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接觸三井財閥

“現在這事兒就好辦了”

放下總部發送過來的命令,元勇很是高興在原地來回轉悠了兩圈後,這才笑嗬嗬的說道:“這事兒我們得拿出一百分的工作熱情出來,從設備采購、運輸、改裝到日方人員培訓等,我們需要擬定出一個詳細的滲透與反緝查計劃出來,但現在東京地區的人手似乎有些不夠,我得想想辦法”

一旁的謝龍也是非常高興,這好事兒就滴溜溜的掉在了軍情局麵前,用“意外”二字已經難以形容這難覓的幸運,而依靠技術手段,軍情局完全可以非常完美的改造好一批設備,在日方國家電視台能正常工作運行的同時,也能隨時為軍情局所用的設備,甚至還有更多好處,隻是目前謝龍還無法想象得到而已。

“那我需要做些什麽?”

“你?”元勇看了看謝龍,略略思索後說道:“你這段時間最大的任務就是穩住我們軍情局的客戶,確保這筆生意就此落在了你的公司手裏”

兩人繼續商議了一番事情之後便相繼離開了隱秘點,在東京街頭轉悠了一陣之後的謝龍確認沒有人跟蹤自己的時候,隨即在街上一家商店買了些東西,這才取道回到公司,這一路上還沒有回到公司,在經過日本總務院外事部的辦公樓外街道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很壯觀的場麵。

此情此景,正好似當年在共和國的日僑衝擊共和國外交部一樣壯觀,三四百名身著日本武士服、頭戴“月事布”的“武士們”,正將日本外事部的辦公樓前圍得水泄不通,揮舞著武士刀或者日本國旗的他們情緒是相當激動,儼然有衝進外事部將部長水野正雄撕成兩半的架勢,嘴裏念叨的自然也是相關的詞兒,其間還有時候夾雜“大日本帝國萬歲、天皇陛下萬歲的”調子。

正當謝龍以為這不過是日本右翼群體發起所謂的民族主義宣泄行為罷了,其主要鬥爭思想就是要製止天皇實施的新政,恢複以往日本的軍國主義化,但他們卻無法直言反對天皇,隻好找著這些新成立的部門發泄情緒,最後的下場就是被趕來的警察驅散罷了。

但接下來所看到的事兒,卻讓謝龍有些吃驚了。

一位年歲大概隻有二十歲,身高卻和謝龍在國內的十二歲孩子一般高的日本“武士”,很是激動的他顯然對緊閉的外務部大門很是部門,衝前去用穿著木屐的腳狠狠踢上幾腳後,這似乎還不夠解氣兒,這立馬就揮舞著武士刀狠勁兒的劈砍起那道鐵門起來,劈裏啪啦的響聲和綻放的火花委實讓現場多出了一份情調。

而緊接著,裏麵的保全人員自然作勢要製止這種行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年輕人砍鐵門砍順手了,結果一刀下去把從鐵門裏伸出來的那根頤指氣使的手給當場砍斷,飛濺的鮮血伴隨著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頓時讓現場安靜起來,隻剩下那個身著保全人員服裝,一個勁兒的在鐵棍焊接而成大門裏空地上嚎叫的人,他的右手手腕已經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不斷噴冒出來的鮮血,任憑左手怎麽死死捏住右手手腕,鮮血依舊流個不停。

看到這一幕很是想笑的謝龍,已經發現整個街道都陷入了驚愕之中,尤其是那些外事部內完好無缺的幾位保全人員,一個個都是相當驚訝的杵在了那裏,和門外那些剛才還意氣風發鬧事兒不停的武士們一樣,鴉雀無聲終於被那名知道自己衝動的“武士”丟棄的武士刀叮叮聲所打破,隨即這廝便拔腿就跑,活像是一陣風般的逃遁於街上,剩下的武士們也是紛紛做鳥獸散盡,隻剩下緊閉大門裏那位已經流血過多昏迷過去的衰人。

終於,在麻木的圍觀路人散去的時候,一輛類似於小貨車般的警車終於在嗚嗚大叫中顛簸行駛到了現場,幾個警察看到了滿地丟棄的旗號、國旗、棍棒、武士刀以及遺棄的木屐,也是搖了搖頭,外事部的大門也被打開了,手忙腳亂的幾個人很帶哭腔的給警察說了些鳥語後,警察把找到了砍下來的手,也把已經昏迷的保安抬上了警察,隨即又是嗚嗚叫聲中離開了現場,壓根兒就沒勘測現場更不用說找人做什麽筆錄了,反正這種悲劇每隔幾天就會在東京上演,大多呈現在新成立的政府部門麵前。

