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幅畫。”

鬱星辰指了指池可身後的那一幅畫,然後朝穿著馬甲的工作人員說道。

“好的,先生,這幅畫是典型的抽象派,總長……”

鬱星辰原本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側著身聽著身邊的工作人員的講解,他讓自己最好看的側臉麵對著池可,確保自己臉上的神情無可挑剔。

池可倒是有些猶豫,想要說些什麽拒絕對方,但是這個時候也無從開口,江鼎倒是一臉冷漠地站在了不遠處看著男人裝模作樣。

很快,工作人員就介紹到了這個畫的作者了。

“這幅畫的作者傑克先生更是在油畫界中享有盛名,這幅畫就是他最新作品……”

鬱星辰聽著工作人員說出來的這個名字,遲疑了一下。

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之前是在那個拍賣會上聽見過。

“所以,這幅畫現在隻需要800萬就可以買下了,先生,您看是信用卡還是?”

聽到了那個數字的鬱星辰的臉色一僵。

800萬,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修斯先生舉辦的這個畫展的那些拍品最低的起拍價也就才1000萬。

所以,這一幅作品是屬於那種隻差一點點就可以夠得上這個拍賣會檔次的畫了,也可以算得上是這些展品裏麵最貴的那幾個了。

要知道,這裏麵有很多的展品都是那些新秀畫家的作品,一般貴一點的也不過才百來萬。

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鬱星辰才會想著買下這一幅畫,好討池可的歡心。

鬱星辰剛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幅畫,畫得不知所雲,原本以為這一幅畫最多也不過才500萬。

500萬他擠一擠還是擠得出來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就這一幅畫居然就需要800萬。

要知道,他現在全身上下也不過才是200萬的行頭。

鬱家是有錢,但是也不是那麽有錢,平時他一年的生活費也不少,但是前段時間為了購置他這一身的行頭,外加買了一輛車,所以那些錢就花得差不多了,現在哪裏有這麽多的錢買這一幅畫。

江鼎在聽見這個價格的時候隻是微微一挑眉。

在寫著畫的名字的那塊牌子上麵其實還寫了畫家的名字,隻不過那個牌子很小,所以很難注意到,但是江鼎剛才看見了。

他知道這個畫家,也知道他的畫的價值,所以也大致猜得到這幅畫的價格。

鬱家不算是有錢,他也調查過這個鬱星辰,知道他平日裏麵手上拿不到多少錢,所以買這一幅畫還是夠嗆。

在聽到價格才800萬的時候,江鼎是微微皺眉了。

不是價格太高了,而是價格低了,萬一鬱星辰付得起怎麽辦?好在的是就算是800萬了,對方依舊是付不起。

之前是想要看鬱星辰在這裏丟人,所以他也就一直沒有吱聲。

不過現在江鼎想要開口了。

“傑克先生的畫為什麽會放在這裏,而且才800萬?”

池可在聽見那個價格的時候就已經愣住了。

她微微側頭看了看那個所謂的“樹林”,輕輕地眨了眨眼。

就這玩意?

800萬?

自己家的那一個大平層也不過才2000萬,現在就這不到半平米的畫就價值自己快三分之一個家了?

現在聽見了江鼎說的話,更是震驚了,她猛地轉過頭看向了身邊的男人,眼神裏麵是不加掩飾的震驚。

江鼎和池可對視了一眼,看見對方瞳孔地震的樣子有些想笑,但是他還是忍住了,隻是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後看向不遠處臉上保持著微笑的工作人員,還有已經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笑意的鬱星辰。

能在這裏工作的人自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工作人員見自己介紹完了這幅畫的價格之後,然後那個說要買畫的白色西裝男人便不開口了,也就知道了對方很大概率是沒有錢。

但是他是專業培訓過的,所在在知道對方沒有錢的時候也沒有開口嘲諷,而是保持了沉默。

現在見在場的另一位男士開口問話,他立馬就開口了。

“這位先生說的是,這一幅畫800萬確實是低了,要是送到拍賣會上去的話,說不定能到2000萬。但是這是傑克先生要求的,對方不願意將這一幅畫送拍,隻想要賣800萬,所以我們畫展這邊也就隻好照辦了。”

工作人員可以保證自己隻是在實話實說,但是在鬱星辰看來,對方簡直就是在嘲笑自己一樣。

區區800萬都拿不出來,還是在買一副打折過後的畫。

簡直是丟人。

鬱星辰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的維持不住了,他臉色有些發黑,頸脖的位置開始漲紅起來。

“原來如此。”

江鼎說道,看了一眼臉色已經開始漲紅的鬱星辰,然後就繼續朝著工作人員詢問起來了。

江鼎不是隨意地詢問,而是有條理地問問題,每一個問題還都問到了點子上,時不時的還會不留痕跡地誇獎一下那個工作人員的能力還有知識儲備。

雖然從頭到尾江鼎臉上的神情就很淡,但是就是因為太淡了,所以才會讓人對江鼎說的話深信不疑,覺得男人的話是真的發自內腹的,包括那些誇獎的話。

能在這裏工作的本來就對畫作有一些了解,或者是對於畫很感興趣,這下工作人員完全是被江鼎挑起了話頭,一說起畫來就開始滔滔不絕了。

池可之前是被這個價格驚到了,所以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現在看到這一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看著鬱星辰已經黑沉下來的臉色,然後又看了看似乎和工作人員聊得很是開心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

不對勁。

男人從來不會對人和善,也不會主動去找人搭話,而且很明顯的不是對方和那個工作人員聊得開心,完全是因為男人在引導著那個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一直在被男人牽著鼻子走,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一看就是對男人很有好感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副被蠱惑了心智的樣子。

於是,現場的畫麵就變成了,鬱星辰一個人站在那裏臉色發黑,而江鼎就和工作人員在那邊閑聊,池可就站在了江鼎的右手邊不到一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