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魂看著許飛瓊從雲端之上落下。
雲端之上,有主管人間禍福的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天宮,卻並非誰都可以看到。
許飛瓊落在風魂麵前,道:“李太白的行蹤,仁聖天宮中果然有值日功曹記錄在案,他現在已經去了長安,我們可要跟去?”
“反正也不是什麽太急的事,”風魂牽著許飛瓊在陰暗之處坐下,道,“倒是你在王屋山與月夜見尊交戰中失了仙劍,為何一直沒有再去找一支來?”
一提起此事,許飛瓊倒也有些怏怏不樂。身為劍仙,手中沒有仙劍總是有些不太方便,而且那隻仙劍也是她祭煉了多年的寶劍,毀在天之瓊矛下,自然難免心痛。
她鬱悶地道:“仙家之劍,哪有說換便能換的道理?我們靈寶派的修劍法門與上清派有些不同,他們學的是禦劍之術,隻要自身真氣達到一定程度,自能以氣禦劍,對他們來說,所用之劍固然也有好壞之分,但都隻是用來對敵的兵刃罷了。而我所學的,卻是祭劍之道,是不修真氣的,隻是時時拜祭,視劍為友,與劍中之靈相知相通,達到劍隨心轉的地步。上清派是以氣禦劍,就算失了飛劍,也可以馬上換成其它劍來用,我們靈寶派卻是心劍相通,若是祭了一支劍,就不可再換別的,若是隨便找上一支凡品,我還不如暫時不用。”
風魂對這倒也不是一竅不通,隱娘在遇到他之前,雖然沒有學習禦劍之術,卻也能夠使喚飛雪劍,便是因為她將飛雪劍日日拜祭,再加上飛雪劍自身的靈性,才被她祭出劍靈來,並非她真的有禦劍的本事,至少當時如果換一支劍,她就使喚不了了。
許飛瓊所練的祭劍法門雖是靈寶派的上乘劍術,比隱娘那誤打誤撞的祭劍之法高了不知多少個等級,但在這一點上,倒是差不了多少,故而她現在寧可暫時不用劍,也不願隨隨便便找上一支凡品來拜祭。
當然,這並不表示靈寶派的劍術就不如上清派,隻不過是仙家之道,各有巧妙罷了。上清派重存神,偏向個人清修,靈寶派重齋直,講的是勸度世人,有教無類。這也是後來淨明宗慢慢地轉向靈寶派的主要原因,皆因淨明宗那勸人行善積德、孝敬父母的教義,顯然是更接近於靈寶派。而許飛瓊當初在妖靈界會因為不忍心見妖族受苦而不顧自身安危強行出頭,也是因為在大多數的靈寶派仙人眼中,人與妖並沒有什麽貴賤之分,隻是形貌不同罷了。
風魂見許飛瓊不怎麽高興的樣子,於是說道:“可惜我手中沒有上好的材料,否則便替你鑄煉一支。”
許飛瓊愕然:“你會鑄劍?”
風魂笑道:“你可別忘了,陰陽鏡便是我和靈凝兩人用玄元磚和太陰玄寒玉鑄煉出來的。”
一提到陰陽鏡,他不禁又想起上官婉兒對他使用魅術的事,心中忖道:“我雖然煉出了陰陽鏡,但它所隱藏的一些功效,我卻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更想不通那個叫趙蕪女的女子為什麽要讓婉兒來偷它。玄元磚與玄寒玉一個至陽,一個至陰,皆是難得一見的特殊材質,莫非將這兩種材料融合在一起,還會生出什麽奇特的功能不成?”
許飛瓊見他在那沉思,還以為他仍在想著替她鑄劍之事,心中一暖,於是便靠了過去,低聲說道:“反正也不急這一時,以後慢慢尋找也就是了。倒是你的、你的……”
風魂見她一臉紅暈,也想起了自己體內那“憋了三百多年”的東西,昨日他被這瑤池女仙勾起色欲,又被婉兒的魅術誘惑一番,早已是心癢難捺,於是摟著許飛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可是說過,我想怎麽欺負你都可以的。”
許飛瓊咬了咬唇,臉兒通紅:“那你想怎麽欺負我?”
