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的話讓德力士吃了顆定心丸,他也能挺直腰背,表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不過事實證明,羅格的憂慮純屬多此一舉。

所有人安然無恙的在陰屍頭頂渡過,他們的腳步堅定地踏上了湖心小島的地麵。

這座島嶼的麵積與校長辦公室相差無幾,仿佛一整塊平坦的黑色石板。上麵空****的,隻有中央的一個石盆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在羅格下船之前,小天狼星已經行動起來。他將隨身物品變成酒杯,毅然決然地從石盆中舀出那綠色的**,一杯接著一杯地灌入喉嚨。

痛苦扭曲了他的麵容,他的雙手緊攥著自己的喉嚨。雙腿也逐漸失去知覺,使他的身體緩緩倒下,如同被無形的重物壓垮。

“幫我……”小天狼星在地上翻滾,身體不斷地抽搐,他的聲音微弱而痛苦,那雙曾經充滿生機的眼睛此刻充滿了害怕:“灌……灌下去……”

哈利雙眼含淚的望著自己的教父,心中湧起了伏地魔曾施加給自己的鑽心咒的回憶。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那種仿佛血肉被火焰吞噬的感覺,是如此刻骨銘心,以至於終身難忘。

望著盛滿毒藥的酒杯,盧平側過腦袋,心中充滿矛盾和痛苦。他明白,必須讓小天狼星盡管喝完石盆裏的毒藥,才能幫他快速結束痛苦。但是,他無法下定決心,將那盛滿毒藥的酒杯送往好友的唇邊,加重他的負擔。

穆迪則背對著大家,緊緊攥著魔杖。他的魔眼緊盯著水下,似乎一邊監視著陰屍的動向,一邊在尋找雷古勒斯的屍體。

麵對小天狼星求助的目光,哈利感到自己的雙腳如同被魔法束縛,動彈不得。他的手臂沉重得無法抬舉,無力接過那隻盛滿毒液的酒杯。就在鄧布利多準備介入時,羅格迅速伸手,穩穩地接住了即將墜落的酒杯。

“小天狼星,你真的是布萊克家族中最沒用的巫師。”羅格冷笑著,語氣中充滿了譏諷。他的眼神平靜似水,對地上痛苦扭動的身影沒有絲毫同情。

既然大家都不想當這個惡人,作為斯內普的學生,倒是可以幫老師報複一下。順便,快速了結小天狼星的痛苦。

哈利聽到這冷血的諷刺,胸中的怒火騰地燃起,他的拳頭緊握,幾乎要揮向羅格。但鄧布利多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用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堅定地告訴哈利,不能那樣做。

“克利切,告訴他,當時雷古勒斯是怎麽做的?”羅格捏住布萊克的下巴,粗魯的將藥水完全灌入他的咽喉。

“主人,雷古勒斯少爺獨自一人飲盡了石盆中的所有藥水。”克利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尊敬,但看向布萊克的眼神透露著不屑。

羅格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他的語調冷酷而尖銳,毫不留情地貶低著小天狼星:“你都聽見了吧?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就是最無用的那一個。無論是在古老尊貴的布萊克家族中,還是曾經站在詹姆波特身邊的時候。”

他再次舀起一杯滿滿的藥水,無視小天狼星那雙充滿痛苦和憤怒的血紅雙眼,又一次將毒藥灌入他的口中。

“你離開家族,恐怕並非因為理念的不同,而是因為你太過軟弱。”羅格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刺刀,直刺小天狼星的心髒,讓他忘記了魔藥帶來的痛苦,他的雙眼仿佛藏著兩顆燃燒的太陽,死死地盯著羅格。

“你那麽愚蠢,和那個同樣愚蠢的詹姆自作主張,篡改了赤膽忠心咒的傳統。”他回頭看向哈利,補充道,“似乎有史以來你們最聰明。即便找斯內普當保密人,也比蟲尾巴強。”

“你又如此自負,沒有布萊克家族巫師應有的實力,卻擁有布萊克少爺的脾氣。”他的話語比酒杯中的毒藥更烈,一句句灌入小天狼星耳中。

“哦……”羅格故意拉長了聲音,將第五杯毒藥灌了進去,“假如你堂姐貝拉在這裏,你覺得她需要別人幫忙嗎?你這麽弱,拿什麽保護自己的教子?假裝勇敢的魯莽嗎?”

