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十一
河流異常清醒,現在這個階段,對他來說,是一生的非常時期。這次如果他上去了,就有可能一帆風順的向權力高峰邁近,做了執行總編輯,就有可能做社長總編輯,做了社長總編輯就有可能做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實現自己的以文從政的野心。他相信,他老爸可以不幫郝同,但絕不可能不幫自己的兒子,隻要他做得不過火,或者恰到好處,他的勝算遠遠高於金曉崗。
金曉崗的優勢在於,他在報社的群眾基礎比他好,業務水平比他高。但是,金曉崗的上層關係,與他河流是沒法比的。在河流看來,金曉崗一個勁的與龍霞乃至西西大拋眉眼,不外乎就是尋求政治保護。
河流是個對崇拜權力的人,他一方麵對金曉崗不放心,同時也對阿月不放心,他知道,阿月和金曉崗不同,她的政治背景也相當硬派,養父是宣傳部長,如果阿月一心想爬上執行總編的位子,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報社是宣傳部的地盤,說不準阿月的優勢還比他強。
想到這些,河流覺得他麵臨的形勢並不樂觀。上次他利用西西和金曉崗的事情,做了手腳,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可是他覺得,西西的離開,與這件事情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說不定,省委那位副書記大人,已經對金曉崗產生看法,這對與他河流來說,也算是一個勝利。
這段時間,金曉崗在報社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不管是不是金曉崗故意低調,但金曉崗與以前在報社要雨得雨,要風得風的日子相比,至少金曉崗的銳氣遭到了一定遏製。這個結果是他河流願意看到的。
河流知道,他必須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說了解現在將要投資晚報的是那家集團;比如除了報社的三名競爭執行總編輯的之外,投資還有沒有考慮別的人選;比如現階段如何在報社聯合阿月擊敗金曉崗,而後再吞下戰果等等。這一段時間,河流的所有心思都集中到了如何競爭執行總編輯這件事情上,部裏的其他工作,他放開手腳讓助手去幹。而他的助手在這個時候,當然隻有必恭必敬,因為他們知道,說不準,過一段時間,他們的河主任極有可能躍成為報社的執行總編輯。
河流與別人不一樣,他有一個“著名”觀點,那就是曹操信奉的寧願負天下人。有這樣的觀念,當然他平時在做事的時候,就會不擇手段,更不要說現在這個對他異常重要的時期,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不會放過任何有利於他的機會。
人們的判斷是正確的,河流現在,正在謀劃著一樁可怕陰險。
這天,河流來到金曉崗辦公室。金曉崗起身相迎。
“河流啊,今天這麽有空?”金曉崗笑著問。
“我可是天天都在報社,隻是這兩天忙了,沒有時間和你打招呼。聽說你近來病了,身體怎麽樣?”河流關心的問。
“沒什麽大病,一點小毛病,克服一下也就好了,不必大驚小怪的。”
“是嗎,這就好,年紀輕輕的,身體也壞不到那裏去了。有時我生小病,挺一挺也就過去了,想必你也一樣,我們的年紀相當嘛。”河流說。
兩人的談話有些勉強,其實他們都心照不宣,隻是金曉崗不便直接問河流有什麽事,因為這個時候,大家都知道,報社的領導們是實在的“過度政府”,誰也沒有必要那樣認真,即便是請示工作,領導們也會顯得寬容大度,沒有了以前那樣的做派,反倒顯得報社從上到下平等和諧了許多。
“你們部門,這段時間我看很穩定,與你抓工作紮實分不開喲。”金曉崗明顯的無話找話。
“哦,今天我來,不匯報工作。金副總編呀,你不覺得這段時間報社太壓抑了嗎?不知怎麽回事,心裏邊就是不舒服,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河流朋友似的問。
這麽沒有呀,那天我還和龍副總編聊到了這件事呢?後來我想呀,也許是大家都有一種懷舊情結所致,眼看就要改革了,而且不是小改,大家的心裏沒有底,產生這種情緒也是正常的。你說是不是,河流?“金曉崗分析說。
