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郗不禁暗暗咋舌,由衷佩服霍司霆的體力。

不過佩服歸佩服,顧南郗心裏有那麽一絲不是滋味,好歹也是自己的丈夫,他還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鬼混。

跟別的女人抵死纏綿,她也沒這麽難受。

顧南郗咽了咽一口唾沫,努力扯出一抹自然笑意,佯裝鎮定的模樣。

“發生什麽事了,你們昨晚……”

她疑惑地凝眉,欲言又止。

“你們不會……”

努力想著措辭,可話到了嘴邊,顧南郗又不知道怎麽來形容了,眼眸掠過落寞,不過轉眼間她便恢複了常色。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眼底的那抹失望之色還是落入了霍司霆。

“南郗,你昨晚為什麽不在司霆房間?”霍爺爺睜大眼睛問她,難以接受她沒跟自己孫子獨處的事實。

他煞費苦心,給司霆下藥,想撮合他們。

結果……

心口跟堵了棉絮一樣的難受,老爺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唇角微微發顫。

“南……郗。”

霍爺爺聲音哽咽,艱難道:“我對不起你呀!”

“爺爺。”顧南郗忙是上前安慰他,“你也是無心的,我不會怪你。”

半眯著雙眼霍司霆認真打量了她一番。

柔光之中一張黑斑點點的麵容裏滿是真誠,看不出一絲虛假。

剛才他明明從她眼中看到失落,她現在卻裝得跟沒事的人一樣。

這個該死的女人真會演戲。

說謊麵部紅,心不跳,她怎麽不去當演員?

指不定就是她挑唆爺爺下藥的。

現在她賠了夫人又折兵,想努力挽救嗎?

休想!

薄唇微勾,露一抹絕豔弧度,霍司霆慢條斯理地開口。

“爺爺,昨晚的事我很滿意。”

霍爺爺,顧南郗,顧心藍三人同時怔住了。

什麽?

他們是聽錯了嗎?

對於昨晚的事情他很滿意。

他們難以置信。

不過對於他的話,三個人都不同的解讀。

顧南郗心煩意亂的,難道顧心藍就是他嘴裏念的那個人?一時她大腦一片空白,愕然地看向一旁的顧心藍。

置身在柔光之中的女人一臉嬌羞,臉色泛紅,秀眉之間隱隱透著喜悅之色。

她不是喜歡陳浩宇的嗎?

什麽時候變心了?

顧南郗感覺自己想不明白了,她們之間的關係也太亂了。

而霍爺爺卻明白自己的孫子在提醒他,要是在發生類似的事,顧南郗的地位岌岌可危,他要做好心裏準備。

霍爺爺心口淤堵的慌,震驚地瞪著自己的孫子。

“司霆,你,你就這麽難以……”

這麽難以接受顧南郗嗎?

即便他沒說完,他們夫妻兩人都聽出玄外之音。

霍司霆沉默不語,雙眸半眯著,優雅地站在柔光之中,身形筆直的男人仿若神祇,矜貴傲然迷人。

霍爺爺以為他默認了,氣得麵色發白,血液噴張,一時天旋地轉的,他一個沒忍住,身形搖搖晃晃地往地麵倒去。

“爺爺……”

霍司霆箭步如飛,衝到爺爺麵前,攙扶他。

剛才還精神奕奕的爺爺麵色發青,雙眼緊閉,嘴歪著張開,氣若遊絲。

“爺爺。”霍司霆緊張地叫起來,犀利的眼眸移到顧心藍麵前,“你還站著做什麽,過來救人。”

“我……”顧心藍有點慌,好怕自己會露出破綻。

雖然她是醫學院畢業的,可大學這幾年,她根本沒學到任何東西,連最基本的護理都不會。

哪裏會救人。

現在讓她做急救,她不會呀!

但是她又不能露出破綻,想到電視裏暈倒的人都按虎口,壓下慌意,認真說道。

“按住虎口。”

霍司霆濃眉微皺,眼眸深處掠過猶豫之色,急著救爺爺的他,還是照做了。

關鍵時刻顧南郗突然出聲。

“把爺爺放到地麵上,不要亂動他。”

霍司霆詫異地撇了她一眼。

“你走開。”顧南郗上前推開英俊的男人。

爺爺明顯是心梗發作,按虎口有個鬼的用,亂動爺爺,隻會引起不堪設想的後果。

顧南郗上期不慌不忙地給爺爺做心髒複蘇。

柔光之中穩重沉著的她是那麽認真專注,仿若身旁的人都是空氣,一點也不影響她。

濃眉一皺,英俊的霍司霆深深地凝視著她。

眼前的女人雖然有些醜,渾身上下卻散發著從容自信的光芒。

……

一個小時之後,帝都仁心醫院,霍爺爺做了全麵的檢查。

醫生確定霍爺爺是心梗發作。

高級病房之中,身穿白大褂的醫術嚴肅提醒霍司霆。

“霍總,幸好你們正確地處理了霍董的情況,不然恐怕……”

話鋒突然一轉,醫生認真囑咐他。

“千萬不能再氣老爺子。”

“嗯。”霍司霆雲淡風輕的頷首,內心暗波湧動。

爺爺還未蘇醒,顧南郗靜靜地坐在病床前,守候著。

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悉數灑在她周身。

一時她置身在光暈之中,看不清她的神色,也看不都她的黑斑。

沒了黑斑的身影隱隱散發著柔美姿態。

她沉默地坐著,一時霍司霆也不知她在想什麽。

病房內的氣氛有些壓抑,霍司霆淡淡撇了她一眼,優雅轉身而去。

凝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顧南郗心中有一絲麻木,也有一點點慌亂和難過。

昨晚男人低聲呢喃的話語猶如在耳。

他一聲聲地問。

“是你嘛,是你嘛!”

按他的性格,若是顧心藍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他應該會收拾她。

他卻說自己很滿意。

原來霍司霆喜歡顧心藍?

隻是他一直記不起她的模樣?

顧南郗胡亂的想著,看來自己應該離開霍家,隻是離開之前要找到證明媽媽沒殺人的證據。

出了病房的霍司霆來到天台。

阿豪幾個保鏢也跟他上了天台。

三十多層的高樓俯瞰下去,那些走動的人猶如螞蟻,渺小的看不清模樣。

涼風習習,吹得霍司霆微卷的黑發顫動著。

日光拉得他身影格外長,鋪在地麵上,單單看到他孤寂影子,阿豪幾人已經嚇得不敢說話。

“讓你們查秦墨,這麽多天過去,半點消息都沒查到。”

“霍少,不管是學校還是與秦墨接觸的人,我們都問過了。”阿豪將調查的結果,如實匯報。

“都說秦墨這個人非常低調,從不與人來往,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導師逝世,根本沒人知道她的存在。”

“因為冷教授突然逝去,所有的工作落到秦墨手裏,恐怕現在沒人知道她這個人,她熟悉的幾個師兄弟,我也去問過。”

“他們都說我們現在找的人就是秦墨。”

“她是秦墨?”霍司霆點起一根煙,白煙彌漫,英俊的麵容隱在煙霧下,犀利地眼眸淺淺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