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出題!"王彩君已經是不耐煩魏如華的芊芊淑女的形象了,真是典型的又想當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

"如今雖然是九月菊花盛開,但是青蓮花卻也是清香逸遠,大家都知道以前的侯府之中卻也有青蓮花賞玩,如今就以青蓮花為題,不知道王小姐可願意呢?"魏如華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彩君,口中雖然像是都是為了王彩君好,可是誰不知道定遠侯已經削去了爵位,侯府也被皇上給收回了,如今說這些豈不是往王彩君的身上撒鹽?

"小娃娃,定遠侯府可不是爾等可以羞辱的。"突然人群之中有一個長衫的老人說道,那語氣之中卻有著不盡的感歎。

"多謝老先生,不過無妨的,定遠侯府已經成為過去了,我爺爺的年紀已經大了,他現在隻想安度晚年。”王彩君對著那位老先生深深的一禮。

那位老先生默然不語,顯然神情之中有些微微的傷感。

“王小姐,題目我已經出了,就請王小姐賦詩一首吧!”魏如華見王彩君似乎也沉浸在傷感之中,但是她可不認為王彩君是在傷感,給王彩君的時間越長對自己可是越不利的。

“還是魏小姐先請呢!”王彩君微微的一笑。

“既然如此請恕如華屢次占先了。”魏如華對著王彩君微微的一頷首。

她可是曾經寫過關於青蓮的詩詞呢,就連自己的爹爹大學士都說她寫的好,魏如華之所以一直沒有將那首詩外傳,就是希望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將自己才女之名展示了出去,從此為自己贏得更好的口碑,很顯然今天就是一個絕妙的時機。

“初陽起處早含光,卻怪紅衣幻冷芳。楚賦嫌他施粉白,陳詩慢愛倚紅香。玉環宛轉留清豔,銀橐斜映淡妝。僥幸嬋娟與聯步,素心遙寄水雲鄉。”(後紅樓夢中賈寶玉所做的詩詞)魏如華慢慢的吟誦,似乎在她的詩詞之中有著青蓮的風姿。

“嗯,雖然說是不錯的,但是到底是閨閣女子,起步倒也罷了,往後卻是隻管玩呢。”魏如華正在洋洋得意之中忽然聽了孫老學士竟然點評起了她的詩,到最後竟然不以為然,魏如華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魏言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想想孫老學士的地位還是咽下了他想說的話。

“王彩君,魏如華的詩已經做完了,現在該你了。”孫老學士話音一轉目光又落在了王彩君的身上。

王彩君不由得一陣苦笑,蓮花的詞她就記得一首愛蓮說,但是詩……王彩君靈光衣衫,眼睛一亮,孫老學士見王彩君如此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的點頭,他剛才雖然有貶低魏如華的嫌疑,但是魏如華的詩詞卻也隻算的是三流水準,他倒是希望王彩君能贏。

“娉婷照水態盈盈,玉骨冰肌見也驚。”隻兩句眾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孫大學士微微的張著嘴,胡子一翹一翹的,他怎麽也沒想到王彩君會做出這樣的詩詞,隻是前兩句就勝魏如華太多了,虧他還想著如果王彩君做的稍差的話,自己怎麽也得給王彩君給圓了過去,至少也要判個平局收場。

魏如華也愣住了,隻兩句詩詞,完全將自己給壓倒了,隻要後麵做的不算差,那自己這才女之名……魏如華不禁有些後悔,她不該相信父親的話,還是王彩君被鬼附身了?

“嬌吐微黃須粉散,淡舒嫩綠藕絲縈。花分葉秀天風韻,貌比心清佛性情。”王彩君繼續慢慢的念著,而且眉頭緊皺似乎腦海之中在不斷的琢磨著詩詞似得。

“乓!”魏言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王彩君微微的一愣,全場立刻一片寂靜,要知道作詩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打斷的,卻偏偏魏言失手打碎了茶盞。

凡是有點良心的讀書人都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魏言,魏言的臉微微的一紅,呐呐的說道:“手滑了!”眾人卻也不好說什麽。

“王彩君隻剩下兩句了,你且做下去!”孫老學士的目光從魏言的身上又轉到了王彩君的身上。他知道魏言是故意的,如果這兩句王彩君大失水準的話,怕是魏言一定會讓他給判平呢,孫老學士這兩句話雖然是對王彩君時候的,但是卻也是有意的要點醒魏言。

“配得人稱謝雕飾,隻應攀附李長庚。”(後紅樓夢中林黛玉做的詩詞)王彩君場長的歎了口氣,將最後兩句詩做完。然後目光落在了孫老學士的身上,至於魏如華的神情王彩君根本就不在意,王彩君隻想自己是不是能得到了那五百兩銀子了。

“魏言,你願賭服輸,將銀子送到王彩君的手中吧!”孫老學士也不想多說什麽了,就憑著王彩君這首詩,高下立刻就判定了。他還有什麽可點評的?

