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女兒暴躁抓狂,顧南郗心痛如絞。

這樣的文音哪裏還是自己的女兒了呢!

顧南郗竟是一點都不認識了。

她的文音從來不會這樣。

她一向乖巧聽話。

可即便文音變了性格,她還是自己最愛的女兒。

顧南郗忍住心酸的淚水,柔聲安撫她。

“菲菲,你聽我說,你冷靜冷靜,我們不是壞人。”

不管她怎麽解釋,文音都不願意聽,用自己那雙小小的手捶打顧南郗。

“你放開我,我不是你女兒。”

“壞蛋,惡魔!”

她聲音無比刺耳,狠狠刺痛顧南郗的心。

一旁的霍司霆趕緊把她從顧南郗懷裏拉出來。

英俊的男人臉色暗沉,大掌握住她小小的雙肩,嚴肅質問她。

“是誰教你說的?”

“沒有人教我說。”文音紅著一雙眼睛瞪住霍司霆。

她是那麽的恨他們,目光裏透著憎惡之色。

“你這個惡魔放開我,放開我。”

霍司霆疾言厲色地教訓她。

“你怎麽能罵媽媽呢!”

“她不是我媽媽,你們都是壞蛋,惡魔!”文音狂躁的低吼出聲。

小小的她很生氣,氣得唇角發白,渾身發抖。

“司霆。”顧南郗過去拉住他。

“南郗,她這樣沒禮貌,就該好好教訓教訓她。”霍司霆怒然道。

兩人說話間文音咬住霍司霆的手背。

她用盡了渾身的力量,霍司霆疼得倒抽冷氣,絲絲血水緩緩滲出來,格外刺眼。

“文音,你鬆嘴。”顧南郗焦急地皺眉。

郗文音並不鬆口,反而越發狠地咬住霍司霆的皮肉。

霍司霆疼得大汗淋漓。

“文音,你快鬆口,我們離開南家還不行嘛!”顧南郗沒轍了,隻好哄她。

“你這樣咬住他,我們想走也走不了呀!”

文音聽她說要走,這才鬆口。

霍司霆手背滲出不少血水來,太過疼痛的他臉色泛白,冷汗直冒。

“菲菲,你怎麽咬人。”南文博氣呼呼地質問郗文音。

“我討厭他們。”文音理直氣壯地說道:“他欺負我們,我為什麽不可以咬人。”

霍司霆還想說什麽,卻被顧南郗拉住。

她朝他搖頭,示意他別傷害孩子。

“你到外麵等我。”顧南郗推著霍司霆出了南家別墅。

之後她折回去。

南老太太下來了。

文音撲到南老太太懷裏,不知道在跟她說些什麽。

南老太太和高興,笑得合不攏嘴。

從她們的口型,顧南郗大致判斷出,南老太太在誇郗文音做得好。

兩人見到顧南郗折返回來,郗文音躲到南老太太的身後,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文音似乎對她有誤解,非常怕她,怯怯地看著她。

事到如今,顧南郗沒法在與文音交談。

南老太太看出她的心思,把文音譴走。

四周就剩下她們兩人。

南老太太得意地看著她,嘴角揚起勝利者的微笑。

她什麽都沒說。

但是她的神色已經在告訴顧南郗,她贏了,她永遠也別想帶走文音。

說實話顧南郗很氣憤,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是為了文音的病情,她隻能忍。

在心裏長長籲了一口氣,顧南郗神色淡淡地說道:“把菲菲的病例給我看。”

南老太太直挺著腰杆,冷笑道:“我為什麽要把菲菲的病例給你,你算什麽東西?”

“你難道想文音跟菲菲一樣永遠活在痛苦之中?”顧南地低吼出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菲菲是怎麽死的,她患有嚴重的神經疾病,她有雙重人格,你給文音植入的記憶,把病也植入她了。”

“你簡直喪心病狂,沒有人性。”

“她現在記不得我了,萬一將來的有一天她想起我來了,那你現在做得事情都沒有意義,竹籃打水一場空。”

“文音甚至會因為這些事情恨你。”

她的字字句句說到南老太太心坎去了。

即便南老太太有擔憂,可麵上依舊平靜地跟沒事的人一樣。

不過她還是讓人把菲菲的病曆拿給了顧南郗。

把病曆交給顧南郗的時候,南老太太肅然道。

“顧南郗,除非這個世上有奇跡,不然文音她永遠也想不起你這個媽媽。”

南老太自信篤定地說道:“你在她心裏永遠都是個陌生人。”

“我願意把菲菲的病曆給你,不是我認輸,更不是我想妥協,而是我想菲菲健健康康,一輩子幸福快樂。”

聽到她說得話,顧南郗沒來由的覺得可笑。

真是假惺惺。

不過她並沒反駁南老太太。

多說無益。

她拿過病曆,失笑道:“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心存善念,給文音一條生路咯?”

南老太太聽出顧南郗的嘲諷之意,冷哼出聲。

“你隻能得到這個,其他的你休想在拿到。”

她指的是顧南郗永遠帶不走孩子。

目前文音的狀況,顧南郗並不想帶走她,強行帶走文音,恐怕隻會讓她病情發作。

顧南郗拿了菲菲的病曆就走了。

目送顧南郗離開的身影,南老太太目露凶光。

等她走遠,南老太太轉身回別墅。

“奶奶!”文音撲到她懷裏,笑容滿麵的親吻她。

“我的乖孫女。”南老太太緊緊抱她。

忽然耳際傳來鑽心的疼意,南老太太驚恐地睜大眼眸,發出痛、吟聲。

是文音咬住了她的耳朵。

她本就上了年紀,經不得一點痛。

被文音咬住耳朵,南老太太疼得渾身跌坐在地。

可文音根本不願鬆口,而是匍在她身上,死死地咬住她耳朵。

一旁伺候的傭人見狀,趕緊過去拉開文音。

“小姐,你鬆口,你會咬壞老夫人的。”

文音鼻子皺在了一起,露出嫌惡的神色。

最後在幾個傭人的勸說,幫忙下,才把文音弄開。

南老太太的耳朵被咬去了一塊肉,鮮血淋漓的,無比的嚇人。

她疼得隻抽冷氣,不敢拿手去碰。

更難過的是,南老太太不敢去責備文音。

因為此時此刻文音像個沒事的一樣站在她麵前,眨著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

司機老趙送她去醫院包紮。

通過車子的後視鏡,老趙見到南老太太耳朵血淋淋的,半隻耳朵都被咬掉了。

老趙心顫。

“老夫人,這孩子如此殘忍,還是把她送回顧南郗手裏去吧。”

南老太太忍著劇痛說道:“你懂什麽,小孩子還小,不懂這些事情。”

“她是我的孫女,一輩子都是,讓顧南郗養著,這算什麽事。”

見南老太固執,執著,老趙不敢多言,隻能專心地開車。

南老太太靜靜地看著車窗外。

她精心布置了那麽久,想把文音變成菲菲。

本以為文音成了菲菲,她能好好的享受天倫之樂。

還以為這一次菲菲能健康無事。

誰知道……

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噩夢裏,深深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