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照她這麽說,那人應該十分熟悉她才對,不然為何非要讓她背過身去呢?

而且她來的時候,也去四周查看了,戒備森嚴,應該不是外人闖入。

尤為重要的是,顧若謹說那人是小廝裝扮。

她思慮片刻才道:“我可以幫你找到真正的采花賊,不過,需要你的配合!”

柳憐兒詫異的瞪大眼睛:“我如何配合你?”

淩心寧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她這才點了點頭。

不多時,外麵就傳出一個消息,那就是柳憐兒交代出她在那名采花賊上身上撓出了痕跡,隻不過並沒有說撓在哪裏。

衙差迅速把戲樓的所有男子集結起來,挨個檢查,就連掌櫃都沒有放過。

正在檢查的時候,掌櫃突然開口:“憐兒姑娘到現在還沒有吃上一口東西,我讓廚房熬了粥,先給她送過去一碗!”

衙差沒有阻攔,揮手讓他快去快回。

掌櫃端著粥小心翼翼的來到柳憐兒的房間,關切說道:“餓壞了吧?趕緊先喝上一碗!”

柳憐兒伸手接過,感激開口:“多謝掌櫃!”

掌櫃擺擺手:“你我同鄉,說這話就顯得生分了,不過事情發生之後,我沒聽你提起過還在那人身上留下痕跡啊?你不會是記錯了吧?”

柳憐兒擰著眉心回答:“留了,不過王妃娘娘交代任何人都不能說!”

掌櫃眼睛閃了閃,迅速開口:“你怎能連我也瞞著呢?要我說,你就該把這件事情直接咬死了往攝政王身上賴,他身份金貴,等你進了府,再不濟也是個側妃啊,後半輩子還不是錦衣玉食的享受嗎?”

柳憐兒眼底掙紮閃過,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掌櫃心裏就跟貓兒抓了那般,他躊躇開口:“憐兒,有件事情我隱瞞許久,也該向你坦白了!”

她不解詢問:“什麽?”

掌櫃無奈歎息:“其實咱們這戲樓的營生,早就隻賠錢,不賺錢了!”

柳憐兒俏臉瞬間白的沒有血色,她猶豫片刻才急聲爭辯:“不可能,我每天不是都有固定客源嗎?你都說了,他們還給了不少打賞!”

掌櫃毫不猶豫的回答:“那些打賞不過是顧忌你的麵子,我自己補貼的,你要是不信,就去問問賬房,咱們戲樓最近哪天沒再虧損!”

柳憐兒受到了重大的打擊,身形搖搖欲墜。

掌櫃苦口婆心的規勸:“現在攝政王府是你最好的歸宿,你為什麽不抓住這個機會,非要配合攝政王妃尋找真正的采花賊,你糊塗啊!”

她咬牙說道:“眼下你覺得我還能反口嗎?攝政王府又豈是能賴進去的?不管戲樓將來如何,如今我已經騎虎難下,必須要抓到真正玷汙我身體的凶徒!”

掌櫃擰了擰眉心,眼底閃過一抹不耐。

他不耐開口:“那你倒是說說,你留下了什麽證據?難不成連我也要瞞著?”

柳憐兒終究沒再隱瞞,她壓低聲音呢喃:“當時情急之下,我在他肩膀上撓了很深的傷口,這也沒過幾天,應該還沒愈合!”

掌櫃眼眸閃了閃,迅速退下。

看著他的背影,柳憐兒麵上閃過一抹複雜。

她晦澀開口:“希望不是你!”

掌櫃從柳憐兒房間離開之後,並沒有回到大堂。

而是偷偷的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從床底下摸出一盒藥膏,用指甲挑了一些出來胡亂的往肩膀上抹去。

當時在興頭上,他真是不記得身上有沒有留下痕跡。

現在聽她這麽一說,有備無患。

等他做好掩飾,就聽到外麵傳來重重的敲門聲:“掌櫃的,忙活什麽呢?就隻剩下你還沒查驗了!”

他沉著臉走出去,不悅說道:“你也說了,我是戲樓的掌櫃,如何能連我也查驗呢?”

侍衛不卑不亢的開口:“我等隻是奉命行事,掌櫃若是不願,可去跟王爺和王妃稟明緣由!”

掌櫃也沒再吭聲,快步來到外麵。

顧若謹淡淡開口:“現在隻剩下掌櫃你了,還請脫掉外衣吧!”

掌櫃雖然不情願,但是卻沒敢忤逆。

他將外衣解下,身上並沒有很明顯的外傷。

待侍衛仔細檢查之後,他下意識要將衣服穿好。

哪成想淩心寧卻沉聲阻攔:“慢著!”

掌櫃心頭咯噔一沉,臉上卻是不露聲色。

他裝作茫然的詢問:“王妃娘娘還有什麽吩咐嗎?”

她凝眉回答:“剛剛侍衛查的不甚仔細,勞煩掌櫃抬起胳膊來吧!”

他遲疑開口:“這不太好吧?”

淩心寧淩厲的眼眸陡然落在他的身上,驚得他渾身打了激靈。

他不敢再廢話,連忙抬起胳膊。

就在他抬起的瞬間,眾人就發現內側有兩道指甲撓過的痕跡。

“是你!”顧若謹旋即冷冽開口。

掌櫃嚇瘋了,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王爺明察,你莫要為了自己能脫罪往草民身上栽贓,草民待憐兒姑娘如同親妹,又怎會對她行不軌之事?”

顧若謹都要被他的說辭氣笑了,都死到臨頭,還能倒打一耙。

他冷笑道:“你胳膊內側的傷痕足以說明一切,柳憐兒留下的痕跡就是在此處!”

他無法置信的搖頭:“不可能,她剛剛明說是在肩膀上啊!”

淩心寧輕蔑開口:“那不過是騙你的說辭罷了,我之前就交代過她,不管誰來詢問痕跡留在何處,都讓她不要說出真話,因為那最有可能是凶手!”

掌櫃麵若死灰如墜冰窖,他沒想到自己百般算計,最終還是鑽進了別人早就做好的陷阱。

他想要狡辯,但是有人已經將之前剛剛使用過的藥膏從床底下翻了出來。

淩心寧譏誚說道:“你倒是聰明,還懂得用藥膏掩蓋傷口,隻是可惜,再高明的算計,也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現在你可認罪?”

掌櫃如何還能抵賴呢?不過,他迅速就有了說辭。

他急切開口:“王妃娘娘,草民不是采花賊,我為柳憐兒做了那麽多,要她一次不過分吧?我們屬於你情我願!”

柳憐兒從內堂衝出來,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