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重返人間

?驕陽似火,萬裏無雲。

碧藍的天空突然像水麵似的泛起一陣漣漪,一道閃電般的白光閃過,把天空照耀得猛地變亮了一些,但在似火的驕陽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白光過後,漣漪突然扭曲了起來,皺成一團。緊接著天空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個好像superman似的人影從裂縫中衝了出來,在天空中像被槍打中的飛鳥似的劃過一道弧形的軌跡摔了下來,墜落在一處荒涼的山坡背後,發出轟地一聲巨響。

“老婆子!快看哪!流星!”

一個蒼老而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你說什麽?你要喝水?都一個多月沒有下雨了,地裏的莊稼都快旱死了。你就少喝一點吧。咱家缸裏的水快喝完了吧?”另一個有氣無力並且嚴重漏風的聲音響起,嘮嘮叨叨驢唇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大堆廢話。

中氣十足的音大聲答道:“我不喝水,我說我看見了流星!”

“什麽?你說你讓我喝水?我不喝!水不多了,留著以後再喝吧。剛才你有沒有聽見打雷聲啊?這倒也怪了!這麽大的太陽居然打雷,難道要出禍事了?我就說嘛,好好的建什麽國!這不,從宣布要建國起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一滴雨都沒下過了,現在又大太陽底下打雷,要出大禍事啊!你聽見打雷了嗎?”

“沒有打雷!是流星!剛!才!天!上!掉!下!一!顆!流!星!”中氣十足的聲音扯著嗓門的喊著。

“什麽?流星?你沒聽見打雷看見流星了?大白天的你能看見流星?死老頭子還說我眼花耳聾,你才眼花耳聾呢!這麽大的雷聲你都聽不見……”

山坡的那一側,一個人形的大坑裏麵,命名四腳朝天的躺在坑底。

他搖了搖腦袋,略微有些吃力地支起了上身,費力地把“鑲嵌”在泥土裏的白鱗拔了出來,這才站了起來。

低頭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況,還好沒什麽大礙,自己現在倒是挺耐摔的。

命名仔細地看了看手裏的那根在藍色流體牆裏撿到的短杖,半米多長,無色透明,有些像玻璃作的,但肯定不會是玻璃。正好一握粗細,沉甸甸的,短杖的頂端是同樣材質的一個西瓜大小的透明球體,看樣子不是鑲上去,而是本來就長在上麵的。

他手握著短杖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握在手裏簡直就像中國古代的冷兵器“錘”似的。

順手把“玻璃錘”在空中挽了個錘花,瀟灑地拋了起來。在他的想象當中,這柄“玻璃錘”應當在空中突然消失,被收入自己的空間袋裏。沒想它並沒有消失不見,而是在重力的作用下掉到了地上,重重地砸在坑底的一塊大石頭上。

命名心痛的一咧嘴,可惜這麽漂亮的一柄錘子了。

但是事情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坑底的石塊應聲被砸掉了一角,而“玻璃錘”卻完好無損,連個渣子都沒碰掉。

他俯下身去檢起“玻璃錘”使勁在那塊石頭上砸了幾下,石塊碎裂成了幾塊,而“玻璃錘”依舊完好無損。

嗬嗬,這下他可樂了,又撿到寶貝了。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遠遠地傳來一聲大喊:“沒有打雷!是流星!剛!才!天!上!掉!下!一!顆!流!星!”

流星?命名抬起頭望了望無裏無雲一片碧藍的天空,大白天的也能看到流星?在做夢吧!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就是那顆流星!

為什麽不能把“玻璃錘”收進空間袋裏?他凝神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空間袋,昏,空間袋找不到了!

“嗬嗬”,命名撓了撓後腦勺笑了笑,不能使用魔法,大概自己從那個神秘的山洞又回到大行山脈了吧?這裏離九寨穀遠不遠呢?

縱身一躍,異常輕鬆地跳上了大坑,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好荒涼啊!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光禿禿的山巒,除了叢生的雜草之外,幾乎連棵樹都看不見!

和九寨穀附近的景色一比,隻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這個地方——窮山惡水。不,用這個詞語還不恰當,因為這裏隻有窮山,根本不見惡水。

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裝扮,命名苦笑了一下。伸手解下了背上反背著的白鱗,把怪獸筋當作腰帶係在了腰間,把“玻璃錘”插在了腰間,拎著白鱗向山坡那邊走去,剛才的話語聲似乎是從山坡那邊傳來的。

山坡的那一邊,觸目所及同樣是一片荒涼的景色,不同的是在山坡下麵的平地上居然有一片農田。似乎很久沒有下雨了,農田裏的土地全都龜裂成一塊一塊的。

偌大的農田裏隻有兩個人影,指手劃腳地站在田埂上爭吵著。

命名飛快地走下了山坡向那兩個人走去,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那兩個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依舊唾沫腥子飛濺地爭論著誰的眼更花,誰的耳更聾。這兩個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老的連犄角都白了,他們是一對滿臉皺紋的野蠻人夫婦。

這還是命名第一次在這麽近的距離這麽仔細地端詳野蠻人。在九寨穀戰役裏,雖然有時候野蠻人的屍體就倒在他的身邊,但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他根本無暇細看。

這對夫婦頭頂上都長著一雙又長又彎的犄角,犄角通體烏黑。臉形狹長,一雙大眼睛,眼珠子向外努著,讓命名一下子就聯想到了牛眼,這兩個大概是牛人吧。

站在兩個人身旁聽他們吵了半天無聊的廢架之後,命名終於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沒反應,他們依舊爭吵著。

他又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還是沒反應,這兩個人也太投入了吧?自己這麽大一個大活人站在旁邊他們居然會看不見?

無奈之下命名身手拍了一下那個長著少許白胡子,身材高大的野蠻男人的肩膀。這兩個吵得興致正濃的老兩口才注意到了身邊多了一個人。

這下老兩口可高興了,爭相問命名剛才到底是打雷了還是有流星從天空劃過。命名被他們兩個吵得頭大如鬥也沒弄清楚他們究竟是在吵些什麽,隻得大吼一聲:“停!剛才確實打雷了!”

老太婆突然耳朵也不背了,喜笑顏開地對老頭子說:“你看,賢者都說打雷了,這還有錯?”

命名接著吼到:“剛才天上也確實掉下個流星!”

正臭著一張臉生悶氣的老頭子一聽也高興了,咧著大嘴嗬嗬笑著說道:“我也沒錯啊,賢者也說剛才確實有流星啊。”

然後老頭子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和老太婆的失禮似地向命名說道:“啊喲,不好意思!我們兩個吵鬧慣了,讓賢者見笑了!對了,還沒請問賢者到這裏來幹什麽?”

命名這才注意到,這老兩口一直稱呼自己為賢者,他心裏琢磨著:“賢者是什麽?似乎他們認錯人了吧?我該怎麽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