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第二天眾皇弟一同來到麟趾宮拜見大皇兄羽成熙,連十三公主羽成微都來了。
其實到六皇子順王羽成慕以下的皇弟對羽成熙的印象都不深。當年羽成熙離開時他們的年紀都還小,而且他們不像羽成慕那樣能進上書房讀書,不時可以和羽成熙見麵因而對他記憶猶新。不過他們都知道有羽成熙這個大皇兄,關於他的事跡就像書裏的故事一樣。突然書裏的人真實地站在他們麵前,他們都充滿了好奇。
二皇子羽成祺比羽成熙早一步回來。他的身份已經得到正德帝羽宗儀的證實,並且因為卓越的軍功被封為鎮郡王。他曾受羽成熙的救命之恩,對這位唯一的皇兄十分敬重。羽成熙明白他行禮的原因,含著笑受了全禮。
四皇子羽成雪對羽成熙同樣敬重,一絲不苟地行了同樣的全禮。羽成熙隻受了半禮。他很清楚羽成雪為了羽國付出了什麽。如今羽成熙能回到羽國,承了羽成雪的一份情。
五皇子羽成珠曾經因為受封睿王風光一時,離太子之位隻有一步之遙,但司徒弘燁的“死”讓他瞬間從天上墮落泥塵。事後他從母妃馮德妃口中得知馮家利用他的真相,自此對馮家極為不諒解。盡管皇室對他投靠司徒弘燁的事進行了美化,也看在馮家的份上沒有剝奪他睿王的封號,羽成珠還是沉寂起來,終日鬱鬱寡歡。馮德妃為他操碎了心也成效不彰。
不過自從知道羽成熙快回來了,羽成珠突然變得比以往都有精神。今日他是第一個到麟趾宮的。盛裝一番的他消瘦的臉上仿佛回複了些許三年前的張揚熱烈。
他畢恭畢敬地向羽成熙行了大禮:“大皇兄萬安!阿殊隨時聽候您的教誨。”
所有人都不自覺看著他。這是明目張膽的投誠?有了近年來崛起的軍方勢力,加上作為外戚崛起經營多年的努力,羽成珠背後的馮家作為權力新貴,實力可不弱!
羽成熙沒有因為他的異常舉動而改變態度,依然溫和爾雅,波瀾不驚。論封號之尊貴,羽成珠最高,所以羽成熙按例隻受了半禮。
六皇子順王羽成慕素來重禮,今日卻是來得最晚的一個,不過他的眉宇間帶了壓不住的喜色,因為一大早順王妃司徒悅被診出懷孕二個月。這是羽成慕的第一個孩子,即將為人父的看起來更加謙和溫文。他的皇兄皇弟都紛紛向他道賀。羽成珠是其中最為高興的,因為那是司徒弘燁的第一個孫輩。
羽成熙受了他半禮後,溫言勸他回去待在剛懷孕的妻子身邊,對司徒弘燁唯一的女兒毫無芥蒂。
羽成慕推了幾句推不過,便不再堅持,告罪一聲匆匆離開麟趾宮。
八皇子羽成凝自當年的慘事後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怯懦內向。及冠之後他開始帶發修行,如今大半時間在洛陽城郊的大普陀寺裏掛單。雖然至今還礙於母妃戚妃的阻止沒有剃度定法號,但情緒已經變得十分淡漠,彷如一潭死水。他來向羽成熙行禮隻是依禮而行。羽成熙對著這個皇弟,也不禁感到些許唏噓。
九皇子羽成柳和十皇子羽成鈺原本是羽成珠的跟班。但事實上羽成柳的母族劉家早已和羽成雪的母族王家結盟。羽成柳真正支持的人是四皇兄羽成雪。即使後來羽成雪沒有爭位之意,羽成柳也緊跟在他身後,不進不退。羽成鈺再已經向羽成蘅表了忠心,他背後的蘇家會以桓家馬首是瞻。羽成柳和羽成鈺的關係一直很好,沒有因為陣營的不同而反目,素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他們一同恭敬地向羽成熙行全禮。羽成熙含笑受了。
接著是羽成蘅。雖然他貴為明親王,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實權皇子,但他還是鄭重給羽成熙行了一個全禮,感謝他在司徒弘燁一事上的全力相助。沒有羽成熙的支持,他的謀劃不會進行得如此順利。羽成熙也絲毫沒有端起兄長的身份,隻是憑一個普通羽國人的身份,以同樣鄭重的態度回了羽成蘅一個全禮。若沒有羽成蘅這些年來拖著病弱的身體殫精竭慮,一點一點設局,不留後患地除去司徒弘燁,羽國危矣,他也不可能這麽順利地在有生之年回歸故國。
兄弟倆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對視的目光都剔透明晰。這互相的一禮,也把彼此之間的恩情一筆勾銷。以後之事,便各憑本事!
兩人的禮受到所有人的側目。羽成珠眼裏更是迸出尖銳的光。
當年的小胖墩十二皇子羽成旻最喜歡羽成蘅這個小皇兄。他性情敦厚,忘性也大,受過明月郡主司徒悅的侮辱也早已經忘得一幹二淨,雖然已經十一歲了,還整天顧著玩,可勁兒地撒歡,是後宮妃嬪的開心果。他行禮的時候撲跌在地上,引來一陣笑聲。羽成熙親自扶起他,他笨笨拙拙地抱著小胖手哭喪著臉朝大皇兄行完禮,然後奔向羽成蘅求安慰。
十三公主羽成微倒像羽成旻的姐姐。這個羽國唯一的公主向來深居簡出,和皇兄們接觸極少,如今已經長成一名端莊沉靜的小淑女。她牽著十四皇子羽成瑛的小手,和他一起向羽成熙行禮。自從容妃出宮後,羽成瑛便交由羽成微的生母陳昭儀代為撫養。羽成熙也親自扶起這兩姐弟。不過扶起羽成微時,羽成熙微微一頓,難以捉摸的目光在這個十三皇妹身上定了定,才若無其事地轉而扶起羽成瑛。
眾人行過禮後又聚話了一會兒便各自離去。羽成珠想留下來,被羽成蘅搶先一步道:“五皇兄,我與大皇兄有要事要談,你先行一步吧。”
羽成蘅的語氣是通知,不是商量,不容旁人違逆。羽成珠握了握拳,勉強點點頭,不甘不願地離開。
見皇兄皇弟們走個精光,羽成蘅看向羽成熙,關心問:“大皇兄的傷如何?可有好轉?”
羽成熙攜了他的手進入正殿,淡淡嗯了一聲:“勞阿蘅費心。”
“應該的,應該的。”
羽成蘅跟進去,等羽成熙坐上主位,他便自動自發坐在他對麵。
元寶因為昨天羽成蘅二度派來太醫的舉動對他好感大增,很殷勤地奉上茶。
羽成蘅認出元寶,知道他是羽成熙身邊的親近之人,見他事事親力親為,不禁道:“大皇兄這裏的新宮人都是皇後娘娘親自挑選的,可還用得慣?
羽成熙氤氳迷離的雙眼淡淡看了他一眼:“調皮。”點明是蕭皇後派的,他是皇後親子,能說用不慣嗎?
羽成蘅裝模作樣地咳了咳,小聲道:“大皇兄若需要使喚的人,別忘了向弟弟我告知一聲,讓我人歸原主。”
羽成熙馬上明白羽成蘅特意留下來的目的。他優雅地撥著杯盞,若有所思道:“人,可好用?”
羽成蘅一愣,無棱兩可道:“大皇兄親自調/教的人,是好是壞,大皇兄自是心裏有數。”
這麽滑不溜丟。羽成熙唇角翹起:“如此,即是好。”
“大皇兄說好,那便是好。”羽成蘅道。
“既然好,都給你。”羽成熙從容道。
“啊?”羽成蘅瞪大眼看著自家大皇兄!
羽成熙還嫌沒有說清楚,一字一頓道:“整個暗部,都給你。”
這麽大手筆?!這下羽成蘅徹底呆住了。
無可否認的,羽成蘅一直一直都非常垂涎羽成熙的暗部。自從窺得暗部的一角後,羽成蘅一直處心積慮要從中分一杯羹。裏麵可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精英,他們辦事利索,手段過人。一個命令下去,往往事半功倍。可以想見當初羽成熙花了多麽龐大的心思精力來培養這麽一個勢力,才致使暗部對他忠心耿耿。
羽成蘅足足花了七年時間,先借人,不遺餘力地投入金錢物資,曉之以利,再費盡心思委之以信賴重任,動之以情,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攻克下來,才得到如今暗部之人的進退兩難。
如此,他才有了和羽成熙談判的籌碼。至於什麽“通情達理,把暗部全部歸還給大皇子”,都是幌子!他用暗部都用得舍不得撒手了!
羽成蘅主動說歸還暗部的真正目的是要從羽成熙手裏挖走暗部至少三分之一的人!
而且要趁羽成熙剛回來,還來不及重新給久離已疏的暗部中人洗腦的當兒來搶人,要速戰速決。他可不會賭他大皇兄的人格魅力!
但羽成熙此時卻說,把整個暗部都給他?
羽成蘅眨巴著大眼睛,狐疑地看著他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足輕重之事的大皇兄。
這已經不是壯士斷腕那麽簡單,而是斷半身!
“大皇兄,此話當真?”他真的沒有聽錯?
羽成熙莞爾一笑:“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羽成蘅差點喊出一句“成交”,還好他向來冷靜理智的腦袋幫他壓下這個衝動。
“沒有任何交換條件?”羽成蘅遲疑問。
“如果阿蘅不放心,大皇兄可以提一個條件以安你之心。”羽成熙好整以暇地伸出修長的指尖,輕輕碰著杯盞邊緣。
羽成蘅有種直覺,羽成熙正在他麵前挖一個坑,裏麵放了一塊極誘人的餌,而他站在坑邊,含笑地等著他跳。
而他,跳還是不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