“是,是……”魏言其實還想說什麽,但是被魏如華用腳一踹,魏言隻好連忙答應了。

“王小姐大才,卻不知道王小姐的詩詞做的如此出色,卻是以前從不知道王小姐有如此好的文采呢。”魏如華一邊狀似敬佩的對王彩君說道,一邊卻是對王彩君露出了懷疑的神情。

“詩詞不過是陶冶情操的東西,況且閨閣之中的東西若是傳了出去不怕被人說出輕浮二字?彩君雖然不肖,但是卻也不想傳出了那樣的名聲。”王彩君淡淡的一笑。

魏如華一下子語塞,本來閨閣女子之中的詩詞是不外傳的,但是也是因為齊國的民風還算是開放,偶有青樓之中的名伶傳出了尚好的詩詞,被文人士子所追捧,相傳在先皇時期,有一位大學士因為迷戀青樓之中一位名伶的詩詞,常常的夜不歸宿,讓其夫人非常的惱火,這位夫人卻也不是什麽善茬,一次竟然帶著娘家陪嫁的丫鬟婆子跑到了青樓大鬧了起來。

那位大學士寧願丟官卻也要給那位名伶買身娶回家中,那位夫人問其原因,那位大學士竟然說和夫人不懂詩詞和夫人無話可說,那位名伶故意做出了一首詩譏諷學士夫人,卻引來了那學士的叫好,大學士夫人大怒道:“就這樣的破詩一百首也得”。當場作詩十首,然後揚長而去,要與丈夫和離。大學士悔恨萬分,去求夫人諒解,那位夫人不見大學士隻是讓人傳出話來道:“為妻與你生兒育女,打理家事,換不回來丈夫的笑顏,為妻認為詩詞歌賦本為陶冶情操所致,哪有好人家的閨閣女子將閨中之物外傳了出去手人追捧,如今為妻因為賭氣做出了如此下作的事情,心中已然悔恨萬分,況且已經辱了名節,不配為君婦。”

大學士得了妻子之言更加悔恨,但是卻換不會來妻子的回心轉意了。

本來此事本應就此了斷,但是有些女子則認為這位學士夫人太過份了些,若是大學士早些知道妻子的才情,如果會迷戀青樓名伶,因此從那以後一些閨中女子聚會後的詩詞稿件就漸漸的流出了來,也自然有了京城才女等等的稱號。

王彩君雖然來這不久,但是對這類的事情確是知道了不少,一個是因為戚嬤嬤知道王彩君與魏如華爭賭,戚嬤嬤怕王彩君輸的太慘,就告訴了王彩君這個故事,是希望王彩君能用這件事情做一個小小的護身符之用,卻沒想到王彩君竟然用到了這地方來了。

“嗬嗬嗬,這局應該就過了,該是第二句才好呢。”太子殿下笑嗬嗬的站了起來打起了圓場。

王彩君和魏如華各自坐下,王彩君臉上沒有半點的得意,但是魏如華的眼睛之中卻有著說不出來的狠厲,對於王彩君,魏如華已經是恨之入骨。

“這位老先生本太子就不用介紹了吧,他就是本太子請來做第二場評判標準的人。”太子殿下笑嗬嗬的一指另外一個幹瘦幹瘦的老頭。

那老頭站了起來微微的點了下頭才說道:“老朽東籬春。”

眾人一片嘩然,要知道這東離春可是全國的第一琴手,據說他的一曲百鳥朝鳳能夠引來成群結對的小鳥。

這東離春甚至在國宴上獻過琴,皇上有意讓他坐皇家教坊之中的教習,隻是這老老頭說什麽都不願意,隻願意暢遊山水之間,皇上卻也算是開明的人,沒有強行將這老頭綁在了身邊,這些年這老頭年紀大了,更是很少的彈琴了,甚至也很少露麵,太子殿下能請到這位老頭,可以說太子殿下對這場比試真的很在意,更加嚴重的是因為這老頭生性倔強,絕不因為權貴所低頭。不會因為別人的勢力和錢財而丟失了自己。

“見過老先生!”魏如華一聽是東離春連忙斂衣袖恭敬的給老先生行禮。

“老先生有禮!”王彩君可不知道東籬春是誰,所以也隻是按照規矩做足了禮數。

“這次你們兩個誰先來?”太子殿下用眼睛微微的掃了一眼眼前的人。

“王家小姐若是不在意的話,如華想先請老先生指教。”魏如華連忙開口的說道。

“魏小姐請就是!”王彩君微微的一笑並不在意魏如華屢次占先,而且本來自己就沒打算占先了,她也想知道魏如華的琴藝到底如何呢。

“老先生,此琴明為‘明月’雖然不是什麽太好的琴,但是卻是如華用習慣的東西,還請老先生指教。”魏如華走到了前麵恭敬的對東離春說道。

東離春微微的一點頭並不言語。

魏如華先是淨了手,然後焚香,最後則是緩緩的落座,然後緩慢的撥動起來了琴弦。

一首梅花三弄在她的指下緩緩的流暢。

此曲一動如同清風明月,梅香安然撲鼻。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王彩君低聲的吟唱,卻讓東離春一下子注意到了王彩君。

王彩君的聲音雖然低,但是卻更加襯得魏如華的琴音宛若梅花中的精靈,似花香,似皎月,似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