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以後,劉建業並沒有像以往一樣休息一下,而是穿起了全套的軍服,戴上了白手套。

“鈞座這是要出門嗎?”範副官問道。

“對,你馬上叫司機把車開到樓下,我要出去見一個人。還有一件事情,要交給楊副團長他去負責辦。”說著,劉建業在一張軍用便箋上寫下了幾個人名,交給範副官。

“告訴楊副團長,這幾個人,我不管他用什麽辦法,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盡快給我找出來,要找資料的話,就在陸軍省軍務局的檔案裏麵查,應該很好找的。這幾個人將來是要派上大用場的。”劉建業對範副官說道。

“鈞座放心,我馬上就去通知楊副團長。”範副官說完,馬上就疾步走出了辦公室。

過了一會,範副官回來說道:“鈞座,我已經把事情都對楊副團長交待過了。”

“好,馬上跟著我出去。”劉建業戴上軍帽,走出辦公室,向樓下走去。

“鈞座,我們去哪裏?”上了車以後,司機問道。

“目黑,海軍大學。”

東京目黑,日本海軍大學。

雖然日本陸海軍已經奉命向同盟國軍隊投降,但是,海軍大學裏的教官和學員們都還沒有接到來自盟軍或者海軍部的解散命令,因此,一切看上去和以前沒有太大的不同。學校的門口依舊站著來自日本海軍陸戰隊的警衛士兵,隻是手裏已經沒有了槍支,隻能拿著一根大木棒。(扯一句閑話,看到一些日劇裏,日本的警察局門口的警衛也是手持一根大木棒在那邊站著,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喜歡用木棒子。)

警衛士兵見到插著中國國旗的車輛向這裏駛來,遠遠的就打開了校門。

劉建業的汽車在校門口根本停都沒停,就直接開了進去。

在校園裏兜了一個圈子,劉建業才找到了海軍大學的辦公樓。劉建業讓汽車在辦公樓前停下,然後下車,在日本警衛的敬禮迎接中,走進了辦公樓的門庭。

“看看校長室在那裏,然後你帶路。”劉建業對範副官說道。

在範副官的領路下,劉建業帶著警衛走到了校長室的門口。一路上,沒有任何的日本人敢於阻攔。

“把門打開。”劉建業對範副官說道。

門並沒有鎖上,隻是虛掩著,範副官輕輕地退了一下,門就被打開了。

辦公室裏麵的桌前坐著一個清瘦的五十餘歲的穿著一身白色海軍常服的日本海軍將軍,領章上的三顆金星顯示出他的軍銜是日本海軍大將。

“你們是誰?”見到門外進來的不速之客,海軍大將使用流利的英G問道。

“我們是中國駐日本占領軍司令部的。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日本海軍大學校長,海軍大將井上成美。”劉建業同樣用英G回答,隻是和那位日本的將軍相比,劉建業的英G水平聽起來要差上一些。說著,劉建業徑自在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就是井上成美。如果你是要來逮捕我的話,請不用擔心我會反抗。”清瘦的將軍說道。

“井上將軍,我這一次前來找你,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談,並不是想要對你進行拘捕。當然,這不代表我認為你在對中國的戰爭期間沒有犯下戰爭罪。據我所知,你在擔任日本海軍駐中國艦隊的參謀長期間,主持策劃了對重慶和西南地區的戰略轟炸,造成了極為慘重的人員和財產損失。”劉建業換用日G說道。

“那你來找我究竟是有什麽意圖?”海軍大將有一些不解的問道。

“我要請你協助我對日本的戰爭罪行進行清算。我認為隻有對日本在戰爭期間所犯下的各種戰爭罪行進行全麵徹底的清算,才能避免日本以後再次成為新的戰爭策源地。不知道將軍是否和我的看法一致?”劉建業問道。

“我很奇怪,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你難道不擔心我不與你合作嗎?”海軍大將沒有直接的回答問題,而是先詢問劉建業。

“因為,我認為你和東條英機那樣的戰爭狂不一樣,你是一個保持冷靜頭腦的軍人,而且,我還認為你是中還保留著作為人的良知與勇氣,即使在戰爭最激烈的時候,也一直捍衛著人性道德的底線。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肯定會選擇與我合作的。”劉建業盯著海軍大將的眼睛說道。