“生如櫻花般絢爛,死如花落般精美,去他大爺的狗屁武士論”

免費看了一場大戲的謝龍也成了緩緩流動的人群一員,心裏樂開了花的他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和周圍的行人一樣,任憑烈日曝曬,眼神也是一樣的冰冷無情。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許,公司員工從一點鍾就已經正式上班,所以謝龍趕回公司的時候隻見整個公司幾乎是忙得“雞飛狗跳”,一問這才知道市場營銷部已經正式和日本傳媒管理所簽訂不公開合作意向協議,目前整個公司幾十號人都被拉來一起奮鬥該項目,力爭在兩天之內拿出一份正式的合作協議以及一套項目計劃,因此所有人都忙得不亦樂乎。

“謝經理,請過來一下”

舒舒服服的坐進自己寬大的四樓頂層專屬辦公室,看過一場大戲的謝龍剛坐上老板椅轉悠了一圈兒便通過公司內部的電話叫市場營銷部經理崔誌上來一下,顯然此時此刻的他是有更多更好的想法了。

不一會兒,本身質量就不輕,加上一陣忙碌後弄得渾身是汗的崔誌終於****喘氣不停的來到了謝龍的總經理辦公室,這全公司四層辦公樓,下麵三層隻安裝有中央空調,而四樓上除掉資料庫等之外,也就隻有總經理辦公室安裝有獨立空調,所以這崔誌剛一敲開門進來,就感覺到一陣愜意的舒爽浸透心脾。

“簽下意向協議了?”說著,謝龍示意崔誌坐下談,並將剛才秘書給自己準備的冰鎮紅茶遞了過去。

接過冰鎮紅茶,直接坐在空調機前一凳子上的崔誌,很是高興的說道:“簽了,這日方單位的江川青木秘書長已經答應,隻要正式簽訂合同,立馬將首期投資額的百分之三十作為定金或誠信保證金交給我們,也讓我們有項目啟動資金”

“很好”

謝龍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位於辦公桌左側靠近牆角的立櫃麵前,打開櫃子後裏麵上中下三層中,一二層堆放了許許多多的文件資料夾,最後一層就是一個銀色的保險箱,謝龍從文件資料夾中找出了一份後,關上立櫃走到崔誌麵前,空調吹出來的呼呼冷風讓他頓時感覺有些冷,但一個勁兒猛吹的崔誌似乎並不受此影響,反而覺得很是舒爽。

將文件夾遞給崔誌,謝龍退後了一步,說道:“這份資料是三井財閥之前想與我們展開合作的一個項目,造成失敗的原因你也非常清楚。相信為了電視台的事兒今晚你是走不開了,我現在想重啟這個項目,你重新熟悉熟悉資料後,立刻給我聯係之前負責這個項目的三井財閥方麵負責人,晚上我約他吃個飯,如果到時候你能到現場,就更好”

“不用熟悉了,這遭受過慘重失敗的項目我熟得很,負責這個項目的對方代表是江琦木一,我一會兒就給您聯係上,順便也定好餐廳位置,到時候我盡量趕飯局”崔誌說著,將文件夾推還給了謝龍飛,這至今都是縈繞心間的失敗噩夢,還是少接觸一下為好。

三井財閥,最初的企業為三井高利在江戶時代創立的三井越後屋。三井高利在當時采用了小量商品販賣以及薄利多銷等創造性的商業手法,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並就此為財團的日後壯大攫取了第一桶金,所以隨後財團為江戶幕府提供金融匯兌服務等,漸漸成為幕府的禦用商人,發展成為日本首屈一指的富豪。

在江戶時代末期,三井財團也和其他商團都受到政治動蕩的一定影響,進入明治時期後卻依然保持了較快發展的趨勢,自明治之後財團聘用了三野村利左衛門、益田孝、中上川彥次郎等當時在全日本也算是出類拔萃的精英級經營人才,逐漸走上了近代化經營的道路

1876年,三井銀行和三井物產的創立開始標誌著財團進入急劇擴大階段,紡織業、采礦業和機械製造業等行業開始為該財團一一涉足,而當1909年三井合名會社成立之時,三井財團已經成為日本規模最大的財閥,其知名的企業就有三井船舶、櫻花銀行等,當然在名氣方麵,比較出名的還是三菱財閥。

三菱財閥起始於岩崎彌太郎創立的三菱商業協會,當時岩崎彌太郎在土佐藩(高知縣)經營的運輸業務,他在1870年擔任土佐藩在大阪市西區堀江設立的土佐藩藏屋敷,也就是負責儲藏並販賣來自各地方大名的貨物的組織中99家商業協會的領袖。廢藩置縣之後,99家商業協會成為個人企業之際,岩崎彌太郎從土佐藩購買了三艘船隻,在1873年設立三菱商業協會,開始經營海運和商貿等業務。