就在羅格準備繼續他的殘酷行為時,小天狼星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他那冰冷而顫抖的手緊緊抓住了羅格的手腕,阻止了他進一步的行動。

他的臉龐依然抽搐不止,身體在劇烈的痛苦中顫抖。但他的意誌卻異常堅定,他要自己親手端起杯子,將剩下的毒藥一飲而盡。

“你真的行嗎?”羅格又加了一把名為挑釁的火,將酒杯交給了小天狼星那顫抖的右手,“別灑了,否則你還得從頭開始。”

小天狼星一飲而盡,重重喘息著。

他感覺有人在自己大腦裏揮舞斧頭,將他從小到大的記憶切成無數碎片。那些他最深埋心底、最痛苦的記憶,此刻被無情地翻出,讓他再次經曆那份刻骨的殘酷。

他的身體癱了一些,眼神變得軟弱,手更抖了。

“看來,你做不到了。”羅格冷笑著,再次為小天狼星舀滿第七杯毒藥,“放棄吧,像個嬰兒一樣張開嘴就好了。需要我幫忙拍照嗎?斯內普教授、蟲尾巴一定會喜歡你無力的醜態。”

不知是被哪個詞激怒了,小天狼星在劇痛中掙紮著,他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冰冷的地板,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一把奪過酒杯,將羅格推到一旁。

“雷古勒斯18歲就能做到這一切,你還真弱啊……”

羅格越是冷嘲熱諷,小天狼星的身體越站越直。魔藥確實給他帶來了無盡的痛苦,但哀默大於心死,精神在這一刻壓製了所有身體的感知。

“裏麵的東西出來了。”德力士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他指著石盆中雷古勒斯留下的金色掛墜盒,那盒子在石盆裏顯得格外美麗。

穆迪的魔眼迅速轉回到腦袋裏,透過他的後腦勺盯著石盆。同時,用沉重的聲音警告大家:“湖裏的陰屍要出來了。”

鄧布利多的表情變得嚴肅,他迅速下達命令:“盧平,你來照顧布萊克。其他人和我分開站成一圈。”然後,他低聲對羅格和其他人傳音:“這是一個曆練的好機會。”

“曆練誰?主語呢?”羅格手中的魔杖一頓,把它收進袖子。接著,他掏出格蘭芬多大寶劍,在鄧布利多心疼的眼神中猛力一揮,將一名嬰兒陰屍的腦袋砍下。

“你是不是被阿茲卡班關出病了?”穆迪一邊隨性地釋放出熊熊火焰,將他那個方向的陰屍清掃一空,一邊調侃著羅格。

“病你個大頭鬼。”羅格冷哼一聲,長劍再次揮舞,又有幾顆無主的陰屍人頭落地。

盡管失去了腦袋,那些身體仍然堅強的向他走來。地上的頭顱也不停地閉合嘴巴,發出打快板一樣的聲音,試圖咬住任何接近的目標。

“你不覺得無聊嗎?”他的手掌中匯聚出一顆火球,直接按在地麵上。火球迅速蔓延,形成一條洶湧的火線。任何觸及火焰的陰屍都被瞬間化作飛灰。

穆迪尷尬地笑了笑,心中想道:“其實一記厲火咒,就能把這些可憎的家夥全部燒成灰燼。”

然而,哈利在同時麵對多個陰屍時卻顯得有些手忙腳亂。障礙重重、四分五裂、天旋地轉……等魔法胡亂的射出,沒有對陰屍造成致命傷害。

即便旁邊的德力士都用火焰來提醒他,哈利依然沒有反應過來。他似乎在這一刻,被陰屍死亡的氣息嚇到了。

與此同時,小天狼星在盧平的攙扶下,終於握住了金色的吊墜盒。他的記憶模糊地回到了幾十年前,布萊克祖宅那時非常繁華。

但時間太久了,他根本記不清曾見過盒子的地點。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輕輕地開了吊墜盒。

