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349—352 焦灼的亂局 意外的泄密
175意外的泄密
幾個人自然是夜宿李非的別墅區。李非早就做了精細的安排，清晨就得向省城進發，老人家已經來過幾次電話了。讓她把漢浩浩和雅蘭帶回去。現在的緯舒很有意思，已經將她當著漢浩浩和雅蘭的當家人了。她對緯舒說：“媽，您就放心吧，我會將他們帶回來的，而且一定還誤不了中午飯。”
緯舒開心地說：“這就太好了，李非呀，給他們兩個說我都不放心呢，浩浩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總是丟三落四的，給他交代的事情他經常不放在心上的。給雅蘭說吧，她的話浩浩又不愛聽，你說，這樣的任務我不讓你來幹讓誰來幹啊？”
李非說：“這算什麽啊？你放心吧媽。”
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天就快要亮了。李非最先給保姆去了電話，安排準備早餐和通知司機。然後才回頭朝雅蘭住的房間走去。她按了門鈴，裏麵也還是沒有反應。昨晚雅蘭和漢浩浩喝得都不少，準確地說兩個人都是喝過量了的，所以現在還在酣睡呢。但是一想到天亮就得趕往省城，她還是狠心的敲響了房門。雅蘭懵懂之中驚醒，連忙問：“誰呀？”
李非說：“快起床了，一會該回省城了。”
雅蘭連忙翻身起床，一看時間已經六點四十了，嘴裏說：“好的，我馬上就起來了。”一骨碌下了床。雅蘭之所以沒有這樣嬌氣，完全是因為她獨立慣了，在她的記憶裏，幾乎就沒有讓別人操過心。很小媽媽就去世，隨後爸爸鋃鐺入獄，等爸爸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懂得世態炎涼了。所以她自立到現在，不要說沒有賴床的習慣，很多的不良習氣在她身上都沒有的。她以前住在李非這裏，從來起得比誰早。她還有晨練的習慣，所以身材窈窕而且健康。她走出房門時，李非還在喊漢浩浩起床呢。
她走到李非和漢浩浩的房間門口，問道：“怎麽，我哥還沒有起來嗎？”
李非說：“你進來看吧，還賴在床上的呢。”
雅蘭說：“這事我可管不了，我去廚房看看吧，你們起來之後我們就可以早餐了。”
雅蘭離開之後，李非輕輕到扭了漢浩浩的鼻子說：“看你羞不羞啊？連妹妹都笑話你呢。”這時漢浩浩才翻身坐起來，問道：“是不是要回省城啊？”
李非說：“這還用問的，家裏已經準備了豐盛的午餐了，現在就在期盼著咱們。”
早餐之後，李非又給緯舒去了電話：“媽，我們出發了。”
緯舒囑咐道：“高速路上千萬注意安全，你爸說了，今天的省城周邊有濃霧。”
李非說：“好的。”此刻，他們幾人乘坐的轎車已經駛進高速路，一路向省城進發。”
雅蘭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回頭問漢浩浩：“你沒事吧？”
漢浩浩說：“沒有什麽大問題，就是頭還有點暈暈的。”
李非嗔怪道：“我理解你昨晚開心的心情，可是你也不至於那身體來開玩笑吧？今後你還得注意啊，公家的工作少做一點多做一點是沒有什麽印跡的，身體可是你自己的啊？”
漢浩浩說：“你的觀點我得修正一下，工作也要做好，昨完整，身體也要保護。當做雅蘭這位新局長，我們可得帶好頭，不能言行不一致。”
看著漢浩浩的認真派頭，雅蘭回眸一笑，目睹漢浩浩一臉的嚴肅，更是忍不住想笑，說：“哥，你能不能換一個環境在說這樣的話啊？這裏都是家裏人，何必把自己包裹得有幾分虛偽呢，你這樣一直端著，不覺得累呀？”
李非也數落說：“就是，你當處處都是辦公室啊？回到家裏來，所有人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完全可以暢所欲言。”
兩個女子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漢浩浩就閉目養神，不搭理她們了。兩人相視一笑，又覺得索然無趣了。雅蘭突然話鋒一轉說：“我聽劉亦菲講，聽說市裏麵要推出什麽‘五朵金花’工程，哥，都是那五朵金花啊？我現在還不知道呢，免得別人詢問起來，我開黃腔啊。”
漢浩浩一下子來勁了，立刻坐直了身子問道：“你再說一遍？”
雅蘭說：“昨晚我和劉亦菲碰杯的時候，她告訴我說，市裏麵要推廣‘我朵金花’了，‘亦菲’啤酒和礦泉水就占據了兩席，我想知道另外的三個品牌是那幾個啊？”
漢浩浩覺得太蹊蹺了，他也沒有對外發不過這樣的新聞啊？這麽市裏麵現在就有了這樣的傳聞了呢？於是看了李非一眼，李非說：“看我幹嗎？我也是兩手一抹黑，一無所知的。”
