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心田感覺自己受騙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接到訂單,反而玉春坊能接到訂單。長久的鬱悶,自然會挑起心中的不甘情緒。他覺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沈雪馨除掉。宮本心田的想法,自然逃不過遠山惠美的眼球,身為商人的宮本心田,一隻心狠手辣,他如果想讓沈雪馨在蘇州城消失,那肯定能做到。
遠山惠美看著院子裏,有一道火光,火光給了人們極好的卻詭異的能見度。被照得通明的地麵和景物在這樣的能見度中沉浮。
院門大敞著,感覺是人來人往。木村剛邁進一條腿,一隻狗嗷的一聲猛跳起來,將木村嚇得差點跌倒。狗被鐵鏈拴著,看著被狗掙得錚錚作響的鐵鏈,木村渾身都有點發麻。
宮本心田看到木村狼狽的樣子,罵道:“瞧你這點出息。”
木村問:“什麽時候弄了隻狗啊?”
宮本心田回道:“花船的老板葛濤送來的。”
木村沒有繼續接話,看了看屋裏的燈光,然後對宮本心田說:“找我有什麽事?”
宮本心田說:“把玉春坊給毀了!”
木村納悶道:“不是合作的挺好嗎?”
宮本心田有些不耐煩說:“多餘的事情,別問。”
木村剛要說話,遠山惠美從屋裏走了出來,語氣嚴厲的說:“誰也不準動玉春坊。”
宮本心田目光中有些憤怒,他盯著遠山惠美。
木村冷在一旁,見勢不妙,邊說:“要不,你們先商量好,我再來?”
宮本心田擺了擺手,示意讓木村先離開。
木村離開了宮本心田的家後,信步走在大街上,心裏一陣陣地發沉。他手裏握著那隻玉胡桃,光滑滋潤,涼絲絲的。街道兩旁的鋪麵已經是燈火輝煌了,幌旗飛舞,金匾高懸。行人縷縷行行,吆喝聲此起彼伏。酒樓飯店裏飄出的是誘人的香氣和悅耳的鍋勺聲響,還有絲竹伴著歌伎的靡靡之音。木村本想去宮本心田家喝幾口小酒,沒想到,連屋子都沒進去,就遇到了兩口子吵架,幹脆去了酒樓。
酒樓的老板一見是木村,自然不敢懈怠,直接安排了上等的雅芳,酒席擺在二樓的雅座裏,這雅座還有一個別致的名字:柳花間。曾經這裏也是一處官窯,裏麵的窯姐可是蘇州城選美出來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還會不同國家的語言。酒樓的老板為了討好木村,還親自送上了和闐羊脂玉,木村早就聽說過和闐羊脂玉,那是昆侖山上產的罕世之寶。和闐羊脂玉分兩種,一種是在萬丈雪山上,采玉的人要攀登上去找到玉線,再用鋼鑽鐵錘細心地開采。開采出來以後,再把玉石從高山上背下來,山險無路,采玉的人經常跌入萬丈深淵,或掉進冰川雪壑裏。這種玉叫山玉,雖不乏珍品,卻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籽兒玉,每年汛期,昆侖山上冰雪融化,江河泛濫,就會從昆侖山上把玉衝刷下來。當地的采玉人到河灘上去搜尋,比起冰山采玉這自然要簡單一點兒,但是能揀塊上等的好玉就得靠運氣了。他手裏握著的這胡桃,就是從河灘上搜尋到的籽兒玉。王鼎大人把如此珍貴的物件作為信物,可見這件事的重要與重大了。
酒樓的老板笑眯眯的說:“木村先生,以後還是請多來酒樓,你一來,酒樓都蓬蓽生輝了。”
木村喝了一口小酒,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沈雪馨穿過熙熙攘攘的古鎮,躲過飄著香氣的食物和暖洋洋旅店的**,步履匆匆地朝宮本心田的家裏走去。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匆忙地朝宮本心田家裏趕,似乎那是一個目標,什麽目標,她不清楚。她現在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像行進在寒冷而陌生的另一個世界裏。
而對於高曉濤而言,他比誰都明白,沈雪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他跟在沈雪馨的身後,一路上,看著錦織街褪去了昔日的喧鬧繁華。莊園、當鋪、繡坊和染房,都已經變得有些殘破。
正當沈雪馨要邁進宮本心田家的門檻的時候,被高曉濤一手給擋住了。
沈雪馨兩眼恍惚的看著高曉濤,問:“你怎麽在這裏?”
高曉濤說:“趕緊回去。”
正當兩人說話的時候,狗突然叫了起來,這把宮本心田給惹煩了,出了門就罵了起來。
高曉濤見勢不妙,趕緊拉著沈雪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