“還是領導有水平,我們就想不到這些的。金副總編,這些天我是想過了,不管以後怎麽樣,我們這個年紀的人還得幹下去的,隻能往好處想才行呀!我們部門的有些年紀稍長的同誌,心裏失衡的沒法辦了似的,他們就是明白一個道理,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他們擔什麽心啦。哎,這些知識分子啊,心理太脆弱了。“河流感歎道。
河流的這番話,有些是來套金曉崗的話的,他想了解金曉崗的底細。這一點金曉崗不是不明白。“人,都會有這種情緒的,隻不過有的人不寫在臉上,而有些人外露罷了,沒有什麽奇怪的,改革嘛本身就會帶來陣痛,說明白一點,就是舊的格局要被打破,新的格局形成之前,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要遭到削弱,會產生抵觸情緒和消極思想,這,很正常。你們部門的那些老同誌,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他們清楚,報社的機製一變,大鍋飯被徹底打破,編輯和記者都嚴格按照按勞取酬,無形中,他們的利益遭到了破壞,他們有想法,不奇怪,要是沒有想法,那才是奇怪呢?”金曉崗說。
金曉崗知道,河流的來訪,是政治示威,當然不能明說讓他金曉崗退出競爭,但是,他就是這個意思,至少是來看看他金曉崗有多少信心。所以,河流那些試探性的問題,金曉崗一點不含糊的予以回答,並且回答得大氣幹脆,這大大出乎河流的意料,也摸不著金曉崗的真實意圖。但有一點讓河流覺出來了,金曉崗任然是個強大的對手。金曉崗身上的大度、樂觀和向前看的風采,是他河流所不能及的。
河流不想再談下去,越談越顯出他的劣勢來。於是他說:“金副總編,你看我們說了不談工作的,現在有不自覺的扯到上邊去了。”
金曉崗看出了河流的窘態,立即說:“好,不說了,說起來夠累了。”
“我來呀,是想邀請你到一個地方去放鬆的,看你有沒有興趣?”河流問。
“知我者,乃河流。你不知道,我現在就是需要放鬆,徹底的放鬆。”
這個時候,金曉崗知道,不管處於什麽居心,河流的邀請隻能去不能推,如果推卻,保不準又會弄出別的什麽事來。當然,金曉崗也知道,不是去了就萬事大吉,也可能是鴻門宴,但他不能不去,不去的話,那河流馬上就認為他金曉崗已經和他分野了,這種氣氛,金曉崗知道他的危害性。
“好哇,下班之前,我來接你。”河流說。
金曉崗問:“要定明確時間嗎?”
“不用的,你決定吧?”河流說。
“好吧,那就下班的時候。”河流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看著河流的背影,金曉崗似乎覺得離去的是一匹暗藏殺機的惡狼,
張鐵山把龍霞、金曉崗叫到了辦公室,簡單通報了省市公安機關,對前次那個事件的態度,看來一段時間無法查出幕後的指使者,先放下來,慢慢積累線索,但不是說公安機關對這件事不重視。現階段正是省委要換屆的敏感時期,公安機關要集中精力抓好領導的安全保衛工作。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在全力以赴的清查此案。
張鐵山講完之後,問:“你們兩位,還有什麽意見?”
“沒有。”龍霞說。
“你呢?”張鐵山問金曉崗。
“拖久了,結得了案嗎?”金曉崗懷疑的說。
“那是我們左右不了的。”張鐵山說:“我總不能讓他們現在就破案吧。”
龍霞說:“小金,我看這事就別爭論了。”
金曉崗就再不講話了。
張鐵山最後說:“你們兩位都在,有句話我還要重聲,公安機關有他們的考慮,但是,省廳的廳長明確的給我說了,有什麽情況,尤其是報社內部的什麽特殊情況,一經發現,要立即通知他們,這個意思很明顯了吧。
金曉崗和龍霞都點點頭。
“今天不議別的事情,因為郝同不在報社,他回老家去了。你們就去忙你們的吧。“張鐵山說。
龍霞和金曉崗一同走出了辦公室。龍霞望了金曉崗一眼,說:“小金呀,這有可能是老頭子的意思,你不知道嗎,省委馬上就要換屆了,這個時候,當然應該抓大事。“
金曉崗摸了摸頭,心裏琢磨:是呀,省委的副書記,不可能糊塗到大小事情都分不清楚的程度,況且,這事還與他的女兒有關,即便是不幸的,可在怎麽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醜聞,要是有人拿這件事情做副書記的文章,那豈不壞了大事?