漢浩浩說：“這就奇怪了。”
雅蘭又回頭問：“是嗎奇怪？我不信你這個主管這方麵的副市長也會不知道。民間誰會說這樣的閑話啊？何況還是這樣有鼻子有眼睛的。”
幾個人的對話，讓駕車的司機聽得清清楚楚。他忽然插話說：“今天的幾張報紙上不是也有這個新聞嗎？你們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還都是今天報紙的頭條啊。”
雅蘭隨即拿起今天的晚報，把日報伸手遞給了坐在後排的漢浩浩和李非。三個人聚精會神的看起來。完全可以肯定，兩張報紙都是刊發的同一條新聞稿，就連主標題和副標題都是一模一樣的。主標題寫著：五朵金花橫空出世，振興蜀南經濟再添新丁。副標題上寫著：我市我品牌將登陸全國三十一省市。
文章正文市商務局的年度規劃報告，隻見文中刊登了蜀南即將啟動的振興的服裝和製鞋業，還有蜀南縣的白酒業，加上已經開始進入市場的“亦菲牌”啤酒和礦泉水，不正好是五大品牌嗎？正文也有商務局局長的個人采訪，這位局長表示，商務局在今後一年將會著力打造這些品牌，使之成為在全國，甚至全球都叫得響的蜀南品牌，成為流動的蜀南名片雲雲。
看完這組報道，最為覺得莫名其妙的還是李非。嚴格說來，這個設想其實就李非。但是她不清楚商務局局長怎麽就能在她的大腦中偷梁換柱還是世上就有這等巧合？她一直盯著漢浩浩的表情變化，期望能在他的表情裏找到蛛絲馬跡。見漢浩浩一直沒有表露什麽情緒，忍不住問道：“這是這麽回事啊？莫不是商務局有透視眼？”
漢浩浩有幾分沮喪地說：“這個局長真不像話，總是想自高一套，這樣事情他怎麽就能隨便張口亂說呢？即便是要宣傳，也得選一個最佳時期一鼓作氣啊？像他這樣一個人盲目從事，好大搶功，簡直太沒有原則了。”原來，這個設想李非提出來之後，漢浩浩曾囑咐商務局在推廣蜀南品牌的規劃中添加了這樣的內容，可沒想到這個壞事的局長居然私自將這個還沒有上報的材料公諸於眾了。
176焦灼的亂局
今天報紙的內容可以說是爆炸性的，尤其是對於各級領導幹部來說。市裏麵有這樣大的舉動，有這樣高規格的設想，一般情況之下，沒有進過市委一把手周書記和市政府王市長的審批，這樣具有全局性的提法，根本就不可能向社會各界公布。漢浩浩隱隱感覺到，已成風波有會來臨了。剛才還渾身乏力，現在他已經徹底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驚醒了。完全可以預料，一會市委周書記和市政府王市長就可能要詢問他了。他對李非說：“這個商務局，有要惹禍了。”
李非當然明白這裏麵的利害關係，於是說：“你不能這樣被動的等下去啊？你總得有應對的策略吧？”
漢浩浩掏出了手機，第一個撥打了商務局的值班電話。語氣生硬地說：“我是市政府的漢浩浩，請你轉告你的局長，立刻給我回電話。”隨後，他又撥通了市委宣傳部的值班電話，同樣語氣生硬地說：“我是市政府的漢浩浩，請轉告你們分管新聞單位的副部長，立即給我回電話。”
此刻的漢浩浩很清楚，這樣大的事情，沒有經過報批就胡亂的宣傳，雖然本身不是什麽重大錯誤，但於原則不符。倘若每一個局級單位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話，那麽市裏麵的主要領導怎麽把控全局？現在這件事，還不要說市裏麵的主要領導無法把控全局，就是他這個主管的副市長不也手足無措嗎？看見漢浩浩這一係列的舉動，雅蘭似乎明白了這不是普通的事情，所以和司機一樣，沒有再說任何話了，就聽著李非和漢浩浩的對話。
第一個回電話過來的是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他態度謙卑地說：“漢副市長，有什麽指示？”
漢浩浩沒有好氣地說：“指示不敢，你們昨天安排了商務局的采訪了嗎？請問誰讓你們宣傳‘五朵金花’的事情的，這樣還沒有經過市裏麵主要領導批準的草案，誰讓你們大肆宣傳的？要是這個方案通不過呢，這個責任誰來負？”他連珠炮般的發問，立刻讓副部長發懵了。
副部長還是耐著性子說：“漢副市長，你聽我解釋。昨天我們部裏麵沒有安排商務局采訪的。”
漢浩浩又生氣地說：“你看看今天的日報和晚報吧，都是頭條新聞，沒有經過審批的頭條新聞。我看就是你們的失職……”說完，他很衝動地將電話掛斷了。
