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趕來的阿豪,霍管家趕忙把郗文音送去醫院。

輪椅上的顧南郗呆若木雞。

天哪!

她看見了什麽?

霍司霆提著瑞士刀追著女兒。

女兒被他逼著墜樓了。

二樓的高度掉下去,四歲的她怎麽承受得住。

他要殺文音。

為什麽哪?

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疼得她無法呼吸了。

淚水模糊了視線,顧南郗渾身僵硬了,僵直地坐在輪椅裏。

她的女兒!

她可憐的女兒!

現在怎麽樣了?

她馬上要趕去醫院。

她看也不看霍司霆一眼,推著輪椅進了電梯,下樓。

見顧南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霍司霆匆忙追上去。

“南郗,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他想給她解釋。

她壓根不想聽,推著輪椅拚命地往外去。

“南郗!”他闊步追上去。

“別過來。”她驀地停下輪椅,回眸惡瞪著他。

“你這個殺人犯,別靠近我。”

被心愛的女人罵成殺人犯,霍司霆別提多氣,俊龐黯淡無光。

“你誤會了。”

“誤會?”顧南郗失笑起來。

“我親眼所見,還能被你說成誤會,霍司霆你真是太能胡扯。”

看著情緒失控的女人,霍司霆耐心解釋。

“很多時候你看到的實情,並不是全部真相,我剛才是要去抱她。”

“南郗,我們現在不要吵架,我們先去醫院看孩子。”

“不需要你假惺惺。”

她氣得不輕,蔥玉的雙手捏住輪椅兩側的扶手,咬牙切齒地反駁他。

“你提著刀追文音,世上有你這樣去抱孩子的嗎?”

“你好端端的為什麽拿著刀,如果不是你起殺心,你為什麽會拿刀?”

她頭腦清晰,條理簡潔明了。

被問到為什麽拿到霍司霆難以啟齒,隻是陰沉著臉。

“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你為什麽可以把我想那麽壞?”

“嗬!”顧南郗氣急了,冷笑不迭。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說不清楚不是嗎?”

她絕望地看著他,美目淚光閃閃,怒然質問他。

“你當我白癡嗎?”

“還說你去抱她,你根本就是想謀殺她。”

她痛心疾首,淚水難以控製地滑落。

“以前雖然我覺得你暴力,你心狠手辣,至少是個人,而不是畜生。”

“你就那麽恨他們三個孩子嗎?”

“不惜犯法要殺了她。”

想到女兒從二樓墜下的畫麵,顧南郗真的要瘋掉了。

文音已經身患重病,現在又墜樓,能不能活還不一定。

怒火在心口燃燒起來,熊熊烈火將她的理智吞噬。

“霍司霆,我恨你,你這個殺人犯。”

“南郗。”他驚愕不已,但還是想過去,試圖與她說清楚。

“別過來。”她避他如洪水猛獸。

她真的恨他。

恨不得可以殺了他。

他怎麽可以那麽殘忍,傷害文音。

太可惡,太可恨了!

她憤怒地瞪著他,失控地低吼。

“如果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這個肮髒的惡魔,永遠不會!”

到口裏的解釋霍司霆咽了回去。

看著她嫌棄的神色,他忽然覺得可笑,原來她覺得他肮髒。

女人目光透著恨意,厭惡地一字一字地頓道。

“霍司霆,以後別在接近我們,我一點也不喜歡你這種壞心腸的惡魔。”

說完,她推著輪椅出了別墅。

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即便霍司霆沒吩咐,霍家司機明白輕重緩急。

他連忙送顧南郗去醫院。

霍家別墅寂靜的可怕,幾乎針落可聞。

站在門口的英俊男人遙望著顧南郗離開,唇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看來他注定要成為孤家寡人。

她根本不信他!

一個字都不信!

她現在就覺得他肮髒。

如果她知道他的身世,指不定隻會嗤笑他。

他並沒去醫院,而是在家裏等消息。

他現在去醫院,隻會徒增彼此的煩惱。

這邊顧南郗到了醫院。

郗文音已經送到手術室裏。

原本家裏已經一團糟了,現在郗文音再次送進手術室,兩個孩子都慌了。

聞訊趕來。

“媽咪,都是我們沒看好妹妹。”郗文馳哭了起來。

一直他都覺得自己小小男子漢,從來不輕易掉淚。

可知道妹妹從二樓摔下來,他又急又慌又自責,竟是控製不住地哭了。

“沒事,妹妹會沒事的。”顧南郗吸了吸鼻子,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她不能當著孩子的麵落淚。

她是幾個孩子的榜樣,她要堅強。

張開雙手去抱兩個孩子,顧南郗故作鎮定地安慰他們。

“我們都會有事。”

說實話她心力交瘁。

“媽咪,妹妹怎麽會去霍家,她是怎麽摔下的。”郗文馳敏銳地發覺蛛絲馬跡。

她不想幾個孩子活在仇恨之中。

鬆開他們,輕輕撫摸他們的小腦袋,顧南郗心虛地避開他們審視的目光。

“妹妹自己沒站穩,從陽台上摔下去了。”

“是媽咪沒照顧好她。”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兩兄弟還是察到一些端倪。

不過他們並沒反駁自己媽咪。

而是暗暗給彼此使了一個眼神,準備到時候去霍家查查。

主治醫生王閔從手術出來。

她推著輪椅上前。

“王醫生,我女兒怎麽樣?”

王醫生微微搖頭,歎息道:“原來她就體弱多病,貧血嚴重,現在從二樓摔下來,腦震**,四肢粉碎性骨折。”

她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

可當聽到女兒受這麽嚴重的,她差點崩潰。

“那她以後還能站起來嗎?”

“你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王閔惋惜道:“即便以後好了,她也學不了舞蹈,彈不了鋼琴。”

“我知道了。”顧南郗心痛如絞。

她可憐的女兒。

淚水緩緩順著眼角滾落。

“如果有醫學奇跡,完全康複也不是不可能的。”王閔安慰她。

她心口幾乎裂開了,痛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慘白著臉點頭。

“謝謝你。”

“媽咪。”兩個孩子看到自家媽咪臉色異常的蒼白,慌得叫喚她。

“我沒事。”她強忍著淚水。

“別擔心我。”

“現在需要做手術,郗文音的情況你很清楚。”王閔嚴肅地提醒她。

如果沒熊貓血,文音會死,做不了手術?

一時她大腦一片空白。

她該怎麽辦?

混亂中她腦海閃過慕文川的身影。

他是孩子唯一的救命草了。

她麻木地去給慕文川打電話,懇請他給自己女兒一點血。

即便知道這個要求太勉為其難。

但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