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魂帶著靈凝和媚兒飛出城外。

媚兒身上的傷並不算重,服下仙丹後,很快就痊愈了。在向她詢問之後,風魂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媚兒天生好動,根本就坐不住,自己跑到外頭遊玩胡鬧,還在超市裏惹了不少麻煩出來。隱娘在跟著靈凝回到住處後,見媚兒不在,於是就又出門找她,雖然找著,媚兒卻正玩得起勁,不想那麽快回去,隱娘也就隻好陪著她。

後來媚兒跑到一個地方,見到一個“長長的鐵盒子”,鐵盒子裏坐滿了人。她覺得新鮮,就跳到那“長長的鐵盒子”上麵,結果那東西突然動了起來,沿著兩條細長的東西飛速前進,很快就駛離了這座城市,隱娘無奈之下,也隻好禦劍跟著她。

眼見那鐵盒子越走越遠,隱娘擔心師父找不著她們,隻得落下去,讓媚兒跟她回去。媚兒在這鐵盒子上待了一陣,見它除了會往前開,也沒做出別的怪事,興致也就淡了下來,於是跳到隱娘肩上,讓她帶著自己禦劍回去。

誰知就在路上,她們突然受到襲擊。

襲擊她們的,是一個老太婆,以及幾名夜叉族戰士。

雖然媚兒不認得那老太婆,但風魂已經猜到,她多半就是早已穿越到這個時代的幽芮姥姥。

隱娘雖然拚死抵禦,但幽芮姥姥的本事原就在她之上,又有幫手,很快她便身上帶傷,幸好隱娘本就天生慧根,這些日子劍術亦是突飛猛進,雖然自身失陷,卻擋住幽芮姥姥,讓媚兒逃了出來。

風魂雖然知道幽芮姥姥和那些夜叉族人早晚會出現,卻沒想到他們一出現便擒住了隱娘,也不知隱娘現在到底是生是死。他很快就來到隱娘和媚兒遇襲之處,卻見地上不但留有一灘血跡,還有許多箭矢,心裏更是擔心。

雖然焦急,但他們在周圍搜了一陣,卻已找不到幽芮姥姥等人的蹤跡,可見幽芮姥姥也知道在擒下隱娘後,很可能會有人再搜他們,馬上便轉移了地方。

“師父,”靈凝顫聲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媚兒也緊張地看著師父,她雖然天性好動,此時卻也知道若不是自己貪玩,也不至於害了隱娘。

風魂取出陰陽鏡四處照去,卻還是一無所獲,不禁也一陣心煩。

“必須盡快找到他們,”他踱著步子,在心中忖道,“雖然耽擱了兩三天,但那些夜叉族還是能夠找到這裏來,由此可知,就算沒有命數之弦的存在,他們亦有辦法找到芷馨。現在的芷馨和穿越前的那個‘我’根本就沒自保之力,一旦被他們找上,隻怕難保不失。還有隱娘,在猗天蘇門閣,黑羽就曾在幽芮姥姥的授意下陷害隱娘,暗殺靈凝,現在隱娘被他們抓去,隻怕會有性命之憂。”

“師父,”媚兒跳下他的肩,變成小女孩模樣,“我覺得,我們往那兒去,誰不定可以找到他們。”

她指著一個方向。

風魂怔了怔:“你怎麽知道。”

“這是我的感覺啊,”狐妖女孩叫道,“師父師父,我的感覺很靈的。”

“媚兒,別鬧了,”靈凝抱怨道,“真要靈的話,在出事之前你就應該知道自己不能亂跑。”

媚兒抿著嘴兒。

風魂想了想,道:“那我們就先往那裏追去。”

靈凝睜大眼睛:“師父,你怎麽會相信她的話?”

“反正我們現在也找不出線索來,”風魂卻道,“這世上的事難說得很,感覺這種東西,看似玄奇,卻未必全無用處,總之,我們先往這個方向看看再說。”

他帶上媚兒,往媚兒所指的方向飛去,靈凝無法,隻得跟著他們。

日頭東移,他們飛了一陣,一路上媚兒又憑著她的“感覺”稍微調整了下方向,而風魂發現,按著媚兒的感覺,他們是在往城裏飛去。

果然,沒過多久他們便飛回了城中,來到一處假山和竹林之間。

像這樣的地方,城裏隻有一處,

公園。

此時,風魂對媚兒的“感覺”也開始懷疑起來,就算是大隱隱於市,幽芮姥姥應該也不至於把隱娘帶到這種地方來吧?就在他猶豫著是不是應該繼續聽從媚兒的“感覺”時,媚兒卻已興奮地指著竹林間一個俏麗的身影:“師父師姐,我找到了。”

風魂看去,見那裏果然藏著一個少女,背上背著仙劍,秀發挽成宮髻,看上去似乎正在悄悄垂淚。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這少女顯然是自己認識的,風魂心中一喜,以為是隱娘自己從幽芮姥姥手中逃了出來,趕緊帶著靈凝和媚兒落下去。

他正要開口呼喚,那少女卻已驚覺地轉過身來,見是他們,趕緊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又朝風魂跺腳道:“你、你都趕我走了,那又來找我做什麽?”

風魂和靈凝錯愕地對望一眼,麵麵相覷。

她是袁寶兒!

*

隱娘被吊在一根樹上。

浸了油的鞭子打在她的身上,她緊咬著牙,硬是沒有讓自己哼出聲來。

幽芮姥姥手持柱杖,冷笑在站在她的前方,在其身後,還立著黑羽等其他夜叉族戰士。

“說,”幽芮姥姥冷冷地問,“你和那隻小狐狸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除了你們,還有誰跟你們一起來?”