金曉崗埋著頭,也沒有看清龍霞的表情。這個時候,張鐵山追出來,叫道:“小金,你回來,有件事情想給你說一下。”
金曉崗“哦”了一聲,對龍霞說:“那你先走吧,龍姐。”
龍霞在電梯裏目送著金曉崗離去,金曉崗能感覺到,龍霞好象還有什麽要囑咐他。
回到張鐵山的辦公室,張鐵山說:“小金,你坐你價值工程。你叫你來,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聽聽你對競爭執行總編輯的想法。這些天了,我想,你應該有準備了吧?”張鐵山一臉慈祥。
看著自己敬重張鐵山,金曉崗沉默了許久,然後說道:“我想,組織上是有考慮的,我這個人一貫的原則,服從。”
“什麽意思?你今天講的話,我怎麽就聽不明白呢?”張鐵山驚異的看著金曉崗。
“哦”。金曉崗以為龍霞那天和他透露的意思,張鐵山是知道的:“是呀,我服從組織安排。”
“你別說這些套話了,我問你準備得怎麽樣了,你怎麽準備的,這次不是安排,而競爭!”張鐵山強調說。
從語氣裏,金曉崗悟出了張鐵山並不知道龍霞和他談話的內容。“哦,準備呀,有哇,我的心裏早準備好了。”
“小金,今天你怎麽啦,老是詞不達意的,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阻力,或者難言之隱。你給我講出來,我今天就要知道究竟。”張鐵山的口氣不容質疑。“這些天了,你一點反映都沒有,我想呀,你是不是遇到了威脅?”
金曉崗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張鐵山這個急性子又發話了:“金曉崗,這可不是你的辦事風格?”
金曉崗沒有辦法,隻得把龍霞對他講的話陳訴了一遍。張鐵山聽完之後說:“龍副總編說的沒錯呀,隻是讓你別幹那些力不能所及的,沒有說不讓你幹那些能力所及的事情呀?你就因產生隋性見想,如果真如此的話,你金曉崗,就算是我張鐵山看錯了。我告訴你,年輕人,就應該不放棄任何一個有可能成功的機會,當然,一定是龍副總編所說的,在能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你覺得現在你的能力還不足夠,你退出,我張鐵山欽佩你,如果是因為怕困難,那我張鐵山瞧不起你。”
金曉崗心裏一團亂麻,不知道說什麽好。張鐵山的電話響了。
“河流啊,你找金副總編,對,他在我這裏,你給他講話吧。”張鐵山把電話給了金曉崗。
金曉崗:“河流,我一會場就下來,你稍等一會吧。“掛斷了電話。
就在金曉崗和河流通電話的時候,張鐵山一直在審視金曉崗的表情。等他掛斷電話,張鐵山卻武斷的對他說:“好吧,今天就說這麽多,你走吧。”金曉崗不知張鐵山究竟要幹什麽,隻得麵無表情的離開了張鐵山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金曉崗關上了房門,一個人靜靜的想了很久,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得和張鐵山說上幾句。他撥通了張鐵山的電話。張鐵山隻說了我在龍副總編談事情,這一句話,就把電話掛斷了。金曉崗愣了很久,才走出房門,強打精神和向電梯口走去。他想,河流一定等急了。
在報社的大堂裏,河流和金曉崗一起鑽進了一輛前來接他們的“大奔”。“大奔”緩慢的開出了報社大院,向遠郊的一個神秘地點開去。
“去那裏呀?”金曉崗問。
“到了不就知道了。”河流回答。
車開得出奇的快,金曉崗隱隱能感覺到,汽車是開出了西城門,至於是什麽具體方位,他是絕對不知道的。車在一個無名山莊停了下來,這個山莊外觀看起來生意冷清,大堂裏也隻有幾個鄉下女服務員。
下了車,金曉崗眼裏有些失望,問道:“就這裏?”