該財閥的發展並非是一帆風順,也就是三菱商業協會將總部遷至東京,改名為三菱汽船會社和郵便汽船三菱會社等的時候。以海運為主要業務的該公司將當時外國公司和中小型運輸企業逐漸掃除,取得了日本海運業的壟斷地位。然而,不滿於三菱的壟斷和專橫的涉澤榮一和井上馨等人為了對抗三菱,從政府獲得資金與其他反三菱勢力合作,在1882年7月成立了共同運輸會社,從1883年開始經營海運業務。三菱希望通過降價來打敗共同運輸,但是由於後者獲得了政府的支援,同樣采取降價策略進行對抗。經過兩年間慘烈的價格戰,三菱公司的實力受到嚴重打擊,甚至到了瀕臨破產的邊緣。

最後,三菱公司與共同運輸進行平等合並,在1885年成立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運輸企業日本郵船會社。彌太郎去世後,其弟岩崎彌之助繼承了財閥的經營大權,他將公司改名為三菱社的同時還收購了高島煤炭和國營長崎造船所,後又涉入銀行、礦山等

之後獲得了日本政府的保護,從而得以獨占日本的海運業。1893年設立了三菱合資公司。該公司後通過持股方式設立了眾多子公司,逐漸進入造船業、采礦業、鐵路運輸業和貿易業等行業領域,在1917年之後,三菱造船、三菱造紙、三菱商事、三菱礦業、三菱銀行等便開始猶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當1920年三菱造船分化為三菱內燃機製造和三菱電機等子公司之後,該財團進入到了一個穩定發展時期直到波及全世界的金融大蕭條爆發,該財團的發展鋒芒才收斂起來。

而現在為什麽謝龍要想啟動一個之前已經宣告失敗的商貿代理項目?其主要原因還是出自於共和國的進出口管理政策上。

在1940年,還是一家剛成立不久新公司的始昌商貿公司,因其背後的實力支撐是共和國軍事情報局,所以剛進入日本商貿代理行業的時候,就有著相比於其他毫無背景的代理公司更為強大的底氣,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家規模不大但卻很

“敢打敢拚”的小公司,愣是將以前那些代理公司不敢代理的商品也能悉數弄進日本來。

像現如今在黑市上非常賣的非常火爆的共和國全套家電係列,購買者至少都是日本中產階級以上的人家才會一次性購買的整套係列產品,涵蓋冰箱、空調、電視機、洗衣機等等十數個家電產品的打包出售版本,該公司隻接受整套整套的訂單,然後就能很符合客戶需要的幫客戶弄進日本來,而這些客戶,該公司有限選擇的就是當時日本的官僚階層。

因此,在不斷的交易來往中,該公司在逐步擁有強大經濟實力的同時,也在日本各級政府尤其是海關方麵結下了牢不可破的關係網,大至豪華轎車、小至收音機,該公司都能滿足客戶的需求,成為了盛業街一家雖然名不見經傳,但實力的確是不容小覷的代理公司,如果不是該公司對客戶有所挑選,勢必能做成東京地區頭號商貿公司的寶座。

也正是因為該公司有挑選客戶環肥燕瘦的癖好,在日本有經濟實力的、有政府關係的、有軍方背景的等等,都容易成功和始昌商貿合作,普通的暴發戶是壓根兒不會有半點合作何能,恰恰有很大政府影響力以及強大經濟實力的三井財閥看上了該公司,試圖與該公司展開合作。

於是乎,在1941年7月份,那時候共和國和日本的關係還是相當平常的,雖然金融大蕭條造成的日本經濟動蕩也就很是嚴重,關稅壁壘依舊是高高築起,但這些有“手眼通天”本事兒的公司依舊能為客戶帶來想要的東西,譬如當時三井財閥很想在日本毒霸的家電行業,他們想要的可不是要被征收高額關稅的成品,而是家電技術。

畢竟,倡導自由貿易政策的共和國的確是什麽工業產品都敢賣,包括技術在內。但當時依舊自詡為強大工業化國家的日本,是不會像德國那樣拉下麵子找上門去商討購買技術及其資料設備的事兒,更何況金融危機造成的災難之下,昭和天皇國庫也並不像盤剝猶太人、敲詐斯大林的希特勒那麽充實,所以三井財閥在自力更生無法實現的情況之下,又沒有正當購買可能,所以隻好劍走偏鋒。

