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安然的自省
對於家務活,安國慶倒是半點都不陌生,當年在工廠三班倒的時候,家裏就一個還不會幹活的安然,夫妻兩都是雙職工,如果想讓孩子吃飯穿暖家裏不亂成一團,必須兩個人一同分擔家務。
十幾年下來,在做家務活方麵,安國慶也是一把好手,真正要說幹起活來,在某些方麵,妻子李彩鳳倒還真有不如他。隻是後來,安然重生了,那時學習不忙,為父母分擔了不少。夫妻雙雙下崗,家裏又開了彩票站,把家搬到了彩票站樓上,真正的守家在地,妻子便在空閑時段當成消閑一樣,把剩下的家務都包了圓了,也是心疼他,便不許他插手。
現在妻子忙著畫稿顧店,女兒忙著考試學習,安大叔自然義不容辭的再度出山了。
安然周末休息在家,安國慶也如李彩鳳一般,堅決不讓她插手家務,半點都沒得商量。
什麽?休息一會兒,換換腦筋,那容易,你出門玩會兒,或是倒床上歪一會兒,這點活兒,你爸我手到擒來,你就別圍著我瞎轉悠了,看得我著急。
感動於老爸對妻子的支持,對女兒的疼愛,周末的時候,安然會在宵夜時多做點安國慶喜歡吃的小菜,為他向老媽李彩鳳說情,爭取三杯小酒的福利,讓他好好的享受享受。
幾樣可口的小菜,三杯小酒將身體和胃腑烘得暖洋洋的,安國慶眯著眼,懶洋洋地將壯碩的身體陷在沙發和靠墊裏,時不時的潤上兩口女兒送上的消食茶水,心情那叫一個滋潤。
廚房的戰場一向是三個吃貨負責打掃的,老媽李彩鳳剛才吃著吃著飯,突然又來了靈感,吃完了飯,抹抹嘴,便回屋畫圖驗證靈感去了。安然抱著老爸的胳膊,父女倆靠在一起聊起了天。
首先老爸安國慶很享受女兒的孝順,厚實粗糙的手掌摩挲著女兒的腦袋瓜,誇獎著,“還是我閨女知道心疼人。”不過,他巴嗒巴嗒嘴,還是感覺有些不足,小小的提出了一點意見,“就是這酒嘛……少了點。”
安然輕輕的拍拍老爸那日漸向“將軍”發展的肚子,抿著嘴悄聲笑道,“行啦,老爸,您就知足吧啊,就這三杯,還是我媽看在您近日表現太過良好,又加上你女兒我死纏活纏才給您說情說下來的呢,要不呀,這個都沒有。”
“這倒也是。”這點安國慶還是承認的,有酒喝,總比沒酒喝強,但是,這三杯小酒下肚,還真把他這酒癮給勾上來了。
安然也知道,老爸在老媽長年的嚴格管束下,這酒癮得不到滿足的滋味不好過,不過這事她真是愛莫能助,於是,她繼續拍著老爸的肚子安慰道,“再堅持一陣子吧,老爸,這眼看就要到年末了,過新年的時候,我媽肯定能讓你開戒,過完新年就是春節,你最近這麽辛苦,我媽嘴上不說,心裏指不定怎麽心疼你呢~”
安然一開始還是誠心安慰,但架不住受了某些壞份子的影響,,到底是受了影響還是這位心老皮嫩的小姐本性如此,不得而知,反正人家安同學自己是這麽堅定認為的,說到後來就幹脆齜牙朝自家老爸打趣似的嘿嘿壞笑起來。
要說被女兒打趣了,李彩鳳可能還能沒好氣的惱羞成怒一把,但安然的那點沒皮沒臉的功力在她老爸安國慶安大叔這裏真沒什麽可看性,就跟小奶貓伸小肉爪子撓人似的,不隻不疼,反而被她撓得直癢癢,安國慶也不吱聲,直接抬起大巴掌往女兒的小腦袋瓜兒上一按,來來回回的揉搓著,雖然揉得挺舒服,但也揉得安然的腦袋瓜子不由自主地跟著老爸的手掌心東南西北的一通暈頭轉向的轉悠,一雙小眼兒都快給她的親爹揉成了蚊香圈,老大不樂意的布愣腦袋,眼前還是一片“星光燦爛”,幹脆自暴自棄的將頭往她老爸的大肚皮上紮,開始哼哼著放賴,“哎呀爸,不帶你這麽打擊報複的,都快把你女兒給揉傻了。”
安大叔讓女兒撒嬌撒得挺享受,嗬嗬直樂,樂得紮在肚皮上的安小然跟著顫悠,“沒事,傻不了,我閨女聰明著呐,這點隨你媽。”
安然可不吃老爸這套忽悠**,還小心眼的記恨著老爸剛才的那一通揉搓,繼續對老爸和老媽進行沒大沒小的調侃,“所以啊,老爸,這幾天繼續保持住啊,一定要多多的,好好的表現啊,一定要把自己塑造成勞苦功高,風雨無阻的好老公的高大形象,把我媽的心給軟成一汪水,到新年的時候,您再裝裝可憐,我再敲敲邊鼓,不愁你的小酒不到手哈。”
老安同誌有點無奈的看著自家閨女,心裏頗有些微妙的傷感,真是跟什麽人學什麽樣,原先我們家孩子受我們兩口子遺傳,多老實多實在一小姑娘啊,不多言不多語的,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小嘴巴巴巴巴的,就跟小機關似的,這個能講,雖然講的挺好聽,就跟小黃鸝鳥似的,可這油嘴滑亂的勁兒,也不知道是跟哪個屁小子學的。
心裏這麽腹悱著,臉上也跟著嚴肅,一張臉巴嗒一下就撂下來,大手撲愣著女兒的小腦袋瓜兒,似乎老大不樂意的道,“個小丫崽子,說得好象你爸這些日子忙前忙後的就為了喝口酒似的,在你眼睛裏,你爸就這麽不值錢,嗯?”
