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將門嬌妻· 11神之射手
羽箭從距離婉如臉龐不到一尺遠的地方疾馳而過,“噗哧”一聲釘在了身後的樹叢中,她還沒來得及扭頭去看,就見肖陽又速射一箭恰恰好打斷了樹枝,讓那條綁著的絲帕落到地麵。
“謔,挺厲害嘛!”婉如看著那不過比自己手指頭略粗的樹枝有些咂舌。
她原以為肖陽那第一箭是射偏了,可如此強悍的箭術不至於偏得差上足足一兩尺吧?那他先前射的究竟是什麽?婉如一麵想著一麵扭頭看向自己身後。
“啊!”她一眼望去頓時驚呼後連退三步,直接被嚇得花容失色,雙腿發軟幾欲摔倒。
“當心!”疾步趕來的肖陽趕緊從後麵將她一把攬住,扶穩。
“你,你射它作什麽?挺可愛的貓啊!”婉如伸著微顫的手,指著那被釘死在樹幹上的毛茸茸虎斑大貓連連感慨。
多可憐的小家夥,麵容倒還平靜卻已沒了性命,並且,頸項中插著羽箭給慘兮兮的掛在樹上,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到地麵,把樹根周圍的一小團黃土染作了殷紅,看著真是於心不忍。
“這過度泛濫的同情心,要命!”肖陽一拍腦門無語腹誹,然後苦笑著解釋道,“這是山裏的豹貓不是你們女子養著玩的家貓,這畜生動作敏捷擅長跑跳,性子很凶野,我看它想撲你才射的。”
想起來,連他這種粗線條的人都覺得有些後怕,豹貓一爪子下去就算是邊關將士那半片頭皮都能給掀起來,換成婉如這種細皮嫩肉的嬌娘子,絕對的會去掉半條命。
在此情形下,肖陽的身體先於頭腦做出反應抬手就射了一箭,等箭已離弦他才反應過來,按照自己一貫的準頭別說救婉如了,不傷了她都算是幸運的!
他瞬間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征戰時凡站前麵都是能隨便射的敵人,準頭稍有偏差也無所謂,如今這個卻是自己的妻子啊!
萬幸的是,今日肖陽手中的弓箭似乎相當聽他使喚,一矢中的後再試一次,居然也沒虛發!
“是野貓?”婉如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裏走過一遭,還鼓起勇氣衝著那小動物向前踏了一步想看個究竟。
“是凶獸,比野貓更危險,這會兒正值開春許是餓了從山裏跑來偷雞吃的。”肖陽一麵說著一麵走上前去伸手就掰開了豹貓的嘴。
等他把那畜生的兩對白晃晃尖銳犬齒暴露在婉如的視線下,她這才生出了一絲懼意——圓乎乎的貓臉中居然長有足足寸餘長的利齒!
“怕了吧?要真無害我都能逮一隻給你養,不過,它們連貉、獾之類的動物都敢下嘴,”肖陽指著它身上黃褐色的柔亮皮毛笑道,“要真喜歡,就用它的皮做個手攏子吧,這邊地勢高天冷,豹貓的毛也長且絨厚,極能禦寒。”
“別,不需要,”婉如連連搖頭,謝絕道,“我怕自己籠著手就會馬上想起它在這兒掛著時的模樣,還有尖利的牙——會做噩夢的。”
“好,隨你。”肖陽點點頭,表示記住了,下回要送禮隻能送做好的現貨,半成品千萬別拿出手嚇唬人。
隨即,他招呼僮仆把那隻豹貓給大哥送去,不管肖旭是打算拿它來燉肉下酒還是扒皮給他兒子做一頂老虎帽,總之別讓自己老婆看見就成。
稍後婉如也不知道是嚇著了還是衣衫穿得不夠暖和,她總覺得四周有股陰風,身上一陣陣的發寒,隻得央道:“回屋去了吧?你說要給我畫‘毒箭木’的圖呢。”
“好好,這就回去。”肖陽嘴裏答應著卻磨蹭片刻又射了幾箭,這才領著婉如原路返回。
他覺得自己今日就跟箭神附體似的,拉弓之後盯著目標身上突然有一種從沒體驗過的清明感覺,仿佛不用瞄準憑著感覺就能百發百中。
射豹貓那一箭他原以為是意外中的成功,結果射絲帕也沒問題,最後在婉如的催促中又連番嚐試了幾回,肖陽終於確認了自己射箭技藝確實不同於往常。
非常精準,準得讓人不由寒顫。
因為他在考慮準頭問題時,腦子裏又冒出了仿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射擊,既要考慮距離、風速、風向,又要考慮溫度、濕度的影響】。
距離、風速、風向可以理解,但何為慮溫度、濕度?我沒考慮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為什麽也會如此精確?
【絕對的力量能夠最穩、最狠地射箭,強弓、強力即可減少外界因素的幹擾,迫使羽箭不偏離既定目標。】
原來如此……肖陽愣了愣神之後再想不起別的相關內容,他這才牽著婉如的手踱步往後宅小院走去。
肖家人少原本晚上都是一同用餐的,也就他們這對想要多些時間獨處新婚夫婦,在肖侯爺允諾下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愛幹嘛就幹嘛。
這不,肖陽在婉如的伺候下張嘴胡吃海塞,手裏忙著揮毫給她展示什麽叫做見血封喉的‘埋廣’箭毒木。
“噢,就這樣的啊?很尋常的樣子嘛,”婉如有些失望的一笑,卻也把箭毒木和解藥兩者葉片的形狀牢牢記在了心裏,然後立刻問起了一個她更感興趣的話題。
“阿陽,先前你說起朝廷要開武科之事,能給我一份考核要領麽?”她一臉期待的看向肖陽,甚至還拽著他袖子左右搖晃著撒嬌,“回門的時候想帶給哥哥瞅瞅,拜托了,行不?”