為此,該財閥便聯係上了始昌商貿公司,他們願意以不低於100萬元的誠意保證金來作為始昌公司的項目啟動金,並許諾下得到想要技術之後還能給予該公司更高的報酬,電視機、冰箱、空調等等的技術以及資料他們都想要,隻要始昌商貿公司能夠弄到手,甚至單樣家電技術依個算錢也可以。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兒,從未自詡過“萬能”但已經在客戶心目中立下了威名的始昌商貿公司,不僅是為了共和國企業的利益也好,是出於一個中國人的本能也罷,可以出售萬千工業成品的他們,絕不會答應非正常條件下將共和國的工業技術販賣,所以這個項目最終以放棄而最終失敗,唯一見證過雙方有所接觸的項目計劃書也就是剛才謝龍拿出來的那個文件資料夾。

對於謝龍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說重啟項目,作為員工的崔誌並沒有問,而是和他說的那樣,很快聯係好了江琦木一,並在一家西餐廳定好了位置、預備下了一瓶紅酒,其餘的事兒自然隻有謝龍自己才知道。

下午五點不到,謝龍就隻身一人帶著項目資料夾開著車前去赴約了,在他的車上還放著另外一份資料。烈日依舊高照,東京街頭上的行人並不多,來往的有軌電車似乎也是無精打采般,坐在車裏吹著空調慢慢悠悠往西餐廳趕去的謝龍,從未打開過車載收音機的他,也不知道是頭暈了還是其他什麽,自從自己在東京街頭上開車以來,就很少收聽過的廣播,此時此刻正播放出一個中氣很足的播音員亢奮的鳥語聲音。

廣播中吼道——“今天上午8點,大日本帝國總務院外事部發布公告,目前外事部在恢複中日關係中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中日兩國由代辦級外交關係恢複到正常外交關係將指日可待,而據外事部稱,赴朝鮮和赴琉球的帝國殖民賠償談判組已經分別和兩國展開首輪接觸,由目前的接觸結果來看,帝國方麵承認對兩國發起過侵略並願意就侵略、殖民所帶來的損失賠償展開符合雙方意願的具體磋商談判,相信具體賠償協議將不日公布。”

“另據帝國朝日新聞稱,中日兩國國家關係尚未得到複蘇,兩國民間交往與經濟往來似乎已經有發展的趨勢。該報道稱,從昨日下午乘坐‘島丸’號郵輪前往共和國最大沿海城市上海的郵輪之上,有帝國四大財閥的數十名高層人員,據稱他們此行的目的旨在考察共和國沿海經濟,並期望能與共和國方麵企業家展開接觸,同樣赴日考察的共和國金屬冶煉集團一行人也將於近日來到日本進行考察。因此,該報道從種種中日兩國民間交往跡象稱兩國人民關係將有望恢複發展,而事實是否如此,

本想還聽一會兒,但無奈已經到達西餐廳門口了,謝龍隻好關上了收音機,順著一位保安的指引將車停好,隨後才進入了西餐廳內,兼有咖啡生意的西餐廳裏此時此刻隻有靠窗的位置上寥寥坐著幾個人,衣著正式的他們與街道上的那些普通日本平民倒是顯得突兀的格格不入,玻璃內外的世界儼然就是兩個樣子一般。

坐在早已預定好的位置上,看了看手表還不到五點一刻,離約定好的見麵時間尚且還有幾分鍾時間,所以謝龍隻為自己叫了一杯冰水後就安靜的坐在了那裏,瞄了幾眼桌上的資料夾後,閑來無事的他開始張望四周,除了發現有些冷清的咖啡廳裏除了兩個英國咖啡師和自己這個中國客人之外,其餘在場的都是日本人,外麵正烈日暴曬,坐在咖啡廳裏吹著空調的這些人卻“冷得”西裝革履,真不知道“人模狗樣”的四個字兒是怎麽寫。

“要是在幾十年前,恐怕在我國的上海租界,像這樣檔次的西餐廳,外麵肯定得掛上一個‘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標示,但現在呢?”心裏想著,謝龍無意間看到了服務台後麵的一個冰櫃上赫赫的兩個中文大字“海爾”,席間的那些日本“紳士”們也穿著的是共和國的高級服裝,覺得很有意思的他又轉過頭來看了看門外的一輛輛轎車,一個個都是共和國汽車牌子。

正覺著有些好笑,也算是有些自豪的時候,一位手上提著一個價格不菲公文包、頭發弄得油亮而且還裝模作樣拿著一個禮帽、手腕上搭著脫下身來的西裝的日本小矮子樂嗬嗬的走向了謝龍所在的位置,還隔著幾步,鼻尖下留著一小撮胡子的江琦木一就笑了出來,謝龍也隻好趕緊起身笑嗬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