河流詭秘的說:“你別急,節目多著呢,你還擔心沒有玩的。”
接他們那輛奔馳很開走了,金曉崗急了:“車不能開走,我們一定要走怎麽辦?”
“你不了解情況嘛,這裏沒有停車場,再說啦,老板有安排的,別擔心,走吧。”河流說。
讓金曉崗沒有料到,這座不起眼的山莊下麵,簡直就是一座輝煌宮殿,裏邊應有盡有。河流在老板的帶領下,熟門熟路的與金曉崗一起,下到了低下的第三層。金曉崗發現,這裏的所有人,包括老板,都對河流必恭必敬,甚至是卑躬屈膝。河流對下樓的路徑也相當熟悉,不時還扶金曉崗一把。
當他們到了地下三層的時候,金曉崗的確被跟前的情形驚呆了。金碧輝煌的裝飾,中西結合的大廳,小廳全是西洋風格,這裏的服務員,全是汪一色的身著三點式的年輕女孩。金曉崗發現,那些年輕的女孩,見了河流都點頭哈腰的說道:“老板好。”而見了他,卻說:“歡迎光臨。”
金曉崗問:“河流,怎麽,這裏是你開的?”
河流的臉色都變了:“金副總編,你玩笑開過頭了吧?”
金曉崗趕忙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領路的把他們帶了一間寬敞的房間裏,河流說:“讓你們老板安排好,這可是重要客人的。”邊說邊衝金曉崗笑笑。
僅過了三分鍾,房間裏來了三個幾乎的年輕女子,金曉崗估計,那個最小的,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三個女子笑容可掬的立在屋子裏,河流問:“這樣吧,金總,你是挑一個呢還是全部留下?”
金曉崗茫然的看著河流,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河流見他沒有說話,又補充道:“算了,全留下來陪這位貴賓吧。”三個女子留了下來。“告訴你們老板,我們還沒有吃晚飯的。”河流對門口的服務員說。說完對金曉崗說:“我們先唱幾首歌,好吧?”
金曉崗說:“一切聽你的。”三個小姐忙著點歌,也陪著河流和金曉崗唱。
飯菜一會就上來了,酒很豐盛,五糧液、xo、外加五瓶紅酒。三個小姐的酒量大得讓金曉崗有些吃驚,一杯接一杯的和他幹杯,三種酒輪流上。金曉崗看了河流一眼,見他也和小姐們喝得火熱。
“平時沒見你有這麽大的酒量?你還真的不錯啊。”河流歪著腦袋對金曉崗說。
“我現就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醉就醉吧,反正出來就是為了放鬆的,喝吧喝吧,沒事的。”
金曉崗異常清楚,河流遠沒有那麽單純,在這裏,他絕不是因為喝酒而喝酒的,所以,他明白自己在這個場合必須靠自己提防,酒是不能醉的,但又必須裝出高興放鬆的樣子。
酒足飯飽之後,河流悄悄的問金曉崗:“麵麵俱到前的幾位小姐,你有看上的沒有?如果有,上麵有解決問題的地方,很幹淨的。”河流指指二樓。
金曉崗說:“算了。”
“你對麵前的不滿意?既然出來了,就放鬆的玩吧,我看這裏很安全的。”河流說。
金曉崗看著河流說:“我唱唱歌就行了,你要怎麽玩你就怎麽玩吧,你就別擔心我啦。”金曉崗推辭說。
“我看出你的想法了,第一,我去給你換小姐:第二,我們分開玩好了。”不等金曉崗說話,河流快速的出了包間,就在也沒有回來。
果然,原先的三個小姐全離開了,進來了兩個也隻有十多歲的女孩。兩個女孩進來就一左一右的靠在金曉崗身邊,喋喋不休的說些無關痛癢的情話。這個河流,你究竟想幹什麽?金曉崗心裏罵道。
金曉崗隻得和兩個小姐唱歌,左邊的那個小姐,時不時的觸摸金曉崗的敏感部位,爹聲爹氣的問金曉崗:“我說,帥哥,你就不想在我們兩個身上泄泄火?”