伏地魔的吊墜盒內空空如也,因為他早已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封印其中。雷古勒斯在他的盒子裏留下了自己東西,一封致黑魔王的信。

“我知道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這個秘密,我已經拿走了真的魂器並將它盡快銷毀。

我甘冒一死,並咒你遇到命中對手時會變成血肉之軀的凡人。”

小天狼星用顫抖的語氣,斷斷續續地讀著弟弟的遺書。他的眼中似乎透過眼前陳舊的筆跡,看到了雷古勒斯臉上那抹嘲諷的笑容。

“他變了。”小天狼星把信貼在心口,驕傲地說道:“他是一個勇敢的巫師,他看清了伏地魔的真麵目,願意為了大家反抗他。即便要用自己的生命,他也在所不辭!”

“我相信雷古勒斯的詛咒會實現!”他將信舉過頭頂,轉身對大家說道,“伏地魔會變成凡人之軀,被命中注定的對手殺死!”

鄧布利多的眼神微微一凝,餘光瞥向哈利。他愈發篤定預言的內容,相信眼下有些慌亂的男孩,最終能為魔法界帶來長久的和平。

哈利的命運,與預言緊密相連,他將是那個戰勝黑魔王的人。

他的魔杖輕輕一挑,那些被哈利忽略的陰屍便無聲無息地被燒成了黑灰。無論湖底還有多少陰屍在爬上來,在其他人共同努力下,衝向哈利的陰屍數量始終保持在個位數。

一開始手忙腳亂的哈利逐漸恢複了鎮靜,他開始觀察其他人的咒語,意識到隻有火係魔法才能對這些陰屍造成有效殺傷。

不過,站在他六點鍾方向的羅格似乎有其他行動。他左手持劍,右手掌火,猛烈地攻擊著洶湧而來的屍潮,將其殺得斷檔。

“你動作太快了。”穆迪悄聲提醒羅格,“別忘了剛才阿不思的傳音。”

“所以,你找到雷古勒斯的屍體了嗎?”羅格白了他一眼,一腳將一名女性陰屍踹下黑湖。

趁著鄧布利多和其他人沒有注意,羅格用極低的聲音問道:“瘋眼漢,你應該能用不可饒恕咒吧?”

穆迪臉色一凝,魔杖的動作慢了下來。被羅格腰斬的陰屍爬向他的腳邊,黑漆漆的牙齒狠狠咬著他的假腿,留下一排牙印。

“滾!”穆迪重重踢了一腳,魔杖旋即噴出洶湧的大火,將麵前的區域橫掃一空。

“這麽快幹嘛?”羅格調侃道,“別忘了校長剛才的傳音。”

“我……”穆迪張了張嘴,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懟回去。

既然湖裏的陰屍看起來無窮無盡,沒有八千也有一萬,穆迪索性放開手腳,盡情施展魔法,殺個痛快。

“瘋眼漢,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羅格又湊了過去,兩人站在岸邊,製造出一片大範圍的無人區。

“你要幹嗎?”穆迪的魔眼緊緊盯著他,用低沉且嚴厲的聲音警告道:“羅格,我不會教你任何一個不可饒恕咒。”

“誰稀罕?”羅格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要不是這裏人多,他早就對陰屍進行試驗了。

他看向爬上來的陰屍,右腿如同揮舞的鞭子,迅速而出乎意料地踢出,精準地將一頭男性陰屍踩在腳下。

“試試,看能不能用奪魂咒控製他。”

“什麽?”穆迪下意識的提高了音調,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震驚:“小家夥,你的思想很危險。我覺得,有必要告訴阿不思……”

“嗬,要不一會兒你下去撈雷古勒斯。”羅格白了他一眼,同時注意到衝上來的陰屍數量開始減少了。

“快點。”他低聲催促道,提醒穆迪:“一會兒就被殺完了。我們可不是掘墓小偷,去墓園偷屍體。”

穆迪沉默了片刻,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他警惕地盯著羅格,絕不給他任何學習的機會:“你去那邊。”

“你能控製住這頭陰屍嗎?”