越是爭強好勝的少女,做起媚態來,越是另有一番滋味,風魂看著她,隻覺心神一蕩,悄然地將手從她的淺紅色繞襟深衣的交疊之處伸了進去,隔上心衣輕揉著那雙飽滿的酥乳,許飛瓊被他摸得全身發燥,嬌哼一聲,偎在風魂懷中,心如小鹿亂跳。
風魂將手慢慢地往下移,不但分開了深衣,更是伸進了婉麗女仙的襦褲之內,觸到了那緊密合擾的花蕊,然後放肆地用指頭摩擦起來。許飛瓊何曾被男子碰觸過這種羞人地方?自是心中羞怯,又被風魂那不安份的手指挑逗出濕意,隻覺有一陣陣的酥麻從那敏感部位如浪潮般衝擊著自己的身子,不知不覺間已是雙腿微分,花苞輕綻,發出一聲動人的呢喃。
風魂已是按捺不住,就這樣扯下她的深衣襖褲,隻留了一件遮掩胸腹的單薄心衣在那,然後一邊吻著她的身子,從嘴唇到粉頸,從鎖骨到大腿,隻吻得許飛瓊肌膚泛紅。同時,還順手將他自己的衣服也脫了個精光。
眼見這婉麗的仙子已被他挑逗得情迷意亂,這才用雙手勾著她的大腿站了起來,讓她筆直地貼在自己胸膛。許飛瓊用她的單手揉住風魂的脖子,同時清楚地感受到分開的雙腿間被某種奇怪的東西頂著,一時間心生怯意。
風魂溫柔地道:“會很痛的,真的可以嗎?”
這婉麗仙子本已心怯,但被情郎這麽一說,心裏倒生出一股子傲氣,挑起眉頭:“我才不怕痛……”
話未說完,風魂已是將手一放,她的身子沿著重力往下一挫,撕裂般的痛楚直闖入她的體內,將那窄窄花苞硬生生扯開,痛得她叫了起來。風魂毫無憐惜地用手臂繼續勾住她的雙腿腿彎,捧著她的香臀有節奏地撞擊。就算是修成仙體,少女那濕潤的花蕊仍是無比稚嫩,他陶醉在這從未經人開墾的緊窒間,用有如烈焰般的激情摧殘著少女的身子。
“不疼、我一點都不疼,我……疼死了,輕點,你、你輕點,我疼死了……”
少女帶著哭腔捶打著他的胸膛,而他卻早已迷失了……
蘭花秀麗,難禁風驟雨狂;海棠初折,羞得殘紅落地。
鋼槍橫掃,隻為柔情一片;輕嗔薄怒,自有風情萬種。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隻不過是花兒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如此而已。
……
夜深人靜,花兒不語。
兩人躺在草叢,少女背對著風魂,蜷著身子也不說話。風魂憐惜地伸手想要摟她,她卻移了移,讓風魂無法將她完全摟住。
風魂在她身後陪笑道:“真有那麽疼麽?”
許飛瓊道:“把你的手給我……”
風魂剛一伸手,少女便已一抬頭,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他一聲慘哼。少女回頭瞪他一眼:“就有這麽疼!”