金曉崗看到了那兩雙柔情迷離的眼睛。右邊那個小姐說:“我才十四歲,她才十五歲,你就真的不想償償鮮?”金曉崗左右看了她們一眼,仿佛覺得麵前的兩個少女越來越恐怖,像兩條纏上自己身子的毒蛇,那兩個張著的猩紅的小嘴,就像噴著鋸毒的血盆大口。金曉崗覺得這樣的年齡與她們背後暗藏的陰謀極不相稱。
他立即起身,對兩位少女說:“我看你們還是走吧。”
“我們得罪了你嗎?”兩位少女幾乎是同時問,
“沒有。”金曉崗簡單的回答。
“那是為什麽呢?大哥,你不喜歡玩我們也就算了,可是,你可千萬不要趕我們走,那樣我們要受罰的。”兩位少女可憐巴巴的說。
“有那麽嚴重?”金曉崗疑惑的問。
“真的,你就讓我們陪陪你吧。”
“不行!”金曉崗果斷的說。
兩位少女麵麵相噓,極不情願的離開了金曉崗的房間。
河流聞訊很快趕了過來。
“小姑娘惹你生氣了?”河流問。
“沒有,不好意思,河流,把你的好事攪和了吧?”金曉崗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沒事的,我一會接著去玩,那幾個漂亮妞還再等我喲?那你怎麽玩呢?”河流擔心的問。
“找幾個人來打牌吧,行不行,要男的?”金曉崗問。
“因該沒問題的吧。”河流說。
“那你去玩吧。”金曉崗說。
“好吧,一會我來看你的手氣。”河流一溜煙的走了。
服務員拿來麻將,隨後叫來了兩個男人和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進了金曉崗的包間。那個女人年輕時是做小姐的,現在說話也異常,她和金曉崗坐對麵,她老在桌子底下用腳蹬金曉崗的敏感部位,並說些黃色下流笑話,其他的兩位版友笑得前仰後合,隻有金曉崗隻抿抿嘴。那個女人就說:“你準是悶騷的男人,看你的笑容就知道,不過,你搞女人有一套的,十有,你能讓女人舒服。”兩個牌友一陣大笑,起哄說:“你們倆是不是幹過,要不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又是一陣大笑,金曉崗還是抿抿嘴,不講任何話。
幾個人在一起,大約玩了三個小時,房間突然停電了,幾個人不得不點起蠟燭。金曉崗原本不想打了,可是,河流又沒來叫他,他隻得再玩一會。
電都停了十分鍾,還不見河流出來,金曉崗覺得有可能會發生什麽,他對牌友們說:“你們等我一會,我去一下洗手間。”
在洗手間裏,金曉崗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麽辦。就在這個時候,從房間外邊衝進來一夥人,不問青紅皂白見人就打,瞬間,尖叫聲和呻吟聲充次整個房間。金曉崗在洗手間裏也嚇得瑟瑟發抖,打人的時間持續了將近五分鍾,那夥人見所有的人都被打倒了,才急忙離去。
不知怎麽這樣巧,那夥人剛剛一走,電送來了。金曉崗惶恐的從洗手間出來,見到的是令人發指的場麵:三個人都躺在地上,不斷發出呻吟,那個女的身上到處都是血跡,臉上也是血跡斑斑,讓人見了都覺得恐怖。其他兩位男人也一樣,渾身上下都是血汙,其中一個全身都在抽搐,明顯是生命垂危了。
金曉崗衝出來,立即去扶那三個倒在血泊中的傷者,身上也染滿了血跡,燈光下,仿佛他也受了重傷一樣。他來不及想象這起血案的製造者,他立即拿出了手機,撥通了110,可是當110問他具體地理位置時,他無論如何也講不清楚。正在這是,河流出現了,他發現,河流首先是觀察他身上的血跡,而後遲緩的問:“金副總,你傷得怎麽樣?”那語調裏,沒有絲毫的意外,好象這就應該是必然的一樣。
金曉崗注意到,河流身上也有血跡,好象受了輕傷。但是,金曉崗能感覺到,河流沒有絲毫驚慌,和來的時候一樣正定自若。“你也受了傷嗎?”金曉崗反問河流。
“是的,我受了輕傷,你呢,你怎麽樣?”河流一直盯著他問。
“你趕快打電話報警,同時打120,要快?”金曉崗說。
河流看著金曉崗手裏握著的手機,觀察著金曉崗是否真的不行了,一邊慢吞吞的問:“你沒有打嗎?”