“行啊,”肖陽登徒子似的摸了一把她的嫩臉,說笑道,“美人有求怎能不應?我隻盼你今夜熱情些。”
“奴家何曾冷落你了?”婉如媚眼一挑,抿唇笑了笑,然後馬上攤開右手問他要考試綱領,“先借我一觀可好?”
“我這裏資料不齊全,此事大哥更清楚,”肖陽吃喝完畢抹抹嘴就站起了身,一麵向外走一麵順手輕輕拍了拍婉如的臀,“你且洗好臥床等著,我去問他要一份來。”
“也不急在今日啦。”婉如嘴裏說著客氣話,卻倚門站著歡送他離開,此事確實不急在一時,但先兩日瞅瞅她心裏卻能更舒坦。
肖陽卻是背著婉如有急事想要問他大哥,不管是不是要去詢問武舉一事他都會找借口暫時離開,既是她有求自然理由更充分些。
“有事?”肖旭在自己的小書房裏見了大弟,直白道,“有事快講別吞吞吐吐的,無事就趕緊回去耕田犁地,我這兒正忙著。”
肖陽看著大哥鋪了一桌子的地域圖也知道對方不得閑,可他確實是有難以啟齒的要緊事,遲疑片刻後不得不開了口:“我覺得,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時不時的腦子裏會冒出一些似乎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今天去射箭也很奇怪,特別準!”
“準?這不是好事麽?”肖旭有些莫名其妙,居然還有人因為射箭太準而苦惱?
肖陽苦著臉回答道:“我是覺得不像我自己了啊,你是知道的,我百步之外射草垛能十中九就算是頂天了,今天一試,仿佛射銅錢都可以十拿九穩!”
“那你三歲的時候還在床上躺著,六歲之前走路都不穩,現在卻能健步如飛!”肖旭嗤笑了一聲,一巴掌扇向了弟弟的腦門,咬牙道,“人是會成長的,你不懂麽?不知道成天在瞎琢磨些什麽!要真閑得無聊就別陪弟妹了,趕緊來幫我做正事。”
“沒有閑著,我在努力耕耘呐,”肖陽趕緊往後一退躲開大哥的鐵砂掌,訕笑道,“我是來找你借武舉綱要的,如娘想為她哥哥求一份。”
“崔文康麽?他倒是有栽培的價值,此外別再外傳了!”肖旭點頭應諾,親自從書架中取了一份遞給弟弟,見他被狗攆似的想逃跑,又喚了一聲,“三郎。”
“嗯?”肖陽回身站定聽他吩咐。
“你的銀鎖還戴著麽?”肖旭雙目瞟向了弟弟的胸口,見他點頭後又叮囑道,“那裏麵裝著阿娘特意為你求的護身符,必須片刻不離身,年滿二十才能取下。”
“我已經二十了,戴了它有十五年了吧?”肖陽滿臉無奈,“昨日才被如娘笑話呢,說我這把年紀了還戴個小娃娃的玩意兒。”
“虛歲二十而已還沒真正到時候,八月才能取它,記住了,”肖旭瞪了弟弟一眼,放狠話道,“敢陽奉陰違我抽死你!”
“是,是,我不敢!”肖陽連連答應逃跑似的回了自己屋,給婉如看過綱要後,他三兩下解了衣衫赤胳膊躺下,望了會兒床帳又捏住了頸項上掛著的小銀鎖。
“怎麽了?”婉如見他今日沒猴急著辦事,有些疑惑。
“無事,”肖陽唇角擠出了一個笑容,而後他突然指著自己銀鎖上刻著的小字問道,“你們崔家存有不少古籍吧?有沒有見過類似的銘文?”
“唔,我看看?”婉如挪了挪身子趴到了他胸前,就著昏暗的燭光細細瞧著,“有點像先秦石鼓文呐……啊……”
“怎麽,你認得?”肖陽見她麵色有異頓時一喜,卻見婉如搖了搖頭謊稱她不曾見過,隻覺得有些稀奇罷了。
“哦,不認識就罷了,我也隻是隨便問問而已。”他見狀也不再追問,隻滅了燈燭按部就班的開始與之卿卿我我。
沒多久,卻聽得婉如在黑暗中突然問了一句:“在家時,我不曾注意你的八字,阿陽,你是中元節出生的?”
肖陽聽到前半截時,原本還想笑她撒謊都不會,還不到一刻鍾就按奈不住透了端倪,結果婉如後半句話一出口,他就笑不出來了。
道教中的中元節也是佛家的盂蘭盆節,同時也是世人俗稱的七月半鬼節。他隻道自己是八月初一的生辰,給崔家的八字上也是這麽寫的,為何婉如會猜是中元節?
難道,和它上麵的銘文有關?肖陽下意識的捏住了胸前的小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