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慕文川答應馬上過來。

想到女兒遭受這多非人的折磨,顧南郗再也忍不住,躲在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起來。

修以澤尋著哭聲找到了她。

“南郗,到底怎麽回事?”

一向沉穩,文雅的男人擔憂地詢問她。

“以澤哥,是霍司霆,他……”

“霍司霆?”修以澤震撼了。

“是他推文音下樓的?”

她搖頭。

“不是。”

她痛苦地捂住頭。

“我也說不清楚,我隻知道他……”

她真是難以啟齒。

“他想謀害文音?”修以澤皺著眉頭,刨根究底。

“那他知道文音的身份嗎?知道文音是他的女兒嗎?”

“不知道。”她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我沒說過,我也不想說了。”

淚水猶如開閘的水龍頭,奔流不止,她哭得喘不上氣來。

她從來沒這麽傷心絕望過。

更不敢去想在霍家的那一幕。

孩子的親生爸爸提著刀追她。

文音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要殺她,她內心該多痛苦。

那種痛苦不亞於死吧!

“這個畜生!”修以澤氣得握緊拳頭。

“南郗沒事,我們都是醫生,就算花費我一生精力,我也要找到治好文音的辦法。”

“現在這種情況,她能活著就不錯了。”她痛苦的不知所措。

看著女兒受病痛的折磨,她卻無能為力,這種痛,真是太難受了。

“南郗,你現在要堅強起來。”

他抓住她的雙肩,輕聲安撫她。

“文音,阿姨現在都需要你,還有文馳兩兄弟,你千萬不能倒下。”

“嗯。”她重重點頭。

“最好能告他,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她倒抽一口冷氣,腦痛欲裂。

他們最終要走到對薄公堂的那一刻了。

她搖搖頭。

“我現在思慮很亂,很亂,他說不是他,可是我親眼所見,我要是報警,我空口無憑,警察也不會相信我。”

她捂著耳朵。

“以澤,我想一個人靜靜。”

看著痛苦的顧南郗,他心中生出一個想法。

南郗的痛,霍司霆也要承受。

不然這太不公平。

霍司霆那個渣人,傷害了孩子還能逍遙法外?

既然不能用法律嚴懲霍司霆,那就讓他受一輩子的內疚折磨。

*

這邊阿豪把消息發送給了霍司霆。

英俊的男人站在文音摔下去的地方發呆。

一個大人從二樓高的地方摔下去,都可能摔斷腿腳,何況是孩子呢。

一股難以描繪的心痛湧上心頭,他腦海裏掠過郗文音驚慌失措的小模樣。

當時他要是叫她別動,那該多好?

可世上沒後悔藥。

懊惱的閉起墨眸,忽然書房外傳來敲門聲。

“少爺,修醫生找您,您見還是不見?”

修以澤?

猛地睜開眼眸,霍司霆深深皺眉,他來做什麽?

書房外的傭人沒聽到回答,又說道:“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告之您。”

心煩意亂的他壓根不想見修以澤。

“不見。”

他果斷拒絕。

傭人悄然離去。

整個世界安靜了,霍司霆打開手機準備再問問情況。

一樓大廳傳來修以澤喧嘩聲。

“霍司霆,你簡直不是人,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想殺,世上怎麽有你這種邪惡男人。”

“你給我出來,別躲起來。”

他大吵大鬧的,霍司霆即便不想理,可隱隱聽到他說“女兒”兩個字。

不知怎麽得,他的心猛地一抽。

難道郗文音他們幾個是自己的孩子?

闊步走出書房,站在懸廊處,霍司霆居高臨下地看著惱怒的男人。

“霍司霆!”他震怒地吼道。

“文音四肢粉碎性骨折,你還能心安理得待在家裏。”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麽嗜血,凶殘的男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殺。”

“你簡直不是人,畜生!”

“你說什麽?”霍司霆目光陰鷙,驚愕地看向發狂的男人。

“你再說一遍!”

他威嚴地質問修以澤。

“誰是我女兒?”

英俊的男人雙手插在兜裏,一步一步地走下樓去。

男人是天生的王者。

即便隻是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依舊矜貴清雅,好像從天而降的神祇。

麵對氣勢迫人的霍司霆,修以澤也沒膽怯。

“誰是你女兒,你不知道嗎?”

“你裝傻嗎?”

“嗯?”霍司霆墨眸狠狠一眯,幽深地盯著他。

“郗文音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修以澤一字一字地頓道。

“你居然要謀殺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怎麽可以這樣歹毒?”

他怔住了,臉色暗沉下來。

“誰告訴你郗文音是我的女兒?”

“你不信?”修以澤苦笑起來。

“自然是南郗告訴我的,霍司霆,南郗從來都沒背叛過你。”

“那三個孩子是你的骨肉。”

“可惜你卻傷害了他們!”

“真是可笑,他們天天找爸爸,卻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爸爸禽獸不如。”

男人疾步衝到他跟前,雙手揪住修以澤的衣領。

“你敢騙我!”

“他們三個怎麽會是我的孩子,你當我那麽蠢?”

“嗬!”修以澤冷笑。

“你不敢麵對,是因為你內疚對嗎?”

“你完全可以去查,也可以做親子鑒定,科學會告訴真相。”

男人死死揪住他的衣領,低眸冷眼,咆哮起來。

“你想騙我,以此讓我內疚嗎?”

“誰稀罕騙你。”修以澤推開他。

“霍總這麽有本事,自然可以查清楚。”

男人站直身軀,筆挺地佇立著,墨眸閃爍著淚光。

如果郗文音他們是自己的孩子。

那……

他簡直不敢想象。

“你騙人,你想讓我深深內疚一輩子。”他輕蔑一笑,拒絕相信。

“信不信由你。”修以澤哂笑道。

“霍總是帝都的權貴,什麽事都能查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騙你有什麽意思。”

“哼。”他冷哼出聲。

瞥了一眼震驚萬分的英俊男人,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瀟灑而去。

霍司霆渾身止不住地發顫,耳邊回**著修以澤的話。

郗文音他們是他的骨肉。

他的骨肉。

想到她從陽台墜入那無辜的眼神,霍司霆的心猛得一顫,幾乎碎了。

他難受的無法呼吸了。

他再也克製不住心裏各種的念頭。

他要去問清楚。

問清楚顧南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