電話的那一端，副部長正和廣電局，報社，還有文聯和作協的領導在一起釣魚呢，沒想到一大清早就被這位年輕的副市長雷霆萬鈞地指責了一頓。心中不免也很不愉快。但是，不愉快終歸不是結果，如果漢副市長說的是事實的話，他這個分管新聞宣傳的副部長也就得承擔領導責任。於是他立即找來了當天的日報和晚報。果然，看到了兩報的頭版頭條都刊登了蜀南要力推“五朵金花”的新聞。這些內容，他這個宣傳部的副部長也是聞所未聞的。此刻，他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性了，要是按照漢副市長的說法，市裏麵都還沒有通過這個計劃，日報和晚報就這樣大肆宣傳，勢必會對市裏麵的決策構成被動。他連忙給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做了緊急匯報。部長說：“簡直太離譜了，立即徹查原因。”
副部長的魚是釣不成了，臉上帶著怒氣地說身邊的報社總編輯和廣電局長說：“兩位，跟我回辦公室吧？都是你們惹出來的好事呢？”
當報社總編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辯解說：“副部長，這件事情能怪我們嗎？這可是商務局那邊通知記者們去采訪的，而且商務局局長親自接待的采訪啊。就是這個設想市裏麵沒有通過，那也應該商務局局長出來解釋啊？怎麽能完全怪罪我們報社呢？”
廣電局局長也說：“我們昨天也播發了這一條新聞的，也是商務局電話通知的啊。”
副部長現在才明白了，這件事情的源頭還在市商務局的頭上，他這個副部長本身也是市政府的外宣辦主任，商務局要這樣的新聞，怎麽就不預先給他打一個招呼呢。現在他明白，解釋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事情的結果就是導致市裏麵的工作被動，打亂了市領導的工作節奏，批評和檢查是在所難免的了。他也隻得將這個情況給給部長做了匯報。
部長說：“不管什麽原因，既然領導們過問了，你們也得有一個處理的決定呀？你總得給漢副市長扯個回銷吧？”
副部長說：“好吧，我讓報社和廣電局都寫一個情況說明，然後也提出一個處理意見上報你和漢副市長吧？”部長也就應允了。
部長非常清楚，這樣的事情要是周書記和王市長不知情的話，也會問責他這個主管宣傳的常委啊。隻要他掌握了真實的情況，領導過問他的時候，他能說出個子曰，也提出了具體的處理辦法，領導也就不能過多的指責他了。要說這件事情錯誤的源頭就在商務局那邊，也怪不得媒體多事。誰知道你一個堂堂的商務局局長會通報一個沒有經過領導審批的新聞稿件呢。
商務局局長一直都沒有給漢浩浩回話，讓漢浩浩更加著急。此刻，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的電話卻到了。部長將宣傳部這邊調查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留了一句：“漢副市長，媒體這一邊我們應該加強批評教育，但是就這一件事情而言，商務局可能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當然，報社和廣電局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部長畢竟也是漢浩浩這個副市長的領導啊，從某種角度，他是代表市委領導。而他這個副市長充其量可以代表市政府。
此刻，讓他聯想到了很多。提出蜀南品牌的“五朵金花”本來也就尚未成熟，很多因素都還存在變數。比如說國際殷氏集團還沒有破土動工，國際曼洋集團也還沒有正式投產。這還是隻是一方麵的原因，市領導都知道他和李非的關係非同一般，但是李非家族的品牌就占了兩席。還有國際殷氏集團，領導們也知道他與殷名之間的關係，恰恰他們也占據了兩席，唯一看上去沒有什麽關聯的國際曼洋集團沒有關係，又隻占其中的一席。要是有領導將這些東西加以聯想，他能說的清楚才怪。
更要命的是，這個計劃本身就沒有和市裏麵的周書記和王市長匯報過。要是領導認為你是故意在借助社會力量將其搞成即成事實，那不是有一種“逼宮”之嫌嗎？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都是讓他騎虎難下，不好收場了。
現在更家被動了，宣傳部那邊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要錯也是商務局的的錯。而商務局本身就是漢浩浩自己分管的部門啊，這個責任又該誰來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