劉建業為何這樣說呢?那就要從井上成美這個人的曆史說起。

井上成美,日本宮城縣人,誕生於日俄戰爭時期的1889年,從小立誓不愧為“海國男兒”;後來如願畢業於江田島日本海軍官校叁十七期。

年輕時代,因為擁有一口無比的外G能力,井上成美曾被政府授予海軍武官身份長期被派往日本駐美、法、意大利等國使館;對於他的眼界與思想產生了相當深遠地改變……直到四十歲左右才以“大佐”階級返國出任日本海軍大學的戰術教官。隔二年獲拔擢為地位、職責均相當重要的“日本海軍省軍務局第一課課長”!那時日本朝野上下彌漫著一股自大的侵略意識,但是,他卻選擇和活躍的米內光政將軍、山本五十六將軍等海軍同僚聯手力排眾議,叁人主張日本應與鄰國和平共存;他們曾反對“日支事件”擴大,及醞釀中的德、意、日合組軸心國之議……他們叁人被媒體號稱“海軍內部的反戰叁角”;相當引起右翼團體的側目!可惜事與願違,在外界強大地壓力下,米內失勢、山本被外調至航空隊;井上成美則麵對隨時被暗殺的的危機,預先寫下了遺書,勇敢地獨留在海軍省內,對抗自己的鷹派同事,以至於後來連時任的海軍大臣也受不了這壓力,於是將他安排遠離陸地,去海上出任訓練艦“比睿號”的艦長。

那時,整個日本海軍對於正在訓練艦受訓的新兵3氣是相當殘暴!但是新任的井上艦長不但製止了這股歪3,他並溫和地告誡比睿號上的眾教官們:“雖然階級不同,但大家為國的心卻是一致地。故我們不能無禮的對待新兵!”其開明的作3,令所有人耳目一新。

井上成美四十六歲時,米內光政大將複出,在岡田啟介內閣任海軍省大臣;米內光政不但邀請山本五十六任海軍省次長,更拉拔了井上成美晉升少將,出掌海軍省軍務局長!這“反戰的鐵叁角”終於又重新組合了。他們曾組成非常協調的指揮係統,他們努力阻止海軍介入對華的戰爭漩渦,也代表海軍就日本加入軸心國的內部表決時,投下了寶貴的反對票;及重要的是反對對美開戰。

期間,駐防日本東京的第一師團暴發了激進的陸軍基層軍官發動的流血的“二;二六”兵變!有許多對戰爭立場較為裹足的諸老臣,均在此事件中罹難;而主戰的右翼則士氣大振而他們叁人則果斷、冷靜地應變。他們先命海軍陸戰隊死守位於東京的海軍省;再命令原本停在東京港區錨地的聯合艦隊立即離港出海,以免被陸軍挾持,接著再海軍反兵變的強硬立場,最後更不惜擺出一付海軍將要堅決對抗陸軍的強硬姿態!他們使得反兵變力量得以集結反撲,兵變終告流產,中、日全麵戰爭則關鍵地往後延後了一年;但是他們也付出了慘痛的“政治代價”……

“二;二六”兵變以後,持溫和立場的首相岡田啟介海軍大將被迫下台,“反戰的鐵叁角”也先後離開現職,米內光政雖然留任海軍大臣,但是權力被嚴重削弱;山本被命出掌聯合艦隊,並著手研究偷襲珍珠港;井上也諷刺性地被“明升暗調”至“支那方麵艦隊”,並配合日軍展開侵略上海的“淞滬戰役”行動!但是在整個“淞滬戰役”期間,“支那艦隊”始終滯留在上海外圍;隻扮演警戒角色;同時也嚴詞拒絕日本陸軍指揮官鬆井石根以海軍的大口徑艦炮炮轟上海市區的要求!井上成美所持的理由有二:一、軍艦是用來對抗軍艦用的,不是用來對付平民的;二、上海人口過於稠密,炮轟恐會傷及無辜。由於井上的堅持,引來日本陸軍的強烈不滿,一狀上告東京的日軍大本營,使他差點被罷黜!

