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鬥鬥更健康!
白倚竹越是無動於衷,東傾夜就越是焦躁急切,聽到最後一句話,差點一蹬腿兒直接從地上跳起來!
“什麽叫沒問題,就是因為有他在才麻煩好嗎!現在最緊要的不是陷阱裏麵有沒有機關,而是阿言她、阿言她……”
見東傾夜吞吞吐吐,欲說還休,白倚竹便知道他有事瞞著自己,不由催問了兩句。
“阿言到底怎麽了?還有你身上這個味道,莫不是……”
知道白倚竹見多識廣,輕易瞞不過他,東傾夜也不再遮掩,不等他把話說完,就一咬牙打斷了他,坦白相告——
“是催情花!我、我吃了催情花的花粉,阿言她……也吃了!”
反正這個秘密已經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秘密了,多一個人知道不多,少一個人知道不少,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把白倚竹請下山,立刻馬上把白司顏從那個讓人束手無策的陷阱裏給弄出來!
多耽誤一刻那都是火燒眉毛的大事兒,不說白司顏,就連他自己……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都等不了了好嗎!
聽到這話,白倚竹七竅玲瓏,不用東傾夜多做解釋,瞬間就摸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和去脈,當下斂眉瞅了眼東傾夜急不可耐的焦慮模樣。
秀氣清雅的眉眼之間,卻是沒有像東傾夜所預想的那樣露出迫切的表情,依舊波瀾無驚,淡漠如水。
“這麽說來,你是擔心阿言和南宮芷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事情?”
受不了白倚竹的磨磨蹭蹭,東傾夜再次快步走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轉身就往外拉。
一邊扯,一邊恨恨不平地磨著牙!
“你這不是廢話嗎?!催情花粉有多厲害,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我才吃了一點點就受不了了,更何況是阿言……她吞下去的那些才真的是多得叫人發指!快走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對了,你應該知道怎麽下山比較快,走哪邊?”
想起來這整個天岐山的機關有將近七八成都是白倚竹設計,因著白倚竹體質孱弱,常年來需要借助輪椅行動,上山下山頗有不便,頂著奇才之名,白倚竹顯然不會被這些小事難倒,便索性單獨辟出了一條捷徑……這事兒東傾夜略有耳聞,雖說沒見過那所謂的捷徑是什麽,但既然有這樣的傳言,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頓下步子,東傾夜立刻回過頭,滿眼希冀地看向白倚竹,恨不得對方能打個響指就把他送到白司顏的身邊!
隻可惜,瞬間轉移什麽的顯然是不切實際的,而更讓東傾夜寒心的是,白倚竹非但不肯幫忙,竟然還劈手擊了他一掌,筆直將他打飛了出去!
東傾夜猝不及防,根本就沒想到白倚竹會下這樣的“毒手”,沒能來得及閃避,就那麽結結實實地受了他一掌,噌的一下飛了起來,爾後“噗通”一聲掉進了院子裏的水池中!
天字閣不比玄字閣,玄字閣在天岐山的半山腰上,白日裏太陽大了還會覺得熱,但一入夜冷風便颼颼的有些滲人,而天字閣高高在上,騰雲駕霧,十分靠近天岐山的雪頂,白日裏就有些寒氣逼人,這夜半三更的,更是凍得人毛骨悚然,那池子裏的水雖然尚未結冰,但也差不多快要凝結了。
在催情花粉的作用下,東傾夜一身火熱,雙頰緋紅,一張口,吐出來的氣息都帶著灼人的溫度,眼下冷不丁地被白倚竹給劈到冰冷的池子裏,那徹骨透心的寒意瞬間就劈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凍得他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刹那間,體內體外冰火兩重天,銷魂到了極致的體驗幾乎能讓東傾夜分分鍾羽化成仙!
顫巍巍地抖了好一會兒,東傾夜僵著一張白裏透紅的臉,十分勉強地承受住了來自身體內外那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怨憤不已地劃到了岸邊,先是在草地上趴了片刻,繼而才長長地哈出了一口寒氣。
一緩過勁兒來,東傾夜立刻就朝站在岸邊的罪魁禍首剜去了一個淩厲的眼刀,張口便罵,口氣幽怨而淒厲,令人聞之心驚!
“靠!白倚竹你有病啊!我讓你去救阿言,你把我推池子裏幹嘛?你明知道我吃了催情花粉藥性發作,還把我推到這麽冷的水裏麵,會出人命的好嗎?!”
白倚竹幸災樂禍,絲毫沒有罪惡感。
“你不是挺堅強的嘛,還沒等我去撈,就已經自己爬出來了。”
“哈、哈欠!”
東傾夜還要回罵,張開嘴卻是忍不住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再抬頭,便見眼前突然間多出了一雙鞋子,眨眼的功夫白倚竹就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繼而在東傾夜略顯驚慌的目光中緩緩抬起了右腳。
“喂!你要幹什麽?!靠……白倚竹你這個白癡!”
不等東傾夜的話音落地,水麵上又是“噗通”一聲,砸出了一個大大的漣漪。
白倚竹立在岸邊,閑靜雅致的麵龐上依然是事不關己的神態,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在柔和的月色下看著很是溫和。
“別罵得那麽難聽,我可是在幫你,你都已經這樣了,要是再不趕緊滅個火兒,難免會落下什麽病根……”
剛才泡了冰水,寒氣侵入體內,東傾夜小腹下的欲火就已經被潑滅了一大截,現在再往池子裏這麽一浸,東傾夜頓時冷得渾身直打顫,牙齒抖得咯咯響,卻是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
“你聽不懂人話是嗎?!你真要幫我,就快點帶我下山找阿言啊!或者……或者把阿言帶上來,找我也行!”
