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謹眸色微沉,他是聽說過南疆盛麗姝這個名號,不但文武雙全,甚至還是南疆的智囊,南疆皇靠著她已經接連收服不少周邊小國,實力不容忽視。

他淡淡開口:“長公主不必多禮,對於令弟受傷,本王深感痛心,定然會讓禦醫傾力救治,並且盡快緝拿凶手,給南疆一個交代!”

盛麗姝擰著眉心道:“凶手固然要抓,但是雲朝的醫者實在是不怎麽樣,直到現在我弟弟的傷口還沒有止血,我父皇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還請攝政王務必再想辦法!”

顧若謹心頭微緊,這是在提醒他南疆皇子的重要性嗎?

但凡他有個三長兩短,雲朝必然會撇不清責任。

顧承遠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心裏隱隱有個人選,但是卻不敢往外說。

直到顧若謹徐徐說道:“馮太醫乃我朝醫術最為精湛的太醫,讓他去給令弟診治,定然能讓他化險為夷!”

盛麗姝眼底閃過一抹寒芒,卻不動聲色的說道:“那是最好了,本公主就十分期待馮太醫能為我弟弟緩解傷痛!”

很快,馮太醫就被派去驛館。

盛麗姝跟著回去的時候,身邊侍女不滿說道:“公主殿下,攝政王是看不起誰呢?雲朝最為厲害的醫者不就是淩心寧嗎?她還是太醫院院首,為何不派她過去給安殿下診治?”

盛麗姝伸出芊芊素手,端起麵前的茶盞道:“傳聞攝政王對那位極其袒護,看來所言非虛啊,他哪怕自己為難,也不願意將她給拉進漩渦!”

侍女不解的挑眉:“難道就讓她置身事外?公主殿下,你別忘了,此番前來雲朝,你的任務就是成為當朝攝政王妃,逼著她下堂!”

盛麗姝猛然抬眸瞪了她一眼,她嚇得連忙跪磕頭:“是奴婢多嘴了,還請公主殿下饒恕!”

她這才收斂滿身的戾氣道:“成為攝政王妃不急,攝政王既然不願意讓她引火燒身,那本公主就要把她給拉進來,逼著她不得不出手!”

侍女再不敢吭聲,隻是惴惴不安的點了點頭。

馮太醫來到南疆小皇子所住的行宮之後,就發現他的傷勢比較棘手。

心脈受了牽連,且又失血過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救不回來。

他心頭有些不安,但是卻也明白,他必須要盡力而為。

就在他鼓足勇氣,想要動手處理傷處的時候,身後猛然傳來一道疏離的聲音:“馮太醫,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能讓我弟弟盡快蘇醒過來?”

他渾身一僵,片刻才緩緩開口:“回稟長公主,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小皇子傷勢有多重,老臣不能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但是卻能竭盡全力!”

旁邊的南疆使臣登時麵露不滿之色,他迅速開口:“公主殿下,雲朝攝政王實在是過分,竟然派了這麽個老東西給小皇子治傷,他根本就沒有把咱們南疆看在眼裏!”

馮太醫迅速爭辯:“我是當朝太醫,還請這位使臣尊重醫者!”

盛麗姝沉聲嗬斥:“閔德,趕緊給馮太醫道歉!”

閔德下意識爭辯:“殿下,微臣何錯之有,不過說了句實話,難道也要被問罪?”

盛麗姝怒喝:“來人,狠狠掌嘴!”

隨著劈裏啪啦的巴掌聲響起,馮太醫的麵色就十分的難看。

盛麗姝淡淡說道:“我不是不信任馮太醫,而是我弟弟身份貴重,我父皇年邁才好不容易有了他,他是繼承南疆的希望,所以不能有半點的閃失,你可了解?”

馮太醫謹記攝政王的叮囑,哪怕再難,也決不能提起王妃。

他重重回答:“老夫會謹慎對待每一位傷者,還請長公主寬心!”

盛麗姝忍不住擰了擰眉心,若是別的醫者,在她如此威嚴之下,早就嚇得惶恐不安,拿不定主意。

他怎的還如此鎮定從容?難道他的醫術真的極為厲害?

想到這裏,她的麵色就沉了下去。

馮太醫沒再理會她,而是迅速為小皇子處置傷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殿內寂靜異常。

眼看著傷口已經快要縫合好了,馮太醫這才悄然吐出一口濁氣。

還好,幸不辱命!

就在這時候,盛麗姝猛然湊過來,她好奇的詢問:“你這種止血方法倒是新鮮的緊,本公主怎麽沒有見過?”

馮太醫連忙解釋:“這是縫合術,對於比較深,比較重的傷口很有效,待愈合之後,可以再把羊腸線給拆開!”

盛麗姝恍然:“原來是這樣啊,隻是對我弟弟怎麽不管用呢?他依舊還在流血!”

馮太醫定睛細看,可不是嘛,竟然又有鮮血從線縫中洶湧而出。

他登時驚出滿身的冷汗,人命關天,也不敢怠慢,即刻就把傷處給重新拆開。

盛麗姝怒斥:“不是說醫術最為精湛的老太醫?就這?若是我弟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都別想活命!”

她轉頭看向侍女:“去把攝政王請過來,本公主倒是要問問他,為何這般糊弄我南疆!”

顧若謹趕來的時候,盛麗姝麵色清冷難看。

她沉聲說道:“看來在攝政王的眼裏,我們南疆也不過爾爾,我父皇最為寵愛的兒子在你們這裏遇刺,重傷不醒,你竟然這般怠慢!”

顧若謹詫異的看向麵色凝重複雜的馮太醫:“怎麽回事?”

他迅速跪在地上磕頭:“王爺,請恕老臣無能,無論如何都止不住血,哪怕再好的傷藥也不行!”

顧若謹心頭微沉,難道真的去請心寧?

盛麗姝也沒有逼他,而是垂著眼眸從容喝茶。

直到馮太醫的聲音響起:“王爺,老臣剛剛思索許久,猛然記起在縫合傷口的時候,鼻端隱隱有香氣飄散過來,需要去探查一下根源!”

顧若謹毫不猶豫的開口:“長公主定然不會介意的,她跟皇子殿下姐弟情深,絕不能阻攔你探查他的身側!”

盛麗姝眉心跳了跳,她當然很介意。

但是顧若謹都已經這麽說了,她若是執意阻攔,怕是會引起懷疑。

她隻得露出一抹僵笑:“太醫能查出來最好,這樣我也能知道弟弟到底為何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