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一聲,房間門在眼前緩緩地打開。
池可努力地揚起了頭,憑借著聲音看向了來人,但她什麽都看不見,因為她的頭上套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子。不僅如此,池可的雙手也被反捆在了身後。
她能感覺到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四肢都被固定住,無法動彈。
她維持這個姿勢已經有一會兒了,全身的肌肉都開始酸痛起來。
她聽到了來人緩緩地靠近自己,然後站定在自己麵前。
然而,對方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池可的渾身上下的肌肉都開始繃緊。
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之前在那個服裝店的更衣室前,她喊了幾次沈婉的名字,緊閉的房門裏麵沒有聽到回應。
池可頓時就緊張了。
她立馬就打開了更衣室的門。
裏麵空無一人。
她剛剛踏入一步,腳下突然一空,她失去平衡摔倒了進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麵而來,讓她感到窒息。
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無力和柔軟。
在下一個瞬間,她的意識逐漸模糊,陷入了黑暗之中。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周圍一片漆黑。
“小婉,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池可努力集中精神,試圖辨認出對方的聲音。那是一種極其沙啞的嗓音,仿佛被砂紙反複摩擦過一般,讓人聽了不禁頭皮發麻。
對方的情緒顯然非常不穩定,他的聲線中似乎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感。
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為小婉,池可意識到對方原本的目標可能是沈婉,而自己不幸擋槍了。
池可為自己的運氣點了一個讚。
這都能碰上,真是絕了,也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世界意識的鍋。
不過既然自己在這裏,那麽說明沈婉暫時是安全了。
這倒是讓池可鬆了一口氣。
隻是和沈婉有關又和她有仇的人又會是誰。
“小婉,那麽多次,那麽多次我去找你,可是你一次都沒有見過我。”
男人又開口了,他沉浸在過往裏麵,用輕緩的語氣訴說著自己的回憶。
越說著,對方的情緒也就越激動。
池可也從對方描述的話語裏麵猜到了這家夥的身份。
男人的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他聲嘶力竭地朝著池可嘶吼著。
“我說過,那個叫做陸沉的隻是貪圖你的美貌,隻有我是喜歡你的,你為什麽就是不信,我們十多年的感情你居然這樣對我。”
“明明隻需要你一句話的事情,你去找那個叫做池可的就好了。你知道的,我需要那幅畫。”
“可是你沒有,你甚至連見都不願意見我。”
“沒了,什麽都沒有,我們家破產了,一夕之間什麽都沒有了。”
“不過沒關係的,即使是你這樣對我,我也喜歡你,我不會怪你的。”
“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我不想的,小婉,我知道單單用你的母親威脅你,你也不會妥協跟我走的,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池可能感覺到對方一邊在說著,一邊在左右轉著圈。
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朝著叫做“小婉”的自己說話。
池可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的麵前。
強烈的視線像是能透過黑色的頭罩一樣,像是一條黏膩的蛇一樣,貼在臉上,詭異的感覺讓池可的脊背上麵都出了雞皮疙瘩。
“你知道我有多麽的痛心嗎?有多麽的失望嗎?”
對方的語氣越來越重了,在靠近自己。
忽地,對方掀開了自己頭頂上麵的罩子。
“小…”
男人在激動地喊著自己對沈婉的愛稱,可是下一秒,在看清了坐在椅子上麵的女人的臉的時候,男人僵住了。
池可在察覺自己頭上的黑布被掀開的時候立馬就轉過了頭,然後緊緊地盯著地麵。
確保自己沒有看見歹人的臉。
此刻的空氣裏麵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男人似乎是懵了。
但是池可完全能夠理解。
試想一下。
自己千辛萬苦,冒著踩縫紉機的危險,雇了很多人,將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綁了回來,然後對著那人說了好一番話追思往日,撕心裂肺的話,訴說著自己的深深的愛意。
就在他什麽都說完了之後,情緒最激動的時候,一把掀開頭罩,結果罩子下麵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隻是想想,池可就覺得尷尬。
但是現在不是自己替別人尷尬的時候。
池可暫時放棄了用腳趾扣出一棟別墅的建造計劃,然後立馬說道。
“我沒有看見你!不知道你是誰!”
話說得很是果斷。
池可隻能祈禱那個綁錯了人的家夥趕緊放過自己。
池可在心底裏麵朝著滿天神佛祈禱著。
佛祖也好,天尊也行,上帝也可以,總之,誰來幫幫我,我就是他最堅定的信徒了。
可惜的是滿天神佛顯然沒有人聽到池可的祈禱。
因為男人開口了。
“池助理?你認出我來吧?”
池可心裏一驚,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無波:“沒有,不要汙蔑我。”
賀聞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池可,別想了,我是不會放你走的,你以為,到了我這裏還能走嗎?”
池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早就知道這家夥的精神已經不太正常了。
為什麽大家不能都糊塗一點呢,這樣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果然,她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什麽神佛,都是不存在的。
池可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眼前的男人。
和她之前猜測的一模一樣。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前夫哥——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