風魂忍著痛咧嘴一笑,見她解氣了些,這才將她好好的摟在懷中,那不著寸縷的玲瓏嬌軀貼在他的身上,柔軟中帶著彈性,仿佛隻要再用些力氣,便會將這婉麗的女仙捏碎了一般。
許飛瓊偎在情郎懷中,微嗔道:“哪有你這樣的人,明明知道人家還是第一次,卻一點也不溫柔。”
風魂輕撫著她的裸背,好笑地道:“是你自己說你不怕痛的。”
許飛瓊略略咬了一下嘴唇,氣苦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就算心裏怕痛怕得厲害,嘴裏也還是要逞強的,所以、所以明明就是你的錯。”
“嗯,確實是我的錯。”風魂微笑。如果在這種時候還不肯讓上一讓,那就枉為男人了。他雖然不算是花叢老手,卻也深知在此情此景之下最應該做些什麽,於是一邊撫愛著婉麗少女的嬌軀,一邊說著甜言蜜語。
許飛瓊雨露初承,身體雖還殘存著些許疼痛,卻仍被那番溫柔體貼的話語所惑,心靈充盈著一陣陣的幸福,早已忘了適才的嗔怒。不知不覺間,風魂又將她壓在身下……
*
雖然知道被謫下凡塵的太白星君現在在長安,但風魂和許飛瓊正值情定三生、最是甜蜜的時刻,自然都不急著趕路,一路上也不騰雲也不駕霧,最多也就是用用遁法,還不時地你背我來我抱你,郎情妾意,奸夫淫婦,黏得跟蜜糖似的。
許飛瓊對風魂自是愛得死去活來,而在風魂眼中,這婉麗的女仙在某種程度上倒也有些像二十一世紀的小女生,霸道的時候蠻不講理,歡喜的時候笑個不停,有時還要抿著嘴背過身去,意思是你再不來哄我,我以後就都不理你了。
跟她在一起,風魂隻覺得無拘無束,輕鬆自在得很。
一天傍晚,兩人溫存之後閑聊起來,許飛瓊說到風魂的名字,不由問道:“你這名字是誰起的?”
“我老爸……咳,我父親,怎麽,不好麽?”
少女笑道:“隻是覺得有些難聽。”
風魂道:“你如果知道他最開始幫我取的名字是什麽,就會覺得現在這個還算不錯了。”
少女好奇地問:“他原本想讓你叫什麽?”
“我父親是個知識分子,嗯,也就是文人,”風魂道,“他總覺得自己想出來的東西多少要有些特色才行,於是左思右想後,決定給我取名叫風風……”
“風風?”許飛瓊睜大眼睛,“姓風名風?這、這……這也太有‘特色’了吧?”
“就是,”風魂苦笑道,“幸好我老媽……也就是我娘死活不同意,於是我父親隻好退讓一步,想用諧音來做名字,就像有人給孩子取名叫楊洋、方芳一樣,他準備讓我叫風瘋……瘋子的瘋!”
許飛瓊撲嗤一聲,在他懷中笑得花枝亂顫:“那、那還不如叫風風算了……肯定又是你娘不同意。”
“你猜的沒錯,”風魂道,“我娘當場就跟他急了,說你要是真的讓這個孩子叫風瘋,我就把他塞回肚子裏去。我那老爹沒法子了,隻好再退一步,改成風魂,於是我就叫現在這個名字。”
說完,他低頭看去,見少女還在那笑得乳顫臀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地在她的臀上狠狠拍了一下,痛得她杏目一瞪。好在風魂對她的性情早已了若指掌,還沒等她嗔怒,已是又親又哄,立時讓她眉開眼笑。
“那你呢?”風魂問,“你的名字叫飛瓊……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難道你的父母給你取名字的時候,便猜到你會羽化成仙不成?”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許飛瓊怔了怔,將那句細細地玩味一番,然後便抬起頭來,訝異地問,“這句是你臨時想出來的麽?”
風魂剛想說不是,少女卻已低下頭去,伏在他的胸口:“想不到你的詩才如此了得,這隨口吟出的一句,竟與我的名字這般貼合。隻是……”
她輕輕一歎:“隻是我這名字,卻是我自己取的。”
風魂微微一愕,覺得懷中少女似乎突然變得落寞了起來,不禁想起在落花林偷看她沐浴時,她臉上那份若有所思、幽幽怨怨的神情。再回想到王妙想曾經說過,許飛瓊為了修仙曾將她自己關了三十多年,不由心中一動。
王妙想會踏上成仙之路,是因為她從小就被人遺棄在蒼梧山的黃庭觀中,除了修仙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那許飛瓊呢?
明明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兒,卻又為什麽會踏上這漫長而渺茫的修仙之路?
他看向懷中的少女,正想問她,許飛瓊卻突然抬頭,用手遮住他的嘴,顫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是……但是現在不要問,好麽?以後,以後等到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好麽?”
