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清輝彌漫,滿室霜白一樣的光芒。
兩父子四目相對,霍煊看不清他的神色。
濃霧縈繞。
氣氛有些凝重,安靜的針落可聞。
霍煊狠狠握緊雙手,試圖著開口詢問他。
“爸比,你和媽咪……”
他剛開,霍司霆啞然道:“她沒說嗎?”
“沒有。”霍煊喉嚨發緊,有些艱難地擠出話來。
“她回去之後便住院了。”
幽暗中霍司霆雙眸微微閃爍,呼吸緊促,但他盡量保持著平靜。
“她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看看她?”霍煊試探性地地說道。
“不了。”
霍司霆狠狠滅掉手中的,有些挫敗地說道:“她不想見我。”
“爸比,你怎麽知道她不想見呢?”霍煊眨了眨大大的雙眼,一臉認真地詢問他。
“媽咪,你不是說她是你最愛的女人,她現在發高燒,情況糟糕,你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呢?”
不是他不想見她。
也不是他不想關心她。
而是她不需要他!
他緩緩閉上眼睛,慢慢地消化顧南郗走前的話。
他不禁啞然失笑。
“煊煊,你願意跟她,還是跟我?”
六歲的霍煊被問住了,一時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他認真思索了一會,才嚴肅地回答他。
“爸比,我希望你們好好在一起,給我們一個完整的家庭,這是我和弟弟妹妹最希望見到的。”
“弟弟妹妹?”霍司霆濃眉微揚,疑惑地看向他們。
“爸比。”霍煊把自己心中的困惑說出來。
“這幾天我每天與郗文馳兄妹在一起,我發現他們有很多地方與爸比很像,指不定他們是爸比的骨肉。”
他的心口一跳。
再次點燃一根煙,霍司霆吞雲吐霧起來。
他細細回想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確實顧南郗說得話有些漏洞。
他馬上讓阿豪進來。
不管怎麽樣,如果那三個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即便顧南郗要爭奪撫養權。
他也要與他們相認。
這邊顧南郗高燒不退,一直迷迷糊糊的,夢囈不止。
南文博過來探望,氣惱地詢問傑尼等人怎麽回事。
傑尼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是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
“又是霍司霆。”南文博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南家真是跟他仇,一次一次的。”
“也許爸比和媽咪隻是吵架呢!”霍依為自己的霍司霆辯解。
“我爸比是好人,他不是壞人,你們別他想得那麽壞。”
看著眼前白乎乎,軟嫩的小女孩,南文博歡喜無比。
這個也是他的外甥女。
他聽南郗說過,單單隻是看,他便喜歡得不行。
南文博在也嚴肅不起來,朝霍依親切一笑。
“你是霍依嗎?”
她重重頷首,唇角的梨渦一閃一閃的,無比可愛迷人。
“嗯。”
“這位爺爺,你相信我,我爸比不是壞人,他是好人。”她甜甜一笑。
一瞬間在硬的心腸都融化了。
粉嫩嫩,又撒嬌的小女孩惹人疼愛。
“好,那我不說你爸比,等你媽咪醒來,你自己好好問問她,你就知道情況了。”
“好,那你也別說我爸比的壞話。”霍依變得嚴肅起來。
她非常不喜歡人說她爸比的壞話。
在她的心裏,爸比是最好的男人,也是最好的爸比。
一群人圍在病床前,病**的顧南郗眼角掛著淚珠,夢囈不止。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
她在夢裏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情緒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反複地做噩夢。
一會那張臉模糊不清,一會變成了霍司霆那張英俊迷人的麵龐。
她真的無法接受,自己心愛的男人就是強,奸犯!
這真的比捅她一刀還難受呀!
她從噩夢中哭著醒來。
床前圍著許多人,之後他們的臉無限的放大放大。
她忙是止住淚水,不讓自己在流淚,更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狼狽和脆弱。
“南郗,你怎麽了?”南文博緊張地追問她。
這種事情,顧南郗怎麽好跟南文博說呢!
虛弱的她雙手撐著床沿,勉強坐起身來。
“沒,隻是一點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南文博顯然不信,目光幽深地看著她。
她目光閃躲,一臉抗拒的模樣。
其他人紛紛圍上前,關切地問候她。
“感覺如何?”
“還好。”顧南郗靠在枕頭上,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我沒事,你們都散了吧!”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爭奪霍煊兩兄妹的撫養權。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自己撫養他們兩兄妹。
她揮散了修以澤他們,把慕文川找來。
慕文川是帝都有名的律師,保持著零的敗訴,要打贏這場官司。
她必須找他。
南文博似乎知道她的心意,臨走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郗,你放心吧!我們南家永遠是你堅固的後盾,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
“謝謝你!”顧南郗由衷地感謝他。
霍依看著媽咪與慕文川在病房裏談事,心裏越發緊張了。
她預感不妙。
她沒在等候,而是直接回霍家。
她需要從爸比口裏知道一些真相。
比如她們之間的關係為什麽惡化?
比如媽咪準備與慕文川談什麽呢?
這些事情她都需要告訴爸比。
爸比和媽咪的關係才緩和不久,為什麽好端端的又出現了裂縫。
她這些都要搞清楚。
如果有可以,她一定要爸比媽咪和好,她不想成為沒有爸比或者沒有媽咪的孩子,這不是她要的生活。
她在心裏暗暗想著。
匆匆坐上車,離開了醫院。
病房裏顧南郗沒多說別的事情,隻是與慕文川說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慕文川讓她把事情交給他辦。
她自然相信他的能力。
她在醫院住了幾天,不知不覺就到了王秀珠的生日。
她原本不想去祝賀。
但是王秀珠邀請她,而且打了好幾通電話,她隻好前去赴宴。
這種宴會其實很無聊的,大家都圍著壽星,說些恭維的話。
慕家別墅衣香鬢影,身穿華服的男女賓客言笑晏晏,愉快地交談著什麽。
顧南郗自覺無趣,祝賀一番,便想早早離去,身後卻傳來慕文笛的淺笑聲。
“南郗!”
她本不想理慕文笛。
“南郗,我等會有事要宣布,我想得到你的祝福。”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顧南郗的心頭縈繞,她隱隱覺得不妙,隻是止住腳步,冷漠地回頭。
璀璨的燈火下慕文笛一襲紅色長裙,搖曳生姿,滿臉幸福的笑容。
“我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