“沒有,我不知道地址。”金曉崗說。
這時金曉崗看到河流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河流磨蹭著,嘀咕道:“你不知道地址,我也不知道哇。”
“那你想想辦法嘛,你不是很熟悉這裏嗎?“金曉崗吼道。
“金副總編,我也不熟悉。“河流回敬道。
“你總比我熟吧?趕快叫那些沒有受傷的人打電話!”
河流這才出了房間,找人打電話去了。
半個小時以後,警車和救護車才趕來。金曉崗和河流一起被一起帶到了警方指定的醫院。金曉崗上了車,就立即打電話給了張鐵山,他要求報社保衛處的同誌一定要趕到醫院。張鐵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即和保衛處的同誌一起趕到了醫院。
張鐵山趕到醫院之後,金曉崗的心裏才稍微安定一些。這起事件,有七個人受了重傷,九個人受了輕傷。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金曉崗和河流在這起事件中,居然都沒有受傷,公安機關自然把他們列如了調查的重點。
金曉崗在接受調查的時候,非常謹慎,沒有說太多的話,隻是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所有的疑點,他都沒有說。他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他明白河流會通過途徑去查看他的筆錄,有些事情,金曉崗寧願把他處理得低調一些,他不想若太多的麻煩。但是,金曉崗明顯的意識到,這個河流也許還會善罷甘休的,自己今後不得不更要提高警惕。
自從那次事件之後,河流心裏就明白金曉崗對他有所懷疑,兩人見麵雖然還是打招呼,但彼此都清楚,以前的那種單純關係已成了曆史,現在他們兩人,也許永遠都是對手了。
張鐵山把金曉崗叫到辦公室,狠狠的批評了他。
“你看你金曉崗,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那麽多地方可以去,你跟他去幹嗎呢?”張鐵山異常生氣的說。
“我沒有想到會那樣複雜。”金曉崗辯解說。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在這個時候,你去了,想出自己的醜是嗎?我告訴你,你現在依然是晚報社的副總編輯,你看,這次有你好受的,外邊會怎麽說,又是你金曉崗,帶著自己的部屬,到郊外去嫖娼,你究竟有沒有政治頭腦。你還覺得你的風頭沒出夠嗎,別人是有目的的,你呢,一貫當冤大頭是嗎?“張鐵山越說越生氣。
金曉崗說:“對不起,張社長,我的政治頭腦簡單,給你添亂了,如果上邊有意見,我願意接受處分。”
看到金曉崗這副模樣,張鐵山更生氣了:“好個金曉崗,你還給我抬杠,你到底還準不準備參加執行總編輯的競爭,如果要參加,你就給安分點,老實點,不要再出岔子了。”
“社長,我接受教訓,以後一定謹慎些。”金曉崗站了起來。
“好了,你坐下吧。我還有事給你說呢。”
金曉崗不安的坐了下來。張鐵山說:“昨天,我和龍副總編同了氣,他說你可能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她還是支持你參加執行總編輯的競爭的。你們這些年輕人呀,不要過早的染上官場上那些怪毛病,聽風就是雨,老是揣測上級的意圖,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才是本分。”
金曉崗低下了頭,紅著臉說:“謝謝社長的教誨,我一定銘刻在心。”
“決心就不要表了,看你以後的行動吧,我們的事業,總得後繼有人吧。”張鐵山語重心長的說:“你走吧,仔細想想,不要去參加那些莫須有的活動,另外,自己一定要謙虛謹慎,還要注意自我保護,明白了沒有。”
金曉崗感激的說:“謝謝社長。”
他剛回到辦公室,阿月就來了。
“聽說你們昨晚出事了?”