五十三歲-五十五歲時,井上出任江田島日本海軍官校中將校長,其間因對美的太平洋戰爭日趨激烈所引發普遍地仇美情緒,日本各級學校紛紛自行廢止英文課程;但是,海軍官校在井上成美校長的理性堅持下,反倒成為日本國內唯一有教授英文課程的學府!他的理由是“世界上哪裏有隻能說自己國家G言的軍官!?”此外,他還曾經將講堂中排列的曆代大將肖像全部撤掉,井上的理由目前有三條:a.這其中一半我都要罵他們是國賊了,怎麽可以擺在這裏!.雖然一樣都是大將,有一等大將,也有三等大將,也有危害國家的人物c.我們官校的教育並不是教導出世主義。除此以外,他在教學上也一反於當時的背景,減輕軍事課程的份量而加重普通學科,“軍事學的部分畢業以後還有不少機會學習,與其如此,不如教授他們了解機械結構所需要的智能,何況,這些青年們也太可憐了為了國家而勇敢地來到官校為國獻身,戰爭一旦失敗,他們離開以後如果隻知道如何操作兵器的話,未來他們在社會上工作要怎幺辦?”

井上成美五十四歲時,原本一向反對對美開戰的良友學長山本五十六終於如願以償地戰死於南洋美軍手下,頗令他感慨□噓不已;同時隨著戰況吃緊,不斷有年輕的生命客死他鄉(也含他唯一的軍醫女婿)使他更了解到日本必須懸崖勒馬止戰,於是他抱著不惜一切的後果,強烈反對大西瀧治郎和宇垣纏等人籌劃中的“神3特攻隊”愚蠢點子!

井上成美五十五歲時,日本海軍老將米內光政重新被日本天皇任命為海軍省大臣;米內則邀請井上成美中將為他的次長;其實他倆已暗地裏展開了終戰的準備……然而意見與他倆相左的日本陸軍卻時常於“禦前會議”提出了“寧願一億人玉碎,也不能投降”的瘋狂主張!雙方就此常展開激烈的唇槍舌戰……造成了米內與井上的處境異常危險!此時不屈的井上成美寫下了生平第二封遺書,內容嚴詞譴責那些高舉民族大纛,存心任百姓生死於枉聞的軍人與政客們……井上在各種公開場合,從不假詞色對他們的由衷憎惡!由於他的處境實在過於危險,一向拉拔、愛護他的老臣米內大將竟然背著他,暗地奏準天皇榮升他為海軍大將,並調至海軍大學任校長!原本“抵死不就”的井上,就在米內那種“去海大,可以藉機保護並製止海大生不要盲目投效神3特攻隊”的觀點下軟化,無奈地淚流滿麵離開米內。

三個月後,日本在兩顆原子彈和蘇俄一百五十餘萬軍隊的威力下宣布無條件投降!

於是,井上成美成了日本帝國的末代海軍大將。

在原先的曆史裏,米內和井上兩人均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以無罪處分而作結案。

戰後的井上成美(他唯一的愛妻、愛女及女婿都早他一步而逝)不似其他也同樣無罪被結案的前日軍將領,利用昔日人脈,以另外一種新麵孔活躍於戰後的新政商圈;反而獨自一人黯然地返回橫須賀自宅,他以無比的“悔過”心情於自宅開辦收費僅夠糊口的英文補習班,並以前海軍大將之尊默默親授鄰近兒童英G長達二十餘年,除了教學以外幾乎沒下過山!期間,他還婉拒了戰後新政府計劃以高薪聘他為自衛隊的高級顧問。二十餘年,他以教導附近小孩英G為生,甚至一邊彈吉他一邊教小孩英文歌曲,每年的八月十五日一定全天絕食,靜靜地端坐在家中看著遠方的大海。

曾有記者不解地追問他這是何苦來哉?

他則百感交集答曰:“我隻是個苟活的軍人;過去軍方的一意孤行曾帶給百姓無比的痛苦……我很慚愧!而今英G已是我們下一代立足世界不可或缺的工具,我這麽作,其實是在贖罪,贖罪啊!”

井上成美就這樣一直與兒童為伍;直到以86歲的高齡在家中病逝,墓碑與葬儀都非常簡樸遺言:“海啊往江田島”。

在劉建業看來,井上成美雖然身居高位,但是在日本的整個瘋狂的戰爭機器裏,他算是不多的還保留著清醒的人,也是以自己的行為虔誠的為戰爭期間的罪行贖罪的人。如果,日本還有好人存在的話,那麽井上成美就是這不多的好人中的一個。

“我想要知道你要我怎樣與你合作,然後我才會決定是不是應該與你合作。”井上大將思考了一回說道。

“我希望你在將來對戰犯的審判過程裏能夠對檢察官和法官們講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一點也不隱瞞。”

“你不認為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會被人認為是對日本的背叛嗎?”

