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院裏,蘇靜在兒子陶清珂的陪同下看戲。這段時間她精神非常不錯,尤其是得到了女人該有的幸福。但丟了東西,心裏的確有些懊火。

戲台上,女戲子正在台上唱《桃花扇》。這位唱昆曲的姑娘是蘇州的名戲子,也是戲班裏的台柱子。身材豐滿,體態婀娜,神情勾人魂魄。很多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戲昆曲唱腔華麗婉轉、念白儒雅、表演細膩、舞蹈飄逸,加上完美的舞台置景,可以說在戲曲表演的各個方麵都達到了最高境界。曲文秉承了唐詩、宋詞、元曲的文學傳統,曲牌則有許多與宋詞元曲相同。這為昆曲的發展打下了良好的文化基礎,同時也造就了一大批昆曲作家和音樂家,這其中梁辰魚、湯顯祖、洪升、孔尚任、李玉、李漁、葉崖等。昆曲一直以一種完美的表現方式向人們展示著世間的萬般風情。

一出昆曲,戲中悲喜人自知,這讓蘇靜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讓她開始頓悟人生。這是個悲劇的故事,而她的悲劇才剛剛開始。

在牛家鎮,藥鋪被燒的陰影逐漸的散去,沈雪馨在繡坊裏安靜的刺繡,翠媽自然非常好奇,沈雪馨怎麽有吳昌碩先生的《富貴神仙圖》,看到沈雪馨就仿佛看到沈靈慧一般,畢竟沈靈慧和吳昌碩之間有一段淵源。

繡圖以牡丹、水仙及頑石入畫,畫麵有機和諧,顧盼生輝,石頭的嵌入恰到好處,更使得畫麵渾厚古拙,有重心之感。用墨濃淡幹濕,各得其宜,表現出物象的內在氣質和生命力。

在色彩上,沈雪馨也選用了不同顏色的線,牡丹的署紅色和水仙的花青色相得益彰。“紅時檻外春風拂,香處豪端水佩橫。富貴神仙渾不羨,自高唯有石先生。”題款凝練遒勁、蒼勁雄渾、剛柔並濟,具有濃重的金石味道。整個繡圖麵虛實相生,渾然一體。春色逐流水,富貴隨人意。本幅繡圖《牡丹水仙圖》匠心獨具。牡丹搖曳,顧盼自如。水仙蔥鬱,超凡脫俗。相比於吳昌碩的原圖,改變了吳昌碩在筆墨設色重、拙、大的特點。而繡圖中的水仙小石,起到填補空白、均衡畫麵的作用。畫麵看似隨意,卻處處不離法度。

劉金明讓兒子劉子良進了學堂,可劉子良哪是讀書的料,在學堂根本坐不住,時不時地逃學給妹妹沈雪馨去弄好吃的。

翠媽每次看到,都裝作不知道,她和丈夫劉金明商量好了,讓兒子上學堂,沈雪馨在繡坊練習刺繡,憑借沈雪馨這天分,餓不到自己。

可劉子良逃課的事情,早就被先生發現了,便找到劉金明倆口子說:“你們明天別讓你家孩子去學堂了,上半節課,就沒人了,要是出了事,你們肯定怪罪於我,我倒是就算有理也說不清,咱們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們就再尋其它學堂吧。”

劉金明這可犯了愁,說:“這方圓十裏之內,也就是先生這一家學堂。再說了,也沒發現這孩子早回來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翠媽沒有吭聲。

劉金明看了一眼翠媽,問:“你見過孩子早回來過嗎?”

翠媽晃了一下神,說:“沒有啊!”

教書先生說:“我也不知道孩子去哪裏,這也是我害怕的,上著學堂,孩子要是出了事,我怎麽辦呢?”

話音剛落,劉子良進了家門,劉金明見兒子回來了,大喊道:“小兔崽子,給我進來。”

劉子良本想逃跑,但進了院子,就不知如何是好,便裝作一臉委屈進了門。

劉金明訓斥道:“沒看到坐著的是誰嗎?”

劉子良看了一眼教書先生,說:“先生好!”

教書先生沒有回話。

翠媽趕緊去沏茶,說:“你看,我都忘了沏茶了。”沏完茶端給教書先生。

劉金明問兒子:“你不好好去學堂,跑哪去了?”

劉子良吱吱嗚嗚,半天沒放出一個屁聲。

教書先生抿了一口茶,說:“都說棍棒下出孝子,嚴師出高徒,我沒有打過學堂的任何一個孩子。能去我的學堂的,都不是什麽有錢人家,這我都懂,但我也是盡力去教授。”

翠媽恭維:“先生所言極是!”

劉金明趕緊對劉子良說:“趕緊給先生賠不是。”

劉子良有些不耐煩,他從心底就不想上學堂,但怕挨打,就委屈著賠了不是。

劉金明趕緊對翠媽說:“給先生拿幾條魚。”

教書先生拒絕道:“我知道,你打漁為生,也不容易,魚就免了。”

沈雪馨在繡坊待累了,也回到了屋裏。

教書先生看到沈雪馨,問:“這女娃怎麽沒去上學堂?”

翠媽說:“本來想讓她去,可家裏隻夠一個孩子上學堂的,我們倆口子考慮到,馨兒會刺繡,將來肯定能養活自己。”

劉子良趕緊說:“讓妹妹去上學堂,我不去了,先生讓寫的那些字,都是妹妹寫的。”

教書先生驚訝道:“女娃也可以去學堂,當然,這是你們家的意思。”

沈雪馨拿了一副《室有蘭香》繡品送給了教書先生說:“我哥哥知道錯了,先生就別生他的氣了。”

教書先生盯著繡圖,畫麵元素單純,惟一杯、一壺、二蘭爾。布局空靈,把人的視線引向左側,卻並不失衡,壺的造型巧妙地將右側的畫麵穩住,故整體均衡而不落俗套。蘭花的蕊絲、紫砂壺上的傳統圖案、題款這三者均以重墨寫之,再次巧妙形成穩定結構。物體筆墨簡括,寥寥數筆,形象呼之欲出。線條似柔實剛,似斷實連,線條有痕,卻線條帶意。兩枝蘭花一濃一淡,姿態各異,搖曳生姿。“以墨當色”,形成對比。作品充滿生命力,蘭花如清新雅致的少年,天趣橫生;紫砂壺似坐禪的高僧,古拙之至;二者高度統一於“坐久始聞其香”這一點睛之詞,把觀者帶入一個禪思靜謐之境。

翠媽說:“馨兒還不懂事,先生別見怪!”

教書先生頓了頓說:“這幅刺繡,我收下了。咱們立個字據,孩子上學堂期間,出了問題,和我沒什麽關係。”

劉金明趕緊立字據,這一場戲算是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