聽到這話,白倚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隨即不溫不火地回了他兩個字。
“做夢。”
東傾夜:“……”
確實是做夢。
東傾夜仰天長歎。
他剛才果然不該把白司顏中了催情花的事兒給抖出來!
因為……白倚竹不是百裏月修,知道自己在白司顏身上中了蝴蝶蠱的事兒,他也不是花宮嵐,可以縱容別人對白司顏上下其手,尤其是在得知自己也吞了催情花粉的情況下,白倚竹就更加不可能讓自己稱心如意。
所以,白倚竹並不是不打算下山去救白司顏,他隻是不想跟自己一起下山!
“嗬,你自己釀下的苦酒,就自己慢慢享受吧……我勸你還是不要滿山亂跑了,就乖乖地呆著這個院子裏,受不了的時候就泡個冷水澡,要不然……阿言必然是指望不了,別處地兒也不見得能找著這麽涼爽清澈的池子。”
善意地留下這麽一句勸誡,確定東傾夜在催情花粉和冰水的雙重折磨下損耗了大部分的體力,白倚竹這才足尖輕點,縱身躍上了屋簷,爾後匆匆飛奔而去,消失在了月華的邊緣。
恨恨地看著白倚竹離開的背影,東傾夜雙目含怨,捏緊了五根指頭,重重地往草坪上砸了一拳,仿佛那是白倚竹的臉。
“白倚竹,這筆賬……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山下,百裏月修三人苦尋無果,到底是沒能如願以償地搶先找到可以打開那陷阱的機關。
兀自心煩意亂地等了許久,百裏雪篁幾乎已經能想象到腳底下那香豔得叫人無法直視的畫麵了,可是回頭看看了山上,別說是人影,就是半個鬼影也沒見著!
知道白司顏中“毒”很深,百裏月修也是沒了耐性,雖然才等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卻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花宮嵐倒是沒他們兩個那麽拙計,隻是對南宮芷胤撿漏一事頗為耿耿於懷,見東傾夜去了大半天還沒回來,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嗅到了一絲絲不正常的味道。
“不對啊,這天字閣雖說離這兒不是很近,可依著東傾夜的輕功,沒理由這麽久了還不回來?難不成他遇到了什麽麻煩?”
百裏月修微剔眉梢,他沒去過天字閣,所以對此並沒有什麽特別具體的概念。
“如果白倚竹答應下山幫忙的話,這來回需要多久?”
百裏雪篁目光幽幽,意識到東傾夜很可能是失手。
“若是事情辦得順利,他們倆個早該下來了!”
“所以,也就是說……”百裏月修眸色微沉,突然有些後悔讓東傾夜去請人了,“東傾夜被那個叫白倚竹的家夥,截住了?”
花宮嵐點點頭,表示很有可能。
“十之八九。”
百裏月修凝眉,沒來由地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那個叫白倚竹的家夥是個什麽來頭?就算他不答應幫忙,也沒理由截下東傾夜,還是說……他也……?”
最後一句話,百裏月修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另外兩人都曉得他指的是什麽,一時間不由跟著皺了皺眉頭……方才他們隻是急著找白倚竹打開陷阱,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可是話又說回來,要是白倚竹對白司顏真的有企圖,那不是應該更加心急火燎地跑下山來嗎?
看到百裏雪篁和花宮嵐臉上浮現出微妙的表情,百裏月修就知道這事兒不太妙,可眼下又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會一會這個叫白倚竹的家夥了!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百裏雪篁抿了抿薄唇,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終於擠出了些許焦灼的神色。
“我也知道不能等,可是不等,又能怎麽樣?”
“上山去找白倚竹那小子啊!”百裏月修冷冷地勾起嘴角,於唇邊扯起了晦暗莫名的一絲笑意,“我就不信,憑我們幾個,還拿不下他!”
聞言,百裏雪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到底是親兄弟!
“上山?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三個……一起上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撿了便宜,百裏雪篁微微頷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但是,花宮嵐就不這麽以為了。
“要去你們自己去,我不去。”
見百裏雪篁點頭,百裏月修抬腳便要走,結果聽到花宮嵐潑了這麽一盆涼水,難免心有不悅。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掃興?配合一點不行嗎?就這麽守在這兒有什麽意思?你不是說要分勝負嗎……那我們可以較量一下,誰能第一個說服白倚竹,讓他下山幫忙,如何?”
花宮嵐搖了搖頭,卻是不為所動。
“不如何。”
聽到這話,百裏雪篁也有些惱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花宮嵐口吻篤定,絲毫不肯妥協。
見他如此,百裏月修和百裏雪篁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貓膩。
“喂,該不會你知道那機關在哪吧?”
“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兒傻等這麽久嗎?隻是白倚竹那小子,他若是不願意下山,尋常人可請不了他,不管怎麽說……這天岐山上的機關陷阱,可都出自他的手筆。”
聽到這樣的解釋,百裏月修顯然不信,但眼下事態緊急迫在眉睫,他沒有更多的時間跟花宮嵐周旋,便抬眸朝百裏雪篁遞了一個眼色,冷哼著甩袖走人。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更想見見那個白倚竹了!”
撇開別的不說,百裏雪篁焦慮的心情跟百裏月修是一模一樣的,見到百裏月修快步走開,便跟著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等走遠了,百裏雪篁才迎上前,小聲地問他。
“留花宮嵐一個人在那裏,真的可以嗎?”
百裏月修勾了勾嘴角,哂然一笑。
“當然不可以。”
“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