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卻心知肚明這個婦人絕非她自己描述的那麽簡單,不為她楚楚可憐的外表所騙,厲聲叱道:“少囉嗦!想活命就老實點!”

婦人嚶嚶啼哭道:“求大師饒命,無論要奴家做什麽都可以。”

“你這廝實說,我便饒你性命!”

“奴家句句是實,不敢欺騙!”

嗬嗬,還在嘴硬!

“我乃天神下凡,你敢欺我?”

武鬆直接將婦人反綁再捆綁在床腳,綁得更緊。

第二天天亮後,武鬆讓郭泰和李雙福留下輪流放哨兼做飯,讓孟如虎、陳寧去打聽消息,反正四軍漢臉上並無刺字,各有假身份路引,正是要他們習慣假身份行事。

孟如虎、陳寧二人,推著車子,裝了些針線、銅鏡、銅盤,銅燈,南北幹貨零食之類,扮作貨郎行商,四處遊走,沿途叫賣,逢人搭話,談天說地,打探消息。

......

傍晚時分,孟如虎、陳寧二人回來了,帶回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根本沒有什麽張太公的女兒,張太公家數代單傳,隻得一個兒子,自小便是病怏怏的身子。

數月前,張太公夫婦、兒子先後病死,張家止剩兒媳婦一人,張家兒媳婦於是搬進蜈蚣嶺張家的墳庵為親人守墳。

聽罷孟如虎陳寧二人所述,武鬆轉頭對那婦人道:“來來來,把你先前說的話再說一次。”

婦人見謊話敗露,哪敢再說,隻是百般求饒乞命。

“你這廝,我昨夜裏跟你說,實說,我便饒你性命!你非要嘴硬說句句是實,不敢欺騙,實則欺我!我乃天神下下凡,你敢欺我?”

武鬆說罷拔出雪花镔鐵戒刀,

張青夫妻曾經說過這镔鐵戒刀半夜便要嘯響,不想此時剛出鞘,尚未到半夜,戒刀也發出嘯響。

那婦人極為驚恐,連聲道:“我說實話!我說實話!大師饒我!”,隨即一五一十的招了。

原來,婦人的老公身體不好,那張太公請王道士上門看陰陽風水之後,兩人便勾搭成奸,那道士不僅會風水陰陽還會些醫藥,為了長久廝守,便用藥害死了張太公夫婦及婦人丈夫,對外隻道是病死的。

張太公一家數代單傳,丈夫死後,隻剩她當家做主,她便謊稱要替夫守墳,搬來這墳庵中,暗中與道士廝守,

為了掩人耳目,又令莊客莊農不得靠近此墳庵,隻許一個忠厚啞巴莊客隔三岔五的送食物上山,也不見麵,啞巴莊客每次過來直接把食物放在墳庵廚房後門便走。

“我說實話了,大師饒我性命!”

“恁地卻饒你不得!”

又是一個害死丈夫的**婦,還是害死全家!武鬆聽得心頭火起,手起刀落,一刀砍掉那婦人人頭。

砍完之後,又覺得在手下麵前說話不算數不好,於是轉頭對孟如虎、陳寧二人解釋道:“我昨晚跟她說實話便饒她,她敢騙我!此時事已敗露方才實話,不算數;再者,如此害夫黑心**婦,饒她不得。”

孟如虎、陳寧齊聲道:“如此黑心**婦,饒她不得!”

孟如虎又道:“大師不愧是天神下凡,昨夜屬下看這婦人楚楚可憐,其實內心是相信她所說的,若非大師英明,便被這婦人騙過。”

武鬆自然不會解釋真實的推理過程,繼續裝神弄鬼的傲然道:

“我乃天神下凡,一身學識神通爾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隻是拘於當前凡體,諸多神通無法使用罷了。”

孟如虎、陳寧拜服:“我等願意追隨大師,侍奉左右。”

墳庵之內吃食尚多,五人在此駐留幾日,主要是,讓四軍漢輪流外出扮演行商貨郎,熟悉新身份。

這個蜈蚣嶺墳庵,是婦人刻意布置要和飛天蜈蚣雙宿雙棲的之地,自然是偏僻幽靜人跡罕至,匿奸藏身好去處。

武鬆一度想過:是不是就以這墳庵作為根據地?

不過武鬆白天在嶺頂上走了一圈就否定了,

這裏離孟州府不到百裏不說,這蜈蚣嶺畢竟隻是一個小嶺,前前後後十幾二十裏地,沒多大縱深,藏三五個人沒問題,藏三五百都困難。

大海出巨鯨,大山出巨匪,

而蜈蚣嶺撐死了就是一個小池塘。

既然如此,繼續前行。

往哪走?

既然不想走水滸路,就沒有必要繼續往青州道去了。

武鬆記得河南西部自古有豫西多山多匪說法,這種地方正是亡命之所。

簡單一句:“改向南走。”

不解釋,也無需解釋。大師乃天神下凡,大師說往南就往南,裝神弄鬼就有這麽個好處。

現在孟如虎四人已經都嚐試過以行商貨郎的身份和村民打交道,對於偽裝的身份熟悉兼自信了許多,改為白天趕路,孟如虎陳寧推車在前,武鬆獨自在中,郭泰李雙福挑了一副貨擔在後,其實貨擔上裝的多是吃食之類。

五人一路南行,申時過半的時候見到一處店家,因覺得時間尚早,沒有投宿,繼續前行。

不料過了這個店再走一個時辰都沒遇到住店,

原來這個時代的旅人不多,住店的分布大致上是按人一天或半天的行路距離間隔來分布的,

且這個時代的人通常都是五更起床,天剛剛蒙蒙亮就出發,

而武鬆穿越之前多半是熬夜打遊戲看小說刷手機的主,不習慣早起,往往晚起遲上一二個時辰才起床出發。所以,還沒走到下一個住店地點天就黑了。

路上無人,兼且天漸漸黑了,五人合作一處。

此時已是下旬,月亮要過了三更才出來,天黑無月路難辨。

推的車子擔的貨擔裏都備有夜行火把和野外宿營物資,很快點亮幾個火把照見道路。

又走了半個時辰,終於見到遠處有燈光。

走近一看,是一戶大戶莊院。

五人來到門前敲門,不多時,莊客開門問何事,

武鬆道:“我等錯過了宿店,來到這裏,天黑無月路難辨,欲投貴莊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依例拜納房金。萬望周全方便。”

莊客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我去問莊主太公。”

莊客入去通報了,過不一會,複翻身出來,說道:“太公相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