她現在已經被掌櫃逼進絕境,明明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人啊。

她悲涼笑道:“好,既然你們都串通一氣,那我柳憐兒就祝你們惡有惡報,我以死明誌!”

話音落下,她一把搶過侍衛腰間的佩劍,朝著自己的脖頸就用力劃了下去。

淩心寧早有防備,她手中銀芒閃過,刺在她手腕上,迫的她吃疼直接將長劍丟在了地上。

她悲戚嗚咽:“王妃娘娘為何救我,我身體已經破敗,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淩心寧握住她的手腕道:“尋死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何必做這種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你想破這個局嗎?”

柳憐兒重重點頭:“我想!”

淩心寧湊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她原本暗淡的眸子又重新恢複了神采。

跪在不遠處的掌櫃戰戰兢兢,他猜不出柳憐兒還想要幹什麽。

而且她現在有攝政王妃撐腰,底氣十足。

隻見柳憐兒快步走到侍女綠煙麵前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那方帕子是我親手交到掌櫃手裏,讓他去栽贓攝政王的對嗎?”

綠煙毫不猶豫的點頭:“是,奴婢親眼所見,姑娘,你也別跟掌櫃做對了,他捧你做京城名角,你該懂得感恩!”

“啪!”柳憐兒抬手一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臉頰上,滿臉嫌惡的說道:“是他捧的我嗎?我唱戲唱的好,不知道有多少富貴世家要請我去唱戲,都被他一口回絕,他坐地起價,在中間賺了多少黑心錢,以為我不知道?”

綠煙咬著唇瓣,也不敢出聲反駁。

柳憐兒深吸了一口氣道:“綠煙,你在我身邊跟了五年,你莫非已經忘記你的賣身契已經落到我的手裏,我原本想著,等你找到心上人,給你準備一份嫁妝,連帶著賣身契一起給你,現在看來,還真是我自作多情!”

綠煙嚇得臉都白了,她怎麽忘了這一茬呢?她真的是懊悔啊。

她慌亂說道:“姑娘,我錯了,我也是身不由己,求求你原諒我吧!”

她拽著她的衣角,哭的異常可憐。

掌櫃在旁邊喝罵:“蠢貨,你別聽她瞎說,她要真那麽看重你,為何現在才提出來?她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柳憐兒輕蔑的看著他道:“我沒瞎說,我現在就讓錢莊的掌櫃過來,看看我到底有沒有給綠煙存了銀子進去!”

不多時,錢莊掌櫃就拿著賬本快步走來。

他先是衝著攝政王和攝政王妃行禮,接著才拿了一張單子遞給綠煙:“這的確是柳姑娘以你的名義存了一筆嫁妝,一共是一百兩銀子!”

綠煙感動的淚水橫流,一百兩銀子如果她省著花,足夠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啊。

隻可惜,她卻背叛了姑娘。

她如何再有顏麵接受這一百兩銀子?

她愧疚的伸手捧住臉道:“姑娘,你對我高義,可我,實在是有難言的苦衷,請你原諒!”

柳憐兒猛然猜到了什麽,綠煙跟在她身邊多年,脾氣秉性定然十分清楚的,都到了這個地步,她依然不肯改口,肯定有什麽把柄落到掌櫃手裏拿捏。

她迅速湊在她的耳邊詢問:“你是不是也被他給禍害了!”

綠煙渾身巨震,接著才帶著哭腔道:“奴婢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柳憐兒氣的麵色鐵青,她終於明白那天晚上本該守在外麵的綠煙為什麽會不在了。

那個混蛋威脅她!

想到這裏,她就恨不得將掌櫃給大卸八塊。

她伸手抓住綠煙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你以為幫著他毀了我就能得到他的善待嗎?我要將你發賣到窯子裏麵去,你看他會不會救你!”

她再沒有猶豫,迅速開口:“王妃娘娘,綠煙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裏,我身為她的主子,是不是有權將她發賣到窯子去?”

淩心寧緩緩點頭:“我朝有律法規定,賣身的婢女可以由主家處置!”

綠煙嚇的臉色蒼白,她著急看向掌櫃,眼底滿是哀求之色。

然而,他卻裝作看不到,甚至還背過臉去。

柳憐兒凝眉看向他:“掌櫃,既然她之前幫著你說話,你不如用一百兩金子買走她,那樣她不就可以留在你的身邊了嗎?”

觸及到綠煙期待的眼神,掌櫃滿臉厭惡的拒絕:“憑什麽我出錢將她買下,她是你的貼身侍女,隨便你怎麽賣她都跟我無關!”

綠煙結結實實感受到他的卑鄙無情,她哭著說道:“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連他也不顧忌了!”

掌櫃冷笑:“你說是就是嗎?誰知道你跟多少男人睡,過了?”

綠煙瞬間麵色蒼白難看,她伸手捂住肚子,仿若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跪爬到他的腳邊哀求:“你救救我,不要讓姑娘把我發賣,求求你了!”

他滿臉嫌棄的將她推開,並抬手重重一拳砸在她的腹部。

“嘭!”巨大的聲響讓人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