風魂沉默一陣後,在她的手心吻了一下,輕輕點頭……
*
太極宮,含元殿。
六麵銅鏡被安置在那裏,在燭火的晃映下閃著淡黃色的光線。
銅鏡間有一香案,案上放著木劍和朱砂、符紙之類的東西,旁邊還有不知多少的酒缸。李白便是站在那裏,偶爾拿著木劍對床榻上的唐皇李治鬼劃一番,大部分的時候卻是倒酒亂喝,有時還發傻似的苦吟一番,隻不過始終沒有吟出個名堂來。
洞真天師胡慧超帶著那些淨明弟子守在外頭,而殿門內側的竹席上,紅線和隱娘正無聊地跪坐在那兒。
“已經快七天了,”隱娘小聲地問,“我們到底要在這陪多久?”
紅線哼了一聲:“放心吧,師父離開了這麽多天,應該也差不多要回來了,他自然有辦法找到我們。到時讓師父把他替換下來,也就是了。”
隱娘想了想,覺得這也是個辦法,隻要師父回來,一定有辦法解開當今聖上的桃花煞,這樣她們就不用陪著這個騙酒喝的家夥丟人了。
其實李白作法,原本和她兩人沒什麽關係,隻是那家夥說人皇這桃花煞中的有些蹊蹺,仿佛是在冥冥中有鬼神作怪,在他作法的時候,需要有人替他鎮一鎮邪,紅線和隱娘既然是陪他一起來的,也就隻好當仁不讓地替他守在這裏了。
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紅線開始時不知道這所謂的“鎮邪”原來這麽無聊,答應得太快,沒想到她們要做的事,隻不過是一直坐在這裏。
這樣守了六天多,隱娘的雙腿漸漸有些發麻。她偷偷地看了師姐一眼,見師姐倒沒有什麽不耐煩,安安穩穩地將雙腿合攏並在臀下,心裏倒有些奇怪,忖道:“想不到師姐的耐性竟比我好這麽多。”
其實這倒不是紅線的耐性更好,隻是她出生於東晉,那時的坐法就是正坐,也就是後世所說的“跪”。這是她從小習慣的坐姿,倒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而隱娘出生時,胡風早已流入中原,除非是極其正式的場合,否則已沒有人再使用這種正坐,一般都是采用胡坐又或是坐在凳子上,連隱娘以往打坐時,使用的也是雙腿互疊的跏坐和半跏坐,其中又以吉祥如意坐為主。
隻是她是一個知書懂禮的小姑娘,既然師姐是跪坐在那兒,自己哪有放肆的道理?於是也就陪著師姐危襟正坐,然而這種坐姿對沒有時常練習的人來說很不適應,堅持個幾天下來,雙腿也就麻了。
紅線自然沒有意識到這麽多,她雖然有時性子容易急躁,卻也有其堅定的一麵,否則也不會一個人跑到深山裏尋仙尋了大半年,弄得風魂一開始還把她當成野猴,再加上她畢竟也在師父身邊待了一些日子,看出李白雖然樣子做得懶散,倒也確確實實是在作法,雖然對他不太指望,卻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弄出個什麽名堂出來,於是也就無所謂地一直守在這裏。
這樣又過了小半天,李白突然跳了起來,連喝了一大缸酒,算算時辰,正好七天七夜,便用木劍挑起符紙,喝道:“月宿取白芒,尊皇夏腎堂;秋蘭得相佩,閑視必凶藏!咄,崇自牿劫前,中古複尊上,我是玉皇香案史,群星惡煞鎮坎宮。”
這是心星神咒。
立時間,一道白光應咒而生,在六麵銅鏡間不斷折射,再衝向龍榻上的李治。
一條紅影從人皇李治身上逼了出來,在殿中飛竄。
紅線和隱娘趕緊跳起,隱娘雙腿發麻,一跳起便又差點跌坐在地,紅線卻是搶先一步,禦出劍光劈中紅影。紅影散去,殿頂卻傳來一個女子陰柔的聲音:“李太白,你實在是太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