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霆張開修長的雙臂,試圖去抱顧南郗。

牆角裏的女人無比抗拒他,似乎他是洪水野獸,靠近一下她就會窒息一樣的。

“南郗,我說得都是真的,沒有一句假話。”

他目光深沉,麵色有些頹廢。

“當時我不受自己的控製,對不起給你造成了傷害。”

凝望著淚流滿麵的女人,他的聲音在發顫。

“我願意彌補你,所有因為我受到的傷害,我都會彌補。”

他是那麽的真誠,那麽真摯,若是換做平常,顧南郗肯定會心軟,但這一次她無法心軟。

她哭著搖頭。

“霍司霆,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

“你對我的傷害,是用多少錢,多少時間都無法彌補的。”

女人說得平靜,可話裏話外都是對他的痛斥和控訴!

他的心隱隱作痛著。

一股恐慌感油然而升,侵占他的心口,他知道如果今日不好好與她說清楚。

他便會失去她。

一向矜貴,不可一世的男人麵色慘白,雙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

握住顧南郗的雙手在顫抖,似乎在害怕失去她。

她也很想去原諒霍司霆。

但是此時此刻,她真的做不到,無法輕易說,沒關係。

畢竟這件事情折磨了她六七年之久,甚至有一段時間,她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夜的折磨。

她哭著說道:“霍司霆,也許對於你來說,這件事情不值得一提,但是對我來說,這是一件令我心痛的事情。”

她聲音嘶嘶啞啞的,很輕很輕,好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霍司霆,很抱歉,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是永生難忘的,它曾經日夜折磨著我,讓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美目緩緩移動,落在男人英俊,完美的俊顏上。

她深深凝視他。

他擁有一張誘人的麵孔,讓她迷戀,讓她著迷,可現在她覺得眼前這個人讓她膽顫,甚至讓她覺得可怕。

其實他就知道,那晚的女人是自己。

然而他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與她纏綿悱惻。

如果不是她無意看到,他準備要瞞她一輩子,想讓她一輩子生活在那場噩夢裏。

這種感覺很糟糕,讓她無法接受。

狠狠推開霍司霆,他猝不及防,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等他穩住身形,準備再次靠近顧南郗,女人冷漠地,一字一字地頓道:“霍司霆,我們結束吧!”

他怔住了,星光般璀璨的眼眸黯淡下來。

他緊抿著雙唇,不發一言,轉過身去,從黑色的大理石上拿起一包煙,嫻熟地掏出一根,點火,大口大口的抽起來。

煙霧縈繞,籠罩著他的臉。

隔著煙霧,顧南郗隻能看到他一個模糊輪廓,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霍司霆流下了眼淚。

她忙是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濃濃的煙霧籠罩著他。

顧南郗想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高貴的霍司霆怎麽會哭呢!

她在他的生命裏還沒重要到這種地步。

狠狠吸了吸鼻子,她淺淺微笑,維持著自己的驕傲和體麵。

“霍司霆,過去的事情我不會再提了。”

他靜靜地聽著她說,大口大口的吸煙,煙霧越來越濃,一團團濃重的煙霧在書房裏彌漫開來,有些嗆人。

顧南郗忍不住輕咳一聲。

“我們之間別在來往了,孩子的撫養權,我會讓慕文川跟你談。”

她忍著心口的劇痛,一字一字地頓道:“我們之間最好臉麵也不要見,我不想再做那個噩夢了。”

說完,她長長籲了一口氣。

“我怕看見你,那個噩夢會一直纏著我,讓我無法安寧,夜不能寐。”

白霧裏的男人顫聲問道:“難道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她堅定地搖頭,果斷地告訴他。

“沒有。”

“你認為我會和一個強、奸犯一起生活嗎?”

“那晚我被人下藥了,我並沒意識……”

他還想解釋,企圖挽留住顧南郗。

顧南郗抗拒地搖頭。

“也許那晚的事情你不是有心的,但是我真的不想繼續了,我會做噩夢的。”

“我可以治好你的傷,我們一起麵對。”他安撫她。

她也想與他好好在一起。

但是想到他是強,奸犯她沒來由的惡心,心口直反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無比認真,嚴肅地告訴他。

“我做不到,即便要好好療傷,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這會讓我更痛苦,讓我永遠沉浸在那個噩夢裏。”

“霍司霆,拜托你醒醒來,我們根本不合適的。”

這是真心話。

那晚的事記憶深刻,她花了五六年的時間才忘卻,她的傷疤才好,她不想被揭開。

太嚇人了。

“我明白。”霍司霆再次狠狠吸了一口煙,之後丟在地上,狠狠掐滅。

那團小小的火苗就好像她們之間的愛情。

熾烈的燃燒起來,之後便熄滅了,在也尋不得蹤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霍家別墅的。

霍司霆試圖抱她,她無比抗拒,他靠近自己,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他臉色落寞,透著悲涼之色。

她從來沒見過霍司霆那麽難過,那麽傷心過。

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心軟了。

但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接受他。

至少目前,她是接受不了的。

她踉踉蹌蹌地回到家中。

傑尼與修以澤都在家中,幾個孩子很開心,圍著他們兩人轉。

一個可以教他們醫學上的東西。

一個可以教他們各種黑科技,他們歡喜不已,自然離不開他們兩人了。

幾人見到顧南郗麵色蒼白的顧南郗,都上前圍住她,詢問她的狀況。

顧南郗故作鎮定地笑了笑。

“我沒事,不過是有點小感冒,睡一覺就好了。”

“媽咪,那你去睡會。”郗文音眨著水靈靈,黑黝黝的大眼睛,關切地說道。

“嗯。”她輕輕撫摸著郗文音的小腦袋。

“好,等媽咪起來,媽咪給你們做好吃的。”

“嗯。”幾個孩子見她狀態不好,都不敢吵她。

她朝孩子一抹淺然笑,緩步上樓去休息。

剛扶住樓梯,大腦一陣一陣的疼,眩暈感衝了上來,她再也強撐不住,身軀軟軟地倒了下去。

身後傳來五個孩子的驚呼聲。

“媽咪!”

即便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佯裝沒事的笑笑。

但是她連眼皮都睜不開了,隻能閉著眼睛。

當夜顧南郗發燒了,燒得糊塗,一整夜都在說胡話。

這樣的顧南郗讓他們所有人都害怕。

霍煊隻好去找霍司霆問明情況。

推開書房的門,一股濃重的煙味彌漫而來,無比的嗆人。

霍煊忍住喉嚨的不適,鼓氣勇氣進去。

書房裏一片幽暗,裏麵沒有開燈,明亮的夜光從落地窗灑落,照亮四周。

英俊的男人一動不動地站在書架前,仿若一具雕塑,站得筆直又僵硬。

濃重的煙霧纏繞著他。

霍煊看不出他什麽神色,但是能感覺到他頹廢的氣息。

“爸比。”他輕顫著開口喚霍司霆。

這樣的爸比,是他從來沒見過的。

他心裏有些發毛,不知如何開口詢問爸比與媽咪之間的事情。

此刻的爸比有些失控,霍煊心裏沒底,生怕觸怒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