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郗,好自為之吧!”

她揚了揚嫣紅的唇角,得意洋洋地凝視眼前淡定自若的顧南郗。

她弟弟心裏有一個女人,她隻是大概的知道一些,還是聽傭人亂說的。

具體哪個女人誰她也不清楚。

但她相信不可能是顧南郗。

自己現在告訴她。

是個女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心裏還藏著心愛之人。

她就要刺激刺激顧南郗,讓她痛不欲生。

柔光之中的女人無波無瀾,澄澈的眼眸之中平靜如水,像個沒事的人一樣。

但唐靜淑敢肯定她心裏必然是難受的。

翹著唇角,唐靜淑暢快地笑著,悠然轉身準備離開,有人從身後拉住她。

驀地回頭,隻見那個老女人狠狠拉住她的手臂,不悅地皺眉警告她。

“你剛才與南南說了什麽,有本事別偷偷摸摸的,大聲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一起聽聽。”

女人死死地攥緊她,壓根沒有一點要放她走的意思。

“放手!”唐靜淑生氣地揮手。

看起來瘦弱的女人卻力大無窮,不管她怎麽用力揮,都揮不開。

女人就像蔓藤,緊緊的,死死的纏著她,纏著她。

她不禁惱了,抬腿就去踹郗月。

“滾呀!”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牢改犯,是不是牢飯還沒吃夠,還想進去吃。”唐靜淑一麵口無遮攔地罵人,一麵憤恨地踹郗月。

瘦弱的郗月在怎麽有力氣,也沒有強壯的唐靜淑有力量。

沒幾下郗月撲通一聲倒在草地裏,劇烈的撞擊疼得她無法起身。

見她無法動彈,唐靜淑尖聲叫了起來。

“你個賤人,不要裝死,給我去起來。”

說著她正欲拿腿過去踢郗月。

“媽!”顧南郗慌得衝上前,推開可惡的唐靜淑,緩慢地攙扶著媽媽起身。

草地裏有尖銳的石頭,有幾塊尖尖的石頭正好撞破了郗月的膝蓋,絲絲血水從她雪白的肌膚涔了出來。

“媽,你出血了!”顧南郗心疼得要命,眼眶濕潤。

她一直想要保護的媽媽,卻沒想到媽媽還時常因為自己受到羞辱。

怒火在顧南郗心口遊**,美目暗了下來,憤怒地瞪向唐靜淑。

“唐靜淑,你氣人太甚!”

觸碰到顧南郗冷森的目光,她竟是被震懾住,卻依舊嘴硬。

“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的,這吃過牢飯的人最會演戲了。”

“你嘴巴放幹淨點!”顧南郗疾步衝到她麵前,厲聲怒斥她。

“我看在霍司霆的份上給你幾分麵子,別得寸進尺。”

她雙手叉腰,像一口潑婦一樣的破口大罵。

“我怎麽得寸進尺了,我說錯了嗎?她本來就是牢改犯,我哪裏說錯了。”

“殺人的牢改犯。”

“還不許我說了嗎?”

她青麵獠牙,怒火騰騰的刺痛媽媽。

“牢改犯,牢改犯!”

媽媽的臉色瞬間白了,連唇角也雪白雪白的,很卑微,她估計又難過給自己丟臉了。

一直忍著怒火的顧南郗看到媽媽難過,她再也克製不住了,揚手朝囂張的女人扇了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四周。

“你,你敢打我!”唐靜淑捂著臉頰,震怒地瞪著顧南郗。

“霍司霆是我拉扯長大的,即便是霍司霆自己也不敢打我。”

如果目光可以吃人的話,她已經把顧南郗生吞活剝了。

“打你又怎麽樣了?”顧南郗怒斥她。

“你侮辱我媽媽,別說打你,就是告你坐牢也是有理有據的,也無可置喙。”

羞辱不堪交織在唐靜淑心口,她幹嚎起來。

“霍司霆,你的老婆打我,這就是你娶的老婆!那麽多好的女人你不娶,偏偏娶這樣一個醜八怪!”

她生拍別人聽不見,吼得無比大聲。

“嗚嗚嗚……”

她的哭聲震耳欲聾。

媽媽悄悄拉住顧南郗,示意她做好心裏準備。

她朝媽媽搖頭,示讓她別擔心。

有她在,不會有什麽麻煩的!

霍司霆要是這麽不明是非,那她也必要與他繼續下去。

緊緊攥住的雙手冷汗沉沉,她心裏還是有沒譜。

畢竟她打得是他的姐姐。

她不知道他對唐靜淑的感情。

但從唐靜淑的話裏可以聽出,他們從前一起長大,她一把濕一把尿的拉扯大霍司霆。

須臾片刻,霍司霆從別墅裏闊步出來。

碎金一般的光芒大樹隙縫落下來,悉數落到他挺拔的身軀上,襯得他越發英俊迷人。

隨著他移動的步伐,麵罩寒霜的麵龐在金光之中晃動著。

俊臉在金光下忽明忽暗的,一時她看不出他是喜還是怒。

隔著幾步之遠,顧南郗察覺到一股寒意撲麵而來。

不動聲色地擋在媽媽麵前,顧南郗生怕霍司霆會衝撞到媽媽。

“司霆,你終於來了!”唐靜淑特意把自己那挨打的麵頰向著霍司霆,哽咽著開口。

“你這老婆太厲害了,連我也敢打,我好歹也是你的姐姐,是你們的長輩。”

“她一個外人憑什麽打我,你要是不管管她,她估計會吃人!”

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的,淚如雨下。

“司霆,從小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有個數吧,今天你老婆這樣欺負我,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媽媽嗎?”

樹蔭下的霍司霆麵色黯淡,濃眉深皺著,緊繃著完美精致的下巴。

他沉默地站著,墨眸淺淺一眯,露出瘮人寒意。

四周的溫度冷卻下來,幾乎可以冰凍人。

顯然他很不高興,顧南郗緊張的握緊雙手,美目深處掠過一絲失落之色。

難道他也認為自己的姐姐可以隨意欺辱她的媽媽?

那這太可笑了!

她的媽媽雖然不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太太,那也是有尊嚴的人,

任何人不能欺辱她。

即便是他的姐姐,那也不能。

直挺著背粱,顧南郗美目微抬,看向陰影裏的霍司霆。

他緊繃著下顎線,神色冰冰冷冷的,顯然是怒了。

四周一片靜謐,針落可聞。

“司霆。”她淺聲開口,打破沉默。

“是,我打了她,那是因為她嘴巴不幹淨,如果你要怪,那你就怪我好了,與我媽媽無關。”

“你打人還有理了不成。”唐靜淑震怒地吼她。

“我們司霆是倒了什麽血黴,娶了你這樣的凶婆娘!”

“閉嘴!”霍司霆輕飄飄地從嘴裏溢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