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桑德 無憂中文網
不過是半畝地而已,除草、挖掘、鬆土、壘田坎,幾天下來全部都弄妥當了不說,連地都攏好了,就等著下種了。
似乎老天也格外的厚待她們,連續兩天下了幾場毛毛細雨,這正好澆灌了剛開墾好的土地,也把院子裏育苗的苗床內的小苗苗好好灌溉,相信等雨停歇了之後,種子也可以種下了。
但就在這麽情勢大好的情況下,卻除了讓人始料未及的一件事情。
這天柳舒的鹹菜醃的都差不多,她挑了兩根嚐嚐挺好的,想到巫醫前幾天過來的時候嚐嚐說好吃,就有心想送上一些,這不拿個小罐子裝了一罐就準備送去,可是才走到半道上竟然碰上了阿維爾和一群獸人迎麵而來。
看看天,現在才中午不到而已,怎麽就都回來了,難道是……頓時,心裏一咯噔,抱著罐子就小跑上前,麵露擔憂:“你,你們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阿維爾剛才隻是悶頭走路,都沒往前看,現在一件是柳舒,先是下意識的衝她笑了笑,之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是出了點事情。”
“啊?”心中想法被證實,柳舒更加不好了,兩眼在這群人裏麵左瞧右看:“是誰?”經過這麽久的相處,誰出事她都不好受。
“是桑德。”一邊說著,阿維爾攬住柳舒的肩膀,衝身後的幾人點點頭,其他人皆沉默的相看一眼,越過他先往前走了,見人都過去了後,他才拉著她邊走邊道:“我們先去桑德家,巫醫他們都過去了,現在過去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
一聽是桑德,柳舒心裏就想起了前些日子阿維爾說他受傷的事情,怎麽現在又傷了,接著就是想到了諾琳,自從諾琳對阿維爾的情緒宣告結束後,桑德就立馬開始了對諾琳強烈的追求,這個全部落都知道,就是諾亞這個當哥哥的也默許了,而諾琳雖然還沒有表態,但看情況等到她成年之後,兩人結契也不過時間問題,現在桑德竟然出事了,她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諾琳那個小雌性會有多傷心,前段時間她要說要跟她學習養家禽呢。
“知道嚴不嚴重嘛?”獸人都挺強悍的,隻要不是重要部位受傷,或者身體缺個零件,一般斷腿斷胳膊都可以好好養好的,柳舒還是抱著小希望,盼望桑德別傷的太重。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阿維爾臉紅,他也不了解情況,當然這也不能怪他,狩獵一起外出,但並不是聚在一起,可以分組行動,今天他和桑德並不是一組,所以得到消息隻知道他受傷出事了,等他們回來後就被告知已經把人抬回去了,其他的就不太清楚。
柳舒歎口氣,安慰了阿維爾幾句,大家都是兄弟,他心裏肯定是很難過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桑德家了,他們進屋後就看到裏麵已經站了不少人,都在討論桑德的傷勢,柳舒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巫醫應該在裏麵治療。
“怎麽樣了。”阿維爾看向艾比。
“不知道,巫醫進去都還沒出來。”艾比搖搖頭,臉上沒有往日的嬉皮笑臉。
“到底是怎麽回事,桑德傷的重嗎?”有人詢問。
“桑德前幾天不是傷了嘛,他傷沒好,這次獵金熊的時候就因為傷才沒有及時躲避。”一個是和桑德一組的獸人知道點情況,把事情說了出來。
“什麽?”問話的獸人訝異:“傷沒好?不是都說沒事了嗎?怎麽會沒好,而且都不告訴我們。”他們要是知道,絕對不可能帶著他狩獵的。
其他人沉默了,桑德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才隱瞞了傷勢。
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房門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了過去,然後就看到巫醫當先一步出來,身後跟著幾個人,幾人的眼眶都是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看到這麽個情景,其他人心裏都是一咯噔,有了個不好的想法。
桑德家裏人口還是很齊全的,阿爸阿媽都在,現在他受傷了,全都擔憂且心疼的不行,心裏麵簡直糾結萬分,桑德的阿媽已經眼圈紅紅的,出來了都還不住的落淚了,而他的阿爸堅強些,半扶半抱伴侶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巫醫……”
話未出口都知道他們想問的是什麽,巫醫拿著獸皮擦擦手,輕歎口氣搖頭道:“桑德的情況並不太好。”
“怎麽會?”這一聲細細的,還帶著哽咽的哭音,聽著耳熟,柳舒扭頭看去,就看到把眼睛哭成兔子眼的諾琳,她正站在哥哥諾亞身邊,剛才跟著巫醫後麵出來的就有她,看來第一時間過來,她對桑德的確是有了感情。
“巫醫一點辦法也沒有嗎?”諾琳帶著哭腔道,而桑德的父母也是滿眼期盼。