“我認為,如果你不這樣做的話,那就是在協助那些戰犯們隱瞞他們的罪行,逃脫曆史對他們的公正審判。而且,我想隻有對日本的戰爭罪行進行徹底而全麵的清算,使戰後的日本和他的人民徹底擺脫軍國主義的陰影,讓日本能夠真正走上和平發展的道路,而不是繼續犯下以前所犯下的錯誤,這樣才是對日本國家和人民真正的負責。將軍,你認為呢?”

“日本在明治維新以後走上了錯誤的道路,這條錯誤的道路使得日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災難。”

“也正是這樣的錯誤道路使得與日本曾經長期和平共處的中國以及其他亞洲國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災難。你應該也知道我們中國從甲午戰爭以後被日本欺淩到何種的境地,別的不說,就算是在這場從九一八事變開始的戰爭裏,我們就承受了多少的損失,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如果,日本不能對自己的戰爭罪行進行徹底的清算和反省,很難想象戰後的日本能夠真正的做到與中國和其他國家和平相處。難道將軍認為日本在一個周邊鄰國對其充滿極度的懷疑和不信任的國際環境下能夠順利的恢複和發展嗎?”

“對此,我也有同感。”

“所以,我才找到將軍,希望你能站出來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公諸於世,如果有將軍這樣的曾經身居高位的人站出來對戰爭罪行進行反省,效果將是無法形容的。”

“你就這樣相信我嗎?”

“實話說,在整個日本軍人群體裏,特別是將軍群體裏,值得我相信的人沒有幾個,大概隻有岡田前首相,米內海相,山本將軍,還有就是將軍你了。隻有你們是一支堅決拒絕擴大戰爭的。也隻有你們算是難得的一直保持著清醒頭腦的人。盡管,我很不認同你們在如何對待我國這個問題上所持的態度。至於陸軍的那些人,在我看來,幾乎都是一群屁股決定腦袋的家夥,就像是比目魚一樣,眼睛隻能看到前麵一點點。”劉建業說道。

在這裏,劉建業既是對這幾位海軍將軍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肯定,同時也是在利用長期以來日本海陸軍之間存在的矛盾做文章。

日本陸海軍之間長期積累起來的矛盾,一直可以追溯到宗族之間血腥的領地之爭.明治維新中,現代意義上的陸軍、海軍剛剛建立,一些藩主將他們的子弟送去一個軍種,他們幾代的對頭則必定將子弟送去另一個軍種。但拂去曆史的宿怨,陸軍與海軍之間始終貫穿於“二戰”期間的激烈爭鬥,在很大程度上,正表現著較開放的海洋與較保守的山地、稍具理性的非農民國民與理性完全淪喪的農民國民對於本國與世界見識的差距。與陸軍仍沉浸在1905年戰勝沙皇俄國的豪邁**中,並相信這一**必將伴隨日本武運長久相反,海軍許多人卻一直對戰爭的結局持悲觀態度。在日本軍界,沒有人比聯合艦隊指揮官山本五十六大將更反對與美國開戰的了。很多中國人是在一部同名的日本電影中這位身軀魁梧、麵容堅毅、鬢角如霜的將領的,他站在自己的旗艦——黑灰色的“赤城”號航空母艦的指揮塔上,西太平洋一道道山峰般的湧浪向船頭劈來,他那黎黑的臉膛在一身雪白海軍服的映襯下,猶如一尊雕塑般奪人心魄山本曾在哈佛大學短暫學習,又作為日本駐美國大使館海軍武官在華盛頓呆了兩年。他很清楚,到這時美國的軍事生產能力是日本的十倍。1940年時,他曾告訴一群日本學生,“日本打不過美國,因而日本不應該與美國開戰。”在上任聯合艦隊指揮官之前,他有明確預言:“在和美、英交戰的最初六到十二個月裏,我可以取得令國人瘋狂的勝利。在這之後我不抱希望。”

