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謹猛然睜開眼睛,他何止是想,簡直快要想瘋了行嗎?
隻不過,他也不敢亂來。
他強忍著身體的難受道:“心寧,你原本懷孕就已經很辛苦了,我不能再跟你造成任何身體負擔!”
她眉眼彎彎的笑起來:“這不是負擔,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身體,若是我不舒服,也不會勾你呢!”
她頓了頓,又壓低聲音呢喃:“這算作是你給我洗腳的獎勵好不好?”
話音落下,她柔軟的唇瓣就吻上了他的喉!
顧若謹悶哼一聲,猶如有火種兜頭灑下,毫不猶豫的就將跪了起來。
帳幔搖曳,如豆的燭火更添旖旎。
原本半夜靜寂,然而族長卻被刺耳的貓頭鷹叫聲給吵醒了。
她迅速起身,披著衣裳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打開房間的窗戶。
冷風灌進來,凍得她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身後陡然傳來蘭櫻疑惑的聲音:“娘親?你怎麽醒了呀?是睡不著?還是身體不舒服?用我給你摸個脈嗎?”
族長回頭看到女兒還赤腳穿著寢衣,忍不住迅速關了窗戶道:“你怎麽穿的那麽單薄就往外跑,趕緊鑽回被窩,莫要染了風寒!”
她垂眸輕笑:“我現在可沒那麽柔弱了,自打被王妃娘娘治好病之後,我身體強壯不少!”
族長倒也沒有反駁,攝政王妃是女兒的救命恩人,這個她認!
她伸手撫著蘭櫻柔軟的發絲呢喃:“你要留在王妃娘娘身邊好好學習醫術,濟世救人,為她分憂明白嗎?”
她揚起明媚的藍眼睛詫異詢問:“那娘親呢?你不陪在我的身邊?”
族長沉默片刻,腦子裏麵陡然浮現出剛才看到枯樹上的那隻黑色的貓頭鷹。
她滿臉慈愛的回答:“嗯,會陪著你,乖女兒趕緊去睡覺吧!”
不知道為什麽,今晚的蘭櫻格外的黏人。
她雙手環抱著族長撒嬌:“不,今晚上蘭櫻要跟娘親一起睡!”
族長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倒也沒有拒絕。
隻不過那隻黑色的貓頭鷹,停在枯樹上叫了一夜。
隔日,淩心寧醒來的時候,就聽到橘皮在耳邊抱怨:“娘娘,昨晚上不知道是誰捅了鳥窩了,擱咱們院子裏麵叫了一夜,要不是外頭凍的慌,奴婢非得出去拿鞋子砸它不可!”
青桃端著洗漱的溫水走進來道:“那是隻貓頭鷹,我去趕它了,但是也沒趕跑,飛走再回來,我就由它去了,再沒較勁!”
淩心寧眯了眯眼睛,她實在是睡的太沉了,所以什麽都沒有聽到。
她洗漱梳發之後,這才往歐陽影的院子走去。
之前動了胎氣,她還在臥床呢。
路上遇到了蘭櫻母女,她開心的笑道:“王妃娘娘,我和師父去藥堂義診啦!”
淩心寧伸手揉揉她的小臉:“也別太累,遇到疑難雜症就回來稟報我,若是受人欺負,也回來搬救兵明白嗎?”
蘭櫻嬌憨點頭:“我知道啦,多謝王妃娘娘!”
淩心寧這才看向站在她旁邊的族長道:“其實你不必這麽勞累,你也要顧忌自己的身體!”
她之前受了箭傷,雖然及時取出,但是到底傷及根本。
族長恭敬行禮:“我就蘭櫻一個女兒,自然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
淩心寧也沒有再勸,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就讓她們兩人離開。
待她們的身影消失之後,橘皮小聲咕噥:“主子,奴婢怎麽覺得族長有些不大對勁?”
淩心寧挑眉:“哪裏不大對勁?”
橘皮伸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就是她梳了一個很古怪的頭型,奴婢從來都沒有見過!”
淩心寧仔細一想,卻怎麽也記不起來了。
她當時隻顧著說話,根本就沒有關注族長到底梳了什麽樣的頭型。
印象裏,她就是簡單的挽一個發髻,隨意用木簪給固住。
青桃見她沉吟,忍不住下意識開口:“要不屬下追上去看個仔細?”
她還不及說什麽,就見一名小丫鬟匆匆跑出來道:“娘娘你來的正好,快去我家夫人,她又嚷嚷著叫疼了!”
淩心寧渾身一凜,匆匆走進屋內。
歐陽影此刻正臥在榻上哼唧,陡然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下意識抬起頭去看。
當看到是淩心寧的時候,她動作利落的坐起來。
她扯唇笑道:“姑奶奶,你可算來了,我這骨頭都快躺的生鏽了,渾身都難受的不行!”
淩心寧眼見虛驚一場,這才微微鬆口氣道:“剛剛小丫鬟說你又嚷嚷著疼,你是不是故意嚇唬她的?”
她雙手亂搖:“我哪有,我就是骨頭疼啊,尤其是這裏疼!”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下麵!
淩心寧噗嗤一聲笑出來,她一個架勢躺著,自然會尾巴骨疼啊。
她伸手按了按,登時讓歐陽影嗷嗷慘叫。
甚至連眼淚花都給彪出來了!
她委屈巴巴的呢喃:“咱們還能不能做好母女了?有你這樣使壞的嗎?明知道我這裏疼的狠,偏要捏?”
淩心寧挑眉:“誰讓你不知道變通來著,是讓你臥床沒錯,但是沒讓你一動不動啊!”
歐陽影可憐兮兮的擦了擦眼睛:“我不是遵醫囑嗎?又瞧著你爹從山上下來,已經勞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要為我守夜,就想一定要保護這兩個小祖宗!”
淩心寧伸手拉起她道:“瞧著脈象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可以適當走走的!”
歐陽影如蒙大赦,趿拉著鞋子就往外跑。
她走到長廊下呼吸著外麵的空氣道:“娘嘞,還是站著舒坦啊!”
許久之後,她才歪頭看向淩心寧:“聽說祝念安那小蹄子判了斬刑?有沒有說什麽時候?”
她緩緩搖頭:“還沒,想來她也鬧不起多大的風浪了,若謹是鐵了心要殺她!”
歐陽影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她咬牙道:“就算王爺不判她斬刑,等我好了之後,我也親手去撕了她,竟然敢利用婉儀害我,她可真是歹毒!”
淩心寧點點頭;“就是,好在婉儀也收拾了她,算是沒吃虧!”
歐陽影站了一會兒之後,腰就有些酸的難受。
到底是她月份久了,哪怕再不想回去躺著,也撐不住。
她無奈咬唇:“你瞧瞧我,現在跟個瓷娃娃似得,稍微費些力氣,又有些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