巫醫也很頭疼,皺皺眉看其他獸人,聲音都沉了下去:“桑德先前受的傷一直未好,你們竟然一點不知道。”
獸人們麵麵相覷,各個都羞愧的低下了頭,片刻後,剛才那名知道桑德傷沒好的獸人期期艾艾的上前一步,耷拉著腦袋低聲道:“我,我知道,不過桑德讓我別說出去,所以我……”跟桑德是好哥們的他,真的是傷不起啊。
又是歎氣,巫醫擺擺手,這也不能全怪他人,她也有責任,聽說桑德受傷本來她該去醫治一下,可為了忙其他事情沒多注意,桑德說無大礙,敷點藥就好,她也就這麽任由了,如果細心點也不至於如此。
要說羞愧那麽桑德父母就更首當其衝了,自己兒子受了重傷都在眼皮子底下,他們卻全然不知,心裏麵的難受勁就別提了。
“哇……”猛的一聲大哭,嚇他們一跳,尋聲看去就見諾琳抹著淚的嚎哭著,那聲音聽著還真的挺傷心的,知道她和桑德事情的人都開始唏噓,諾亞也趕忙安慰著,不過卻是一點用不管,她還是哭的厲害,眼淚也是一串串的往下掉。
“都,都是我,我的錯,嗚嗚,我要不說想,想要金熊的爪子,他就不會受傷了,嗚嗚……”邊哭著,諾琳邊哽咽的不成語調把內幕給說了出來,這樣一來大家才恍然,原來桑德掩藏傷勢,拚了命的要去狩獵為的就是金熊的爪子啊。
“金熊?”一直沒開口的柳舒默默想著金熊是個什麽熊。
“金熊很難得,不但是難捕抓,也是難遇到,經過我們探查一般這個時間點金熊出沒稍微頻繁些。”所以桑德才不願意錯過這次的狩獵,可是卻沒有想到。
“那它的爪子很好嘛?”柳舒可記著,諾琳的話,桑德是為了幫她獵金熊爪子才受的傷。
“它的爪子是金色的,很堅硬也尖銳,雌性們最喜歡這種爪牙做成的飾品。”阿維爾頓了頓又道:“而且那爪子磨成粉末的話對於傷口有好處,是很好。”
原來如此啊,還真的是癡情的不行,柳舒瞬間對桑德感觀上升很多,可是現在他重傷在床,又平白的讓人擔憂啊。
大家知道桑德是為了諾琳才有此遭遇,可卻都無法怪罪,桑德是自願的,換言之要是自己喜歡的雌性有這個要求他們也會去做,所以說,在獸人世界,三觀什麽的早就不怎麽正常了。
“巫醫桑德傷的很重嗎?到底是哪裏?”柳舒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看到柳舒,巫醫眼睛一亮,然後有些沉重的抿了抿嘴角,然後道:“你先跟我進來,你一向知道的多,不知道有麽有什麽辦法。”
大家都知道柳舒,部落流傳她是獸神派來的使者,所以都很喜歡且尊敬她,現在見她提出來,而巫醫又和她商量起來,其他人不說,桑德的阿爸阿媽先是激動的望過來。
“柳舒,你一定要好好看看,嗚嗚,好好看看他啊。”諾琳奔過來,跟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得,抓著柳舒一邊抽泣著道:“我不想他有事,他若是……好不了了,我就……嗚嗚。”
‘就’什麽?肯定不是好話,嚇得諾亞拉著自家妹妹微怒道:“說什麽呢,桑德還沒事呢。”
“好了,我知道了,能幫的我一定竭盡全力,你不要太傷心了,桑德看了也難過。”歎口氣,柳舒如是安慰。
“諾琳放開心吧。”沒想到桑德的阿媽卻反過來安慰,自家孩子受的傷她自然難過,可也不能全權怪諾琳,畢竟是兒子自己的選擇,所有的獸人都是一樣的,他們在喜歡的雌性麵前都很傻很傻,為了她的傻兒子,她也不會為難諾琳。
“阿麽……”諾琳眼紅紅。
“乖孩子,別擔心,他會好的,他舍不得你。”
諾琳又羞又愧的低下頭,心裏默默揪緊。
跟著巫醫身後進去,阿維爾不放心也跟著進來了,巫醫並沒有阻止。
一進桑德的房間,裏麵的血腥味草藥味就撲麵而來,而在這裏麵還夾雜這一種腐臭味,這讓柳舒詫異,怎麽會有這種味道。
桑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蓋著獸皮,若不是那上下起伏的小小弧度她都以為……
“桑德的腿斷了,不過要是這個的話也不打緊,可是……”巫醫走到床邊看了眼桑德,悠悠的語氣止不住的歎息:“你們自己看吧。”說著她就掀開了桑德身上的獸皮。
屋內有些暗,但已經走進的柳舒能清楚的看到桑德身上大大小小的劃傷,當然這些傷口雖多可對於身體來說並不打緊,不過幾天就可痊愈,真正讓獸人遭受重創的是在他右腿上。
桑德的右腿斷了,現在已經被夾板包紮好,傷筋動骨一百天,骨頭斷了也無大礙,柳舒的目光略過斷腿,直直的看向大腿上那塊就算被包著也能看出傷勢嚴重的傷口。
“這是……”她猶豫的沒有脫口而出。
“這次獵金熊,桑德不小心被掃了一下,斷了一條腿,這個不是關鍵,真讓他現在昏迷發燒是在這個傷口,這是前些天留下的,原本傷口就深,可他隻向我要了點藥敷著,拖拖拉拉之下竟然越來越嚴重了。”說到這,巫醫也是恨恨的。
“傷口腐爛了。”柳舒的臉色已經嚴肅了起來,剛才聞到的腐臭味,原來不是她鼻子出現問題了。
“對。”巫醫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彎腰動手把桑德腿上包紮的傷口給解開。
一如柳舒預料,傷口的確已經腐爛,而且比她想象的還嚴重些,那處傷口是被一隻獸爪給抓出一道傷痕,本就嚴重養了幾天後一隻不好,桑德依仗自己的身體不管不顧,而在對抗金熊的時候還是因此動作遲緩,被金熊一爪子拍上,不但腿斷了,傷口更是被拍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