“你怎麽知道的?”金曉崗問。
“你沒聽說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其實我不知道,是我爸問我,我才知道。”阿月說。
“部長他們也知道了這件事了?”金曉崗覺得受到莫大的恥辱,而讓他蒙羞的就是河流。
“是呀,這個特殊時期,你可得留心點,一不小心的話,就會讓別人利用的。”阿月真誠的說。
“謝謝你,阿月。”金曉崗說。
“你這個人呀,就是有時候太天真了,說到極點,就是你骨子裏太善良了,你都幾十歲的人了,一點也不了解社會,不知道其中的複雜性。”阿月說:“有些時候,真替你著急,你呀!”
金曉崗慚愧得無地自容,隻是對著阿月傻笑。
阿月說:“我走了,那天有空再和你聊。”送走了阿月,金曉崗心裏空落落的,他那麽希望能有一個和他聊天的人,把心中的煩悶,把昨天遭受的恐嚇,吐露出來,能讓心靜下來。
他想到了西西,給她發了信息,西西問話說,她正在上課,有時間給他回過來。於是他又撥通了科貝的電話,科貝說,她正在和男友聊天,有時間她回給他聯係。金曉崗沮喪的坐在辦公室,眼睛傻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遠山,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龍霞卻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金曉崗想起自己錯怪了龍霞,心裏覺得愧疚,見了龍霞也覺得有幾分尷尬,他不自覺的笑了笑,說:“龍姐呀,請坐。”一邊把一杯水遞給了龍霞。
“小金,我覺得這段時間你是不是病了,怎麽你老是有些糊塗。另外,西西剛才委托我來看你,並問你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沒有?”龍霞這樣說,金曉崗更覺得緊張了。
“龍姐,沒有,沒有。”金曉崗以為,龍霞是來興師問罪來了,他不該打攪西西,更不該在西西上課的時候打攪她。
見金曉崗神情有些恍惚,龍霞很吃驚。他知道,昨天那一夜,對於金曉崗的打擊很大。她關心的伸出手,摸了摸金曉崗的額頭:“我看,你有些低燒,你必須跟我到醫院。”
金曉崗有些茫然,不知自己是點了頭還是搖了頭。
龍霞幾乎是把金曉崗押送到醫院的,到了醫院,金曉崗仿佛聽到龍霞在和西西通電話。金曉崗實在是困了,躺在那張病床上,他睡著了。他做了好多惡夢,他不停的叫呀,不停的喊叫,就是沒有人來幫他。睡夢裏,他看到了河流和平共處那幫人一起,拿著雪亮的大刀,不停的追殺他,他一路跑啊跑啊,跑到西西麵前,西西張嘴大笑他:你個大傻瓜,誰會救你呀!你還不快滾,他隻有繼續向前跑,可是跑到了一望無際的大海邊,眼看河流他們就追上來了,他急得全身大汗,這時候他依然看見西西在對他說:你個大傻瓜……一會那個人仿佛又變成了科貝,一會又變成了阿月,一會又變成了龍霞,反正每張麵孔都充滿了恐怖,讓他魂不守舍。
他在全身大汗中驚醒了,一隻手緊緊的抓住龍霞的手不放。他醒來的時候,龍霞正在小金小金的叫他。他聽到了,覺得那樣的親切,像小時候媽媽叫他一樣親切。他胡亂的喊道:“媽媽,你在叫我。”睜開眼睛,他見到自己拉著的是龍霞的手,明顯有幾多失望。
“就當我是媽媽吧。”龍霞自嘲的說。
“是你呀,龍姐,真不好意思。”金曉崗說。
“這時醫生來了,也不看龍霞一眼就說:“看你這個做妻子的,他都病成這樣了,你也不早送來,早是再晚的話,說不準要出大事的。”
