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熾熱的槍火從對麵的別墅房頂傾瀉而下,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朝張鳴和瞎子激射而來,雖然對於傲天的死,吳斌等人都十分震驚,但回過神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將張鳴二人殺死,不然的話,沒法向組織頭領交代。

不止那站在房頂的機槍手,包括那女弓箭手也一連射出三道銀輝,一道奔瞎子,其餘兩道則直奔張鳴。

眼見吳斌三人也動了起來,瞎子意識到他和張鳴不能被困住,不然就慘了。雖然他對張鳴爆發出的戰力也感到十分震驚,但同時麵對這麽多的敵人,就算張鳴的實力再如何爆表,也不可能將對方全屠了吧……

嗷!

瞎子拉扯著張鳴,忽然仰頭一聲大吼,隨即,一股可怕的聲波從他的口中迸發而出,聲波在虛空中卷起一陣陣漣漪,漸漸歸於無聲。但那虛無的波紋仍就在半空晃動著,射來的子彈和箭羽,在觸及到無形的漣漪後,速度頓時慢了下來,龜速一般在空中慢慢移動著,不仔細看的話,就仿佛靜止了一樣。

“念力。”站在吳斌身旁,那名戴著半截麵具的男子,眼睜睜的瞅著張鳴和瞎子漸漸跑遠,並沒有去追。同為精神係傭兵,瞎子所釋放出的精神念力,隻有他能破去,但他卻沒有動。

頓時,四眼和吳斌同時朝男子看來,眼中帶著不解。

如果男子將那念力破去的話,以他幾人的本事,張鳴二人今天必定會葬在這裏,張鳴這一逃走,幾人心中頓時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回想起張鳴剛剛秒殺傲天的那一幕,幾人看向男子的眼神,從探究變成了微怒。

“精神外放需要很大的消耗,而且將精神實質化在空氣中引起共鳴,並且覆蓋的麵積如此之大,最起碼也要成為智者才可以。依我看,那盲人的精神力應該還沒我高,他的精神力本來就已枯竭,此時又這般透支大腦,應該傷勢極重。”男子迎著幾名同伴不解的眼神,淡淡道:“那瞎子是拚了命的!”

“哼,我去追他!”機槍手和女弓箭手紛紛從樓上跳落到了地麵,慢慢走了過來,機槍手表情多少有些不忿。

“算了,我們還有別的任務,不要去糾纏他們了,再說你一個人去的話恐怕會有不測,更何況我們的目標也不是他們。”女弓箭手出言阻止道。

吳斌望著張鳴消失的方向,沉聲不語,經過一年的磨練,他已經在組織中取得了相當重要的位置,這次前來*執行任務,就是暫時擔任這個分隊的隊長,但沒想到,這次任務竟然會死掉一個戰友,而且還是戰矛,這讓吳斌不得不考慮回去後,如何向頭領交代。

更讓他有些擔心的是,張鳴望向他的那種冰冷目光,和那輕言細語的一句話,他知道張鳴說到做到,既然說要取他的性命,就一定會殺死他。

“嗬嗬,我等你。”沉吟半晌,原本一臉平靜的吳斌忽然笑了起來,看得身旁的幾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普通人了,你張鳴再厲害又能如何,你不來倒好,你若是來…”尋思了半天,吳斌心中的恐懼慢慢退去,他發現自己似乎被張鳴曾經的身影所驚駭住了。就從當下來看,他一名黑鐵級的魔法師,幾乎是需要張鳴仰視的存在。

“我為什麽要怕他?可笑!…”一念至此,吳斌不禁大笑了起來。

機槍手等人疑惑的看著吳斌,他們可是從來沒有看到這位組織當中的魔法師如此失態,這還是第一次。

“奇怪,薩爾曼怎麽還沒回來?”這時,機槍手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人呢?”吳斌習慣性的用中指推了推鏡架,問道。

“去追藏在車後麵的那三個人去了。”機槍手道。

“不用等了,再等幾分鍾如果他沒回來的話,就說明他已經死了。”吳斌平靜道,言及夥伴的生死,語氣沒有半點波動。

其他人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吳斌是頭領吩咐下來的分隊隊長,就算他們有什麽異議,也要回去再說。

啪!

在幾人不遠處就是熊熊燃起的房屋碎屑,機槍手似乎感覺到有些炎熱,轉身朝十幾米外的一片樹蔭下走去。

然而,他剛邁出一步,身體頓時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這種愚蠢的失誤,發生在一名傭兵身上,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然而它確實發生了,就發生在幾人眼前。吳斌等人都有些愕然,剛要言語,卻見一旁的四眼忽然大喊:“小心!”