穆迪的魔杖裏射出幾道刺眼的紅光,將羅格腳下的陰屍斬成人彘。羅格見此,暗暗嘀咕對方的殘忍。這要是被龍晶魔鏡直播出去,恐怕某些吃飽撐到的家夥會大聲抗議:“陰屍的命也是命。”

他聳聳肩,無所謂的轉身背對著穆迪。在場的巫師中,最應該警惕的是哈利。因為,他真的不會攝魂咒,卻能學的很快。

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綠光劃過黑暗。鄧布利多等人紛紛轉頭看來,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困惑。

“我剛才在想,是否可以用奪魂咒來控製這些陰屍。”穆迪連忙解釋,卻沒有供出這是羅格的壞主意,“如果實驗成功,我們可以讓陰屍打撈雷古勒斯的屍體。”

“注意前方。”鄧布利多的聲音平靜而有力,隨著他魔杖的輕輕揮動,哈利麵前洶湧而來的陰屍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

他的動作優雅而熟練,展現出作為校長的深厚實力。實際上,也透露出他剛才一直在劃水。

“對不起,教授。”哈利連忙道歉,再也不敢輕易分心。

與此同時,穆迪正在命令一具失去四肢的陰屍啃食它被砍斷的肢體。陰屍順從地遵從命令,用牙齒撕扯著腐爛的肉體,將其吞下。

“你可真惡心。”羅格捂住口鼻,嫌棄道:“怪不得人家叫你瘋眼漢。”

“哼,這算不上殘酷。”穆迪毫不客氣地回應,“我親眼見過黑巫師如何將麻瓜和動物剝皮拆骨,再將它們縫合成為另一種生物。”

“魷魚的心髒、變色龍的皮、豬的腦袋、馬人的後半身……”他的話音未落,就被鄧布利多的一聲輕咳打斷。

“穆迪,找到雷古勒斯了嗎?”鄧布利多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穆迪應了一聲,隨即用魔杖發出火焰,將腳下的陰屍燒掉。

隨著盧平的加入,這場陪太子讀書的遊戲變得更快了。湖中陰屍的隊伍越來越稀疏,不過哈利麵前陰屍的數量卻從幾隻變成了十幾隻。

他現在已經能夠輕鬆地消滅這些充滿死亡氣息的黑暗生物,甚至還有餘暇觀察周圍的情況。

小天狼星緊握著信紙,臉上帶著微笑,眼角卻掛著淚水。德力士已經清理完他負責的區域,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注視著穆迪用奪魂咒操控陰屍。穆迪挑選了幾隻高大的陰屍,命令它們重新潛入水下。

“在遠東,雷古勒斯的屍體肯定已經屍變了。”羅格一邊擦拭著寶劍,一邊無聊地嘟囔著。

雖然穆迪沒有去過遠東,但他從“屍變”這個詞中也能理解羅格的意思。在他的魔眼注視下,水下的情況清晰地映射在他的腦海中。雷古勒斯的屍體就在不遠處,那張死白的臉龐依然帶著一絲少年的青澀感。

當年,雷古勒斯在飲下魔藥後被陰屍溺死在這片水域。如今,他卻被伏地魔製造的仆從送了回來。作為工具人,陰屍們將他送上岸後,就被穆迪拔屌無情的殺害了。

“你可真殘忍啊。”羅格半開玩笑的說著,他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不遠處的哈利終於完事收工了。

小天狼星跑向雷古勒斯的遺體,親吻著弟弟年少的臉頰。

“克利切。”他擦掉臉上的淚痕,鄭重的說道:“謝謝。還有羅格先生,謝謝。”

羅格笑了笑,將地上的酒杯遞給他:“你不恨我就好。”

他們帶著雷古勒斯的遺體和信件,離開了這裏。正午的陽光熱烈的擁抱著所有人,驅散了身體中的陰寒。

羅格看向鄧布利多,說:“校長,我們開學見……”

“等一下。”鄧布利多溫和的笑著,問道:“五年級每個學院會選新的級長……”

“千萬別,我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可沒有為大家服務的意識。”羅格連忙拒絕,帶著克利切匆匆坐上魔毯,“那麽各位,拜拜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