龍霞沒顧上反駁醫生的話,一個勁的道歉:“是的,我們太忙了,醫生,請你立即治療吧。”
金曉崗想說話,龍霞把他製止了。一直到金曉崗躺在病床上了輸了液,龍霞才離開了金曉崗,到門外打電話。金曉崗隱隱約約能聽到,龍霞對西西說,他都叫我媽媽啦……金曉崗閉上了眼睛,那些恐怖的畫麵又在他眼前晃動……
這天夜裏,龍霞把金曉崗送回了家,沒有立即回家去。她看見金曉崗還有些神誌不清,金曉崗在上京市又沒有任何親人,她隻有陪護在那裏。金曉崗發著高燒,不斷的說胡話,龍霞隻得摸著他的手,慈母一般的照顧金曉崗。
半夜的時候,金曉崗醒來,看見龍霞爬在他的身上,豐滿的**緊貼在他的手上,龍霞累得睡著了。金曉崗這才想起了昨天以來發生的事情。他輕輕叫道:“龍姐,你醒醒。”
龍霞睜開惺忪的眼睛,見到眼前的情景,立即坐了起來,拉了拉開口很底的衣領。不好意思的問:“你好了點嗎?想不想吃點東西?”
“我還真的餓了。”金曉崗說。
“有東西嗎,我這就去給你弄。”龍霞站了起來。
他的所有舉止,都讓金曉崗想起母親。他感動的說:“龍姐,你真好,就像我記憶中的媽媽。”
“別說了,你吃點什麽呢?牛奶?雞蛋?”龍霞已打開了冰櫃。
“先給我一杯奶,好的,再來雞蛋。”
有龍霞在身邊,金曉崗覺得很溫暖。
就在龍霞在忙前忙後的時候,金曉崗仔細的觀察著龍霞的體形和體態,那種中年女人的風韻,在她身上都能找到。
她像一個安靜的港灣,隻要停泊在那裏,再大的風浪也會寧然不驚。她又像一貞油畫,恬淡安適,沒有浮躁,而隱隱暗藏了神秘。她又像那一彎新月,幹淨中略帶婉約。她更像寬闊的大海,包容,大氣中折射出淡定的陽光。金曉崗還在遐想,龍霞已經把一碗熱氣騰騰的荷包蛋送到了他麵前。
看著金曉崗狼吞虎咽的樣子,龍霞覺得特別滿足。等金曉崗吃完之後,龍霞說:“看來,你沒有大問題,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就回去了,如果發生了別的什麽事,你就打我的電話。”龍霞說完就拿起了包。
金曉崗掙紮著坐了起來,說:“龍姐,我送你。”
“行了,你別動了,有人來接我的,你就別操心了,我回去安全的。”龍霞最後回頭囑咐:“有事就打電話嗬。”房門輕輕的關上了。
金曉崗這才發現自己的真的病得不輕,連起床都覺得吃力。他堅持著打開了電腦,看到了西西留給他的短信: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沉住氣,冷靜的思考,千萬不要鹵莽。我知道你這段時間的情況,我讓媽媽來看看你,有事你就提出來,好嗎?
金曉崗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西西安排的,龍霞,隻是在代替西西執行。他對西西充滿了感激。他這才放心的關閉了電腦,閉上了眼睛。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金曉崗吵醒了。
“你好,請問哪一位?”金曉崗有氣無力的說。
“小崗,是我科貝呀?你找我有急事嗎?”
“現在好了,說實話,我差點死了。”金曉崗說。
“那麽嚴重,你可別嚇我。”
“現在好了,明天在說吧,我實在太閑了。”
科貝說:“好吧,沒事就好,你自己注意點,是不是縱欲引發的毛病?”
“去你的,我沒有力氣開玩笑了。”掛斷電話,金曉崗密密忽忽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