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郗拿到菲菲的病曆回去好好研究。
看了好幾天。
等她看完菲菲的病曆，顧南郗心驚不已，幾乎無法承受了。
沒想那個菲菲不僅僅有多重人格，還有嚴重的自虐傾向。
那文音這段時間。
她按住欲裂的額頭。
她無法想象以後文音的生活會成什麽樣子。
這和殺了文音沒什麽區別。
一個擁有多重人格，還有自虐傾向。
她的人生等於毀了。
現在還做了開顱手術，她受不了一點刺激，不然……
想到這些，顧南郗狠狠握住了拳頭，心痛到無以複加。
身後傳來倉促的腳步聲。
她猛地回頭一看，霍司霆朝她闊步走來。
“南郗，你看完病曆了？”
他瑩亮的雙眸凝視著她，認真問她。
“你還想把文音留在南家嗎？”
作為媽媽，她何曾不想文音有個健全的人生呢！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有些難過地說道：“司霆，我是文音的媽媽，她現在的遭遇，我何嚐不心痛呢！”
“但是這段時間必須把她留在南家。”
“你也看到了文音的狀態很不好，如果強行……”
霍司霆雙眸微暗，失望地凝視她。
“南郗，你不懂南家的壞心思，但是我懂。”
“你寧願相信他們，也不信我。”
“不是的。”顧南郗搖頭解釋。
“我真的是為了文音好，這跟信不信任南家沒有任何關係。”
霍司霆走到她身邊，把桌麵上的病曆拿起來看。
“這個叫菲菲的孩子有那麽多病，現在她的記憶植入在文音腦海李，你知道這個菲菲還會做什麽，我們想必須把她養在身邊，必要的時候給她做手術。”
“我們要把她腦海的芯片取出來，不然文音會徹底變成另一個人，這太恐怖了。”
他很激動，紅著眼眶說道：“文音是我們的孩子，你能看著她飽受經受折磨，但是我不能。”
“她今天咬我，我真的一點都不痛，如果咬我兩口，她能恢複正常，那一切都值得。”
他搖晃顧南郗的雙肩。
“南郗，我已經請了三四十個全球最好的腦科醫生，他們已經開始研究手術，隻要我們把文音接回來，他們便可以給文音做檢查。”
“如果她身體承受得住，我們就給她做手術。”
顧南郗忍不住哭出聲來。
“霍司霆，你以為我不想給文音做手術嗎？”
“她才做開顱手術沒多久，現在又強行給她做開顱手術，她吃不消的，她很可能會死。”
“難道你想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嗎？”
“南郗，為什麽我就跟你說不明白呢！”霍司霆堅持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麽樣，我都要把她變成從前的文音，她這樣下去，不會成為瘋子，也會成為殺人犯。”
“你明白嗎？”
他緊緊地捏住顧南郗的雙肩，堅定如鐵地說道。
“做手術，她起碼有恢複正常的希望，不做手術，她會徹底成為一個精神患者，她這一輩子就完蛋了。”
他在遊說顧南郗同意文音做手術的事。
顧南郗是醫生，清楚手術的風險。
她已經失去過文音一次，她不想在失去第二次了。
她痛苦地搖頭。
“霍司霆，我拜托你讓我靜靜，我隻想靜靜，我現在不想說文音的事情。”
“南郗，你逃避是沒有用，你隻會害了文音。”
文音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更是她撫養長大的，她真的無法看到文音受苦。
她微微昂頭，看著滿臉期待之色的霍司霆。
“司霆，你難道還不明白嘛！做手術會要了文音的命，難道你不想文音活著嗎？”
她很難過，看著堅持己見的霍司霆，她有些受不了，口不擇言起來。
“文音不是你帶大的，所以你可以不顧她的死活，逼著我讓她做手術嗎？”
霍司霆怔住了。
他鬆開她，薄唇淺淺一勾，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以為經過這幾個月的陪伴，她明白他的心，也懂他的愛意。
沒想到在顧南郗眼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可惡的，不可理喻的行為。
深深閉了閉眼眸，霍司霆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聲音低啞。
“南郗，沒想到在你心裏，我這樣的不堪。”
他語氣緩慢，透著失落。
“我一直以為你了解我，也懂我，可笑的是，一切都是我以為而已。”
“在你的心裏，我永遠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從來不會顧及你們的想法，更不會顧及你的感受對吧？”
顧南郗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
怎麽忽然就說話傷害了霍司霆。
可她不願低頭認錯，隻是口氣緩和了一些。
“霍司霆，為什麽非要用你的心思來度我之腹呢，我根本沒這麽想。”
“你沒這麽想，那你聽我的安排。”霍司霆變得強硬起來。
“馬上去把文音帶回來，我們一起治好她。”
談何容易！
要是這麽容易治，她會放棄嘛！
她微微搖頭，抽泣道：“很抱歉，我做不到，我自己無法救她，我想別的醫生更沒法救她。”
“顧南郗，你故意的吧！”霍司霆惱了。
“其實你就是想把孩子留在南家，因為南文博是你的爸爸，你可憐他們一家人。”
“我沒有。”
“你少裝了。”霍司霆火、爆的脾氣起來了。
“顧南郗，文音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同意她留在南家。”
“她留在南家的每一刻，我的心都猶如刀絞，我的孩子怎麽能成仇人的孩子。”
看著眼前情緒失控的男人，顧南郗心力交瘁，不知道如何是好！
“顧南郗，你要是真的沒騙我，就跟我一起去把孩子帶回來。”
“霍司霆，你可以讓我靜靜嗎？”顧南郗抽泣著。
“我隻想靜靜，我不想吵架。”
她捂著自己快炸掉的頭。
“拜托你先離開。”
霍司霆見她回避，不願麵對問題，氣得心口疼，卻又無可奈何。
“顧南郗，我希望你盡快給我的答案，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跟她推心置腹。
“文音是我的女兒，我無法忍受自己的女兒成為別人的孩子，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能明白我的痛苦。”
顧南郗忍住淚水，忍住心頭的心酸。
“司霆，我不想文音有任何閃失，如果她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見她堅持，霍司霆直挺著背梁，薄唇輕輕翕動著。
“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在提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顯然他是生氣了。
目送他漸行漸遠的身影，顧南郗再也支撐不住，捂著臉癱坐在地。
她又何曾不想文音回到自己身邊呢！
可是這麽做，文音肯定經受不住的。
她該怎麽辦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