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術士的兩個故事,第一個故事告訴翠媽,要相信這一套是能救人的,第二個故事告訴翠媽,如果不管用,可能與這個的修行有關係,說白了,也算是給自己解脫。
劉金明有些顧慮,給翠媽講了一個故事:是姑姑姑告訴劉金明父親的時候,劉金明偷聽的,姑姑的公公病了很久,估計也快不行了。有一天突然昏迷,農村人嘛,就找了人來給叫魂。
叫了很久之後,公公真的醒了,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東西吃!很喜歡吃麵包饅頭這類麵食,不是吃飯的時間就總要吃,好像永遠吃不飽。到了吃飯的點就更誇張,抓著饅頭狼吞虎咽,眼睛圓睜通紅……生怕別人搶了去一樣!
姑姑就覺得奇怪,說以前公公從來沒有這樣過!就去問叫魂的人,那人說,大概回來的這個不是姑姑的公公,驗證的方法就是在他吃飯的時候拿一麵鏡子,在其背後一照!如果還是這樣貪吃,那就不是他本人,就是叫錯了。
姑姑其實不太信這些的,但事已至此,隻能試一試了。當天她給公公喂飯的時候,就示意自己的兒媳婦拿一麵鏡子偷偷在公公背後照了一下,結果當時公公就又昏迷過去了,沒幾日就去世了。
翠媽一聽這個故事,自然是非常害怕。心裏也左右徘徊,到底請不請江湖術士給沈雪馨叫不叫魂呢?雖然翠媽小的時候,也被叫過魂,可那是很早的事情了。
劉金明說:“我以前也不太相信這些,但這個事情讓我有點震驚!”
翠媽說:“這夜幕也快降臨了,到底請不請呢?”
劉子良說:“要不,我們試試吧,再說了,妹妹又沒有昏迷,叫錯了魂,她會說的。”
劉金明看著翠媽,翠媽走了幾步,說:“請吧!”
江湖術士早就意識到翠媽會請他,早把道具收拾好了。他在沈雪馨身邊轉了好幾圈,也不知道念叨些什麽。然後,起身接上半鍋水放在火爐上燒起來,把砧板放在鍋中,正麵朝上,傾斜成四十五度對向沈雪馨,叫沈雪馨麵對砧板坐著,讓光照在沈雪馨頭上,影則不偏不倚印在砧板上,且要安靜,閉著眼,萬不能說話。翠媽和劉金明聽從江湖術士的話,扶著沈雪馨。
待水燒開,江湖術士開始為沈雪馨叫魂,他邊用一個勺子將燒開的水從沈雪馨的影子上淋下去,邊認認真真地念起來:
“魂來了,魂來了,要來你快快來,別在陰山背後捱,陰山背後狂風大,一風吹你過河來;魂來了,魂來了,天王老二攔不住,妖魔鬼怪攔不住,螞蟻渣渣攔不住,魂魄回來附本身;魂來了,魂來了,白天你要快快來,晚上你要快快來,向著房前彎彎路,三魂七魄回家來;魂來了,魂來了,遇見老蛇不要怕,遇見蟲蟲不要怕,聽見叫聲不要怕,順著原路跑起來;魂來了,魂來了,隻要我數一二三,三聲天也靈,三聲地也應,喊完三聲你就來。”
念完,速將砧板翻過來,蓋在鍋上,並撕下三張錢紙燒在牆角,嘴裏如此說:“從今以往,老祖人保佑你平平安安。”
江湖術士慢慢彎身去撥弄錢紙,讓它燃燒幹淨。又在嘴裏念叨了起來,看得翠媽和劉金明是一愣一愣的。
劉子良反而不怕,站在沈雪馨的身後,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他能衝上去。
江湖術士做完法,說:“待明天午時,她自然會恢複正常。”
聽到沈雪馨能好了,翠媽和劉子良自然非常高興。翠媽趕緊把江湖術士請到客廳,給了些賞銀。劉金明把沈雪馨扶到**,吩咐劉子良照顧妹妹,自己也跟著去了客廳。
江湖術士看到賞銀,非常高興,便講起了自己的道行:“你們知道五術嗎?”
劉子良說:“不就是功夫嗎?”
江湖術士搖著頭,說:“五術一般認為包括山、醫、命、卜、相五類,都是源自易經,易經涵蓋時空,宇宙的萬事萬物,都陰陽相互對立又能相互轉化,如冬去春來,夏去秋來,月升日落,老死少生等等。道教所從事的道術很多,如占卜、符篆、祈禳、禁咒、內丹、外丹、爐火黃白、辟穀、房中、仙藥、服氣等等。”
翠媽和劉金明聽的一愣一愣的。
江湖術士繼續說:“就像這屋子裏的書畫掛放,也有講究。書畫,均是以線來構建藝術形象,表現情態物理,抒寄心誌胸襟,傳達室達對宇宙與人生的理解和領悟。書畫藝術,其實是一種符號藝術,起源於《周易》封爻符號。符號從無生,生之始為‘一畫’。這‘一畫’就是‘太極’,也可能是一種符。漢平帝時,王莽首先利用讖緯符瑞,預言天命要他作皇帝,這時符象征著上天的意誌,是天命神令的指示。在早期道教中,也把符文看作是上天下達神明指令的手段,是天神給予的信物。符文的驅邪治病說始於五鬥米道創始人張陵時期。魏晉南北朝以後,符文被道教各派采用,符的意義更增添了神秘的宗教色彩。法師畫符用的是毛筆、墨錠、清水、朱砂、黃色土紙。唐代大醫學家孫思邈在他的巨著《千金方》收錄了許多治病的符。周易八卦及河圖、洛書,也可以看作是‘符’。符是一種構築特殊氣場的筆跡。畫符者通過漢字書寫營造心理氛圍,形成氣場之勢,讓接受者從心理上感應,達到某種特殊的效果。書畫符號本身就是一種生命的物化,一種生命的永恒滯留。它是在充滿著生機勃發的時空裏展示著生命的舞蹈,彌漫著生之氣息。其節奏感、運動感、生命感,是構築書畫藝術的要素。”
翠媽心裏擔心著沈雪馨,哪能專心聽江湖術士講話呢?
院子裏有棵古樹,樹幹粗大,枝繁葉茂,樹枝長到離街巷不遠,且每年果子結滿枝頭。翠媽想起了沈雪馨兩歲的時候,翠媽抱著她在院子裏摘果子。沈雪馨使勁伸長了手,去拉樹枝,但總差那麽一點點的距離。想到這裏,翠媽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