本看本常總是樂樂嗬嗬,看著滿和氣的老安同誌把臉一板,仗著自己的大塊頭,看著還真有那麽幾分威嚴,不過,小安同學卻一點不把她老爸的這點威嚴放在眼裏,以她實實在在的兩輩子經驗,打從她記事開始,她老爸就沒舍得跟也發過正經的脾氣,更別提這會兒明顯是板起臉來逗她玩,不過,為了配合老爸,她也立刻狗腿的用爪子撫摸老爸的肚子,“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證,小的可不敢這麽以小人之心度老爸之腹,哪兒能呢,我爸一向是我心目中最好最好的好男人頭一號,愛老婆疼女兒又有責任感,絕對的,我將來一定要以我爸為藍本尋找人生另一半。”
要說人要那那個天賦技能吧,後天改造得再刻苦,平時看著也能對付,但總有那麽一種時刻,讓你深刻的感到後天和先天的微妙區別,就比如此刻,現在,要是換了江傑雲那三個慣會甜言蜜語的大白話來忽悠人,保準能把人給忽悠得五迷三道外加樂嗬嗬的找不著北,可你再聽聽安小然同學這越說越不靠譜的話,她自己倒是不覺得怎麽樣,真把她老爸聽得既欣慰又無奈,外加嘴角抽搐。
首先,什麽向“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證”,這是分明是某奸商那個屁貨常掛在嘴上的口頭禪,老安同誌一聽就無奈了,心說,聽聽,聽聽,我們家好好一個小丫頭現在張嘴閉嘴都跟那個屁小子學的什麽呀這是。
待聽到女兒表揚他是她心目中好男人的頭一號,安老爸那剛剛有點皺巴的老心立刻像被調到最合適檔位的熨鬥給從頭到尾細細致致趟了一遍的衣料似的,甭提多平順多溫暖多哈皮了,一雙眼睛都快在不自覺間笑得眯起來了。
正當老安同誌那上眼皮和下眼皮就要相親相愛,幸福快樂的擁抱到一起的時候,小安同學後麵的話緊跟著就來了,於是,老安同誌的眼皮們不僅沒擁抱成,反而因為情緒的影響而微微的抽搐了,個小丫崽子,現在跟著那個姓江的臭小子別的沒學會,先會忽悠人了。還以我為藍本,尋找人生另一半,我真沒看出來,那小子哪塊以我為藍本的。
安然一聽老爸這話裏話外那股雖然挺微弱,但無論怎麽掩藏都壓抑不住的,明晃晃的醋酸味,在心裏輕輕給了自己一嘴巴,,這個臭美份子哪怕是隻是在心裏虛擬的扇自己耳光,也舍不得打狠了,拜托,她這張人皮養成現在這麽油光水滑的容易嗎?畫皮裏那個半夜不睡覺還在描眉畫眼的鬼都沒她勤奮,所以,她哪兒舍得對自己下狠手呢。
雖然為了麵皮著想,不舍得對自己下狠手,但小安同學還是在心裏狠狠的檢討和自省了一把。
這人吧,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不會拍馬屁就不要拍,看著沒,眼前這血淋淋的事實,慘痛的教訓,安然覺得自己必須要深刻的記住這次說好話說得太嗨嘴上沒有把門的,一高興就把應該拍在馬屁上的爪子努力的拍在了馬蹄子上。
看把自家老爹拍的,毛愣了不,吃醋了不,不高興了不。
不過,話說回來了,是不是當爹的都喜歡吃未來女婿的醋啊。
轉念想想,不隻是當丈夫的要做老媽與老婆之間的雙麵膠,當女兒的也要做嶽父和女婿之間的雙麵膠,雖說某奸商和自家老爸這還都是在崗培訓期間,但她好象也應該開始從現在就好好訓練自己的這項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