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說起來是我以前的一位要好的閨中密友送的,那麽多年來,看到這張畫就想起她這個人,哎,被軒兒弄不見了,才會這麽著急。”秦老夫人歎了口氣,意似解釋的說道。

墨雪瞳沒有回答,隻是衝秦老夫人微微一笑,讓墨玉把手中捧著的畫卷上,她站起身走過去,拿起畫在秦老夫人麵前展開,笑著問道:“姨祖母可是這一卷畫?”

隨著展開的畫卷,上麵洛霞的容顏,鮮亮的出現在畫麵上,映著百花,特別的顯眼,明麗,站在一邊侍候著的玉氏愣了愣,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正是這一幅,軒兒這個孩子,自己把畫送給了你還不知道,我問他的時候還一口一個想不起來,看看這心眼都不知道用哪了!”失而複得的畫,終於出現在秦老夫人麵前,秦老夫人心裏不由的暗鬆了口氣,笑罵道。

總算沒讓這幅畫流出去,這以後更是要把這畫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才是。

正想讓自己身邊的婆子卻接了話,卻被墨雪瞳下一句話給釘在那裏。

“姨祖母,這畫的是不是我娘親?”墨雪瞳抬起盈盈的美眸,意似驚奇的指著洛霞問道,“姨祖母,您看,這畫的真是太仔細了,連娘親左邊額頭上一點小小的紅色印記都畫的那麽清楚,不會是外祖母畫的吧?”

洛霞的額頭上的確有一點淡淡的印記,但是很淡,隻有一個小點,墨雪瞳