機槍手是一不留神,腳踩到了一個卯滿鋼釘的木屑上滿,雖然機槍手的肉身素質十分強橫,鋼釘沒有紮進他的腳掌,但還是紮穿他的鞋底。更奇怪的是,在木板的頭上竟然還連帶著兩根長長的鋼絲,這鋼絲的另一頭,是一塊巨大的房屋殘骸。

當機槍手摔倒後,他手上的槍械忽然脫落在地,槍口直直對準機槍手的腦門,而那扳機好死不死的掛在了鋼絲上,頓時扣了下去。

砰!

一聲槍鳴響起,機槍手吞咽著吐沫,看著離自己腦門僅僅隻有數公分距離的子彈,額頭上冷汗淋淋,他剛才差一點就自己把自己給殺死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謝謝!”機槍手轉頭向同伴說道。

子彈之所以停滯在了半空,正是那戴麵具的男子及時放出的精神力,操控著六塊鐵片將那子彈擋了下來,好險那子彈卡在了最後一塊鐵片上,不然機槍手的頭顱,就要開花了。

“我的精神戰技與剛剛那名瞎子不同,他的精神力可以直接外放聚成念力,我卻做不到,隻能簡單的移些物體。”麵具男有些唏噓道,明顯十分羨慕瞎子的能力。

“你也太蠢了,摔跤也就罷了,竟然還自己絆倒自己,險些要了自己的命。”四眼無奈的望著機槍手,徹底無語。

“死神來了,齊格,你被設計了。”就在幾人都對機槍手嗤之以鼻的時候,吳斌卻察覺到了這其中的怪異,一個傭兵就是再蠢,也不可能蠢到會自己摔倒。

“他說的沒錯,我們的目標來了。”麵具男也出聲附和著。隨即,將眼神瞟向了莊園門口,在那裏正站著一名黑袍遮身的身影,大大的帽兜蓋住了他的臉龐,以至於幾人都無法看到他的容貌,隻覺得此人一出現,空氣中頓時彌漫出一股冷意,就如同死神般氣息。

“死神來了!”見此人出現,吳斌等人刹那間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而那黑袍人則邁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走了過來……

那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就如同死神的呼喚般,輕輕擊在了吳斌五人的心坎上。

……

“你怎麽樣?”張鳴看著耳鼻溢血的瞎子,關心道。

“沒事。”瞎子輕聲一笑,那蒼白的臉色任誰都能看出來,他言不由衷。

他二人現在已經逃出了莊園,正躲在麥迪遜大街一家酒店後雜亂的小巷當中,偶爾路過的行人見他兩個渾身是血的模樣,都匆匆離開了。

張鳴拳頭緊握,這次整個戰隊重傷的代價,他一定要討回來,還好瞎子隻是受了些傷,並無生命危險,不然他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不過,真正讓張鳴有些驚訝的是,他沒想到瞎子竟然會為了他而受傷。要知道,他和瞎子之間其實並無多少關係,隻不過存在一個交易罷了,以瞎子當初將十幾個戰隊的人陷害在惡魔之窟的行為來說,張鳴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麽做,要是一般人,早就逃走了,哪還顧得上他…

“嗯?”張鳴正在觀察著瞎子的傷勢,一陣腳步聲忽然在巷口停下,張鳴抬頭望去,立刻便看見了那頭戴冰花的女子和她身後的四人。

張鳴心頭一緊,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對他發動攻擊,那可就糟糕了,他倒無妨,但瞎子已經陷入了昏迷。

瓊斯見張鳴那警惕的眼神,秀眉一挑,“你放心,我不喜歡沾染太多的鮮血,隻想和你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張鳴波瀾不驚的將瞎子護在了身後,道。

“我幫你治好他,你告訴我莊園裏發生的事情。”瓊斯等人剛來到查都所住莊園的大門口,就看到張鳴二人滿身是血的跑了出來,而且整個麥迪遜大街上警鳴不止,許多的警車都紛紛湧向了莊園。

這讓剛剛趕來的她們十分疑惑。

“沒問題。”張鳴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瞎子,更何況對方的要求並不過分。

“老六。”瓊斯輕念了一句,一名長臉男子從她身後走了出來,這人顯然是名醫生。在即將靠近瞎子的時候,張鳴忽然橫在了男子身前,冷冷道:“你要先施展一下醫術,確定對我同伴沒有傷害。”

老六戲謔一笑:“隨便你,不過再拖延時間的話,你同伴的傷勢可就治不好了…”

張鳴冷冷的瞅著他,眼睛一眯,最終選擇了相信此人,如果瞎子出現了任何異樣的話,以他和這男子的距離,他可以瞬間出手將其擊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