隱娘沒有回答。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一名矮醜的夜叉族戰士又將鞭子抽在她的身上。

“嘴倒是夠硬的。”幽芮姥姥哼了一聲,讓人繼續拷打,然而,隱娘雖然被打得遍體鱗傷,卻仍是沒有屈服。

無奈之下,幽芮姥姥隻是讓人把她放下,拖進一處山洞,命黑羽看管著。被拖進洞內時,隱娘身上流出的血,在地麵留下了道道斑痕。

幽芮姥姥柱著拐杖,陷進沉思,那些夜叉族戰士知道她心中厭煩,沒有人敢打擾她。

風聲響起,有兩個人從天際飛來,落在幽芮姥姥麵前,這兩人一個是身穿太極道袍的老道,一個是錦衣玉冠的青年。

老道見地上血跡斑斑,不由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幽芮姥姥卻淡淡道:“先告訴我,你們是否找到了五彩石?”

那青年道:“昨日之前,我都還能感應到五彩石散出的微弱氣息,雖然不強,卻還可讓我勉強追尋蹤跡,隻是不知為何,這種氣息在兩個時辰前突然消失,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五彩石必定就在前方的城市之內。”

那老道亦道:“我們打算今晚便進入那城中尋找,隻是此城人口眾多,建築古怪,要想找到五彩石所化的女孩,隻怕並不容易。”

青年皺眉道:“說來奇怪,這兩日我曾前往三山五嶽,想尋找當年的一些知交助我,卻一無所獲。按理說,就算隔了千年,那些人亦不該全都不在,真是讓人不解。”

老道哼了一聲,幽芮姥姥冷笑。

青年皺眉道:“你們可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幽芮姥姥輕描淡寫地道,“趙蕪女真不愧是天縱奇才,她所製出的六界乾坤壁不但能夠來去古今,亦能穿梭六界,連陰極而生的魔風界都可到達,更別說其它地方。”

青年怔了一怔,忽地醒悟過來:“難道說……”

那身穿太極道袍的老道淡然道:“此處根本就不是人間界。”

青年呆在那裏。

那老道亦沒有多加解釋,隻是看著幽芮姥姥:“你還未告訴我,這裏適才發生了何事?”

話剛說完,卻見幽芮姥姥悄悄向他使了個眼色。

“也沒什麽,”幽芮姥姥平靜地道,“隻是我的一個族人剛才生出異心,我讓人將他吊起來教訓了一頓,如此而已。”

青年疑惑地看了幽芮姥姥一眼,有些不信,他正要追問,那老道卻已搶先應道:“原來如此,這世界與我們所來之處大不相同,連我也不想在這樣的地方多呆半日,他們會有怨言,亦很正常。為今之計,還是盡快找到五彩石再說。”

青年怒道:“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幽芮姥姥冷笑道:“你又何必問那麽多?我曾當著你的麵以血為誓,你還有何不放心的?隻要尋得五彩石,回到千年之前的人間界,到那時,就算是六禦大帝,我們亦不用再放在眼中,何況是一個東天青元顯聖真君?你想得到的,無非就是東天青元顯聖真君的那個女徒弟,等那時,莫說是她,就算是她的兩個師姐,我亦可助你弄到手中,給你作妾,你還有何不滿意的?”

那老道麵無表情地道:“總之,在找到五彩石之前,一切都是空談,等天一黑,我們就進城去。”

青年雖然心中不憤,卻知道現在除了按他們的話做,也別無它法,隻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我的九池秘傳感應之術絕無差錯,現在之所以突然無法感應到五彩石,必是有人今日上午在五彩石所在之處布下禁製,恰恰削弱了我的感應。但不管是什麽樣的禁製,都不可能完全阻斷我的九池秘傳感應之術,隻要給我一些時間,我必定能將五彩石找出來。”

“這樣最好,”幽芮姥姥哼了一聲,又道,“不過也不可操之過急,我懷疑我們從薛荔獄以天乙飛宮圖打開六界乾坤壁時,有人追著我們來到了此間。在找尋五彩石時,你們亦需小心一些,以免遇到麻煩。”

老道和青年對望一眼,沒有說話。

那天夜裏。

隱娘被能夠束縛真氣和靈力的捆仙繩反綁著,扔在昏暗漆黑的山洞中,由於無法運用真氣療傷,身上的鞭痕仍在隱隱作痛,甚至還是起膿。

忽地,有人飛了進來,將她整個人提起,按在石壁上。

她心中一緊。

那人隨手抖出一團火球,淡淡的光線散開,讓隱娘認出了麵前的這個人。

她是黑羽。

黑羽仍然穿著漆黑的軟甲,雙翅在身後輕輕地展開,她將隱娘按在壁上,也不管她的力道是否會讓隱娘已開始發炎的傷口更加疼痛。

“我有些東西想要問你,”黑羽冷冷地看著她,“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不管你們想知道什麽,”隱娘語氣雖然虛弱,卻很堅定,“我都不會說的。”

黑羽冷笑一聲,左手閃電般一移,改成按在隱娘嘴上,讓她無法發出聲音,右手卻將一把鋒利的小刀刺入隱娘的肩下乳上的部位,還攪了一下,剜出一團血肉。

她的動作突然而又迅速,讓隱娘全無準備。隱娘痛得身子抽搐,卻因被按住嘴,連哼也無法哼一聲。

“我可不是姥姥,”黑羽冷冷地道,“她答應了要把你送給別人,最多隻會讓你受受皮肉之苦,不會真的殺死你……但是我會。”

黑羽將血染的刀尖慢慢滑過隱娘的酥乳和小腹,陷進綃衣,輕觸著她雙腿之間的嬌嫩幽穀。“如果你不想連這裏也少一塊肉,”黑羽淡淡地道,“那就回答我想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