到了山本預言逐漸變為現實的戰爭後期,陸軍的防衛計劃是命令本土的全體人民,無論男女老幼,都要拿起手頭的任何武器,隻要還有一個人,就要擊退盟軍的進攻。而海軍的方案是,最後的決戰必須在海上進行,這樣可以防止美國占領日本本土以及對本土轟炸。

除了眼光不同,陸軍還在資源占有、情報掌控和武器裝備開發等方麵,與海軍尋釁不斷,各執一端。陸軍打到哪裏,便趕快占了那裏的油田,最多的時候,陸軍已掌握了西太平洋地區最主要的油田,擁有6座煉油廠。對石油消耗極大的海軍,卻隻能自家去荷屬東印度(現在的印度尼西亞)的蘇門答臘島鑽井打洞。海軍有潛艇,陸軍也要有潛艇。海軍有航空兵,陸軍也得造飛機。海軍有航空母艦,陸軍也要造航空母艦。到1943年的夏天,盡管日本已擁有年產53000架飛機的能力,實際上每年的生產數量連10000架飛機都不到。據戰後統計,相互攀比、追著投產的結果是,在那些用來製造飛機的來之不易的鋁材中,隻有55%確實造出來了飛機,而餘下的部分多成了廢料倒賣進了黑市。

這一公開的爭執和較量,發展到最嚴重時,在兩個軍種各自的兵工廠裏,即使是生產一個螺絲釘,海軍造出的是左旋的,陸軍必要造成是右旋的以示不同。即使有的兵工廠同時為兩個軍種生產武器裝備或者彈藥,那麽為海軍生產武器彈藥的設備,就肯定不能用來為陸軍提供武器彈藥,因為就連炮膛裏的膛線方向,互相都是相反的。

對於這個長期困擾日本的問題,1941年時,裕仁天皇以其一貫的閃爍其詞的方式,對剛擔任首相不久的東條英機,表達了自己的不安:“請你一定記住,在目前陸軍與海軍之間的合作,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我還打算召見海軍大臣,告訴他同樣的話。”

陸軍卻依然我行我素,鋒芒畢露。

在一次高級別的軍事會議上,山本五十六實在忍無可忍,當著一位幾乎要將唾沫噴到他臉上的陸軍將領的麵,他突然站起來,推開椅子,拂袖而去。擔任聯合艦隊司令長官的豐田副武海軍大將,平日裏經常將陸軍稱為“馬糞”,並宣稱他寧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乞丐,也不願意她嫁給一個陸軍裏的鄉吧佬。

如果一個日本記者稍稍批評了陸軍幾句,陸軍就要把他送到前線受死,而海軍則會立馬出手相救。在這眾“優良傳統”熏陶下,日本海陸軍不論是軍備,後勤,情報還是軍事行動都盡量做到互相“不擦”,高度保密,這樣的關係就是一貫內部不團結,經常內鬥的中國人也得不到如此境界。在這種情形下,大日本的聖戰其實應該切成兩半,日本的戰爭資源也得分為兩半,其實真要分為兩半還好辦,關鍵是兩個軍種互相玩命兒似的爭鬥資源,以中國說法叫“得不到也要操操蛋”,這種狀態下國力自然要被平白無辜地消耗掉,從二戰史實看,日本的海陸軍聯合作戰基本沒有什麽值得牛皮的例子,和美國沒法比。

而在整個二戰曆史上,日本的陸軍基本上都是推動戰爭擴大化的急先鋒。日本的海軍相對來說要理智一些。

“你說得不錯,那些陸軍的家夥,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笨蛋。”

“把日本從那些極端好戰的陸軍軍人的手裏解救出來,這也是所有有良知的日本人所需要做的。不是嗎?”

“好吧,讓我好好地考慮考慮。”

“我希望我最終能夠得到我希望的答複。這也是真正對日本負責的答複。”劉建業看到事情差不多了,站起來說道。

“不管最後我是否答應你,我都會給你一個明確的回複的。”井上成美站起來說道。

“軍事法庭很快就會建立起來的,距離開列戰犯名單的時間也不遠了。我希望將軍能夠盡快做出決定。好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就不再繼續打擾將軍了。再見。”劉建業主動向井上將軍敬了一個軍禮。

“我一定會盡快決定的。”井上將軍也同樣回敬了一個海軍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