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曉濤麵對父親的追問,一直傻愣著,為了不引起更大的爭端,還是選擇回屋睡覺去了。
高老爺自然不能讓高曉濤就這麽平靜地去睡覺,拿起手裏的文玩核桃直接扔到了房門上。
高曉濤轉身問:“爹,你是招了哪門子邪,怎麽沒完沒了?”
高老爺罵道:“小兔崽子,你以後不準在瞎跑,專心管理家業,整天無所事事。”
高曉濤不願意和父親爭吵,便直接出門了。可在蘇州城,他又能去哪裏呢?舞廳和玉春坊,這兩個地方選擇的話,他隻能選擇舞廳。畢竟劉子良的身份到現在也沒有揭開謎底,如果真的是和宮本心田一夥的,那就麻煩了。
但對陳蘭芳而言,不管劉子良是不是叛變,她都得體麵的幫子良辦了這場婚禮,這算是當姑姑的本職工作,也算是對翠媽有個交代。她趁舞廳還沒開始開門營業,去江邊上看看租船的商家。
在蘇州城,結婚需要船。一般是男方家的江邊停著一條迎娶新娘的堂船,船艙上用翠竹和草席搭好一個篷,前麵寫著“喜迎新娘”,兩邊是一副婚聯。船頭放上幾盤魚、肉、糕、饅頭。堂船由年輕力壯的親友負責。迎娶新娘之前,先接女方的老娘舅和媒婆到東家,然後和新郎一起迎娶新娘。
女方家的河岸邊停著一條行嫁船,嫁妝裝了滿滿一船,任由觀眾對嫁妝評頭品足。掌舵行嫁船的,一般是堂兄弟,沒有兄弟的就請叔侄一輩。搖行嫁船是個肥差,可以得到幾斤喜糖、幾條好煙和一個厚厚的紅包,還能在到達男方家後“搭搭架子”,搬東西時故意把貴重一點的嫁妝扣留不搬,男方就會來人乖乖送上好煙好話,滿足他們的要求。搬嫁妝有個講究,先掮鋪蓋到新郎家門口,老東家接過,才能再搬其它嫁妝,女方家的相幫不能冒冒失失踏進新郎家的客堂。
陳蘭芳對待婚禮,自然是非常熱心,從不吝嗇花錢。而這時,她發現木村和宮本心田也在租船,她覺得這肯定有鬼,便走到木村身邊。
木村看到陳蘭芳,先是一慌張,便說:“陳老板怎麽有興致來此地呢?”
陳蘭芳反問木村:“木村先生都有興致了,我一個無所事事的人,來看看船,也不為過吧?”
木村趕緊說:“那是,那是!”
陳蘭芳看了一眼宮本心田,說:“宮本心田先生,以後多到舞廳無玩玩,我給你找上等的姑娘。”
宮本心田一聽到姑娘兩個字,兩眼開始放光:“陳老板,一定!”
陳蘭芳從兩人驚慌失措的眼神中,就看出了,這兩人肯定在密謀著什麽,她思索了一會兒,說:“那我先回去了,舞廳快營業了,還有點事!”
木村趕緊說:“陳老板,先去忙!”
陳蘭芳離開木村的視線後,就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她監視著木村和宮本心田的一舉一動。
木村和宮本心田購買了大批的船,陳蘭芳琢磨著,可能是木村擔心貨物運不出去?想想也對,當初蘇州一鬧,東洋貨就出不去了。可又不大,運貨用不到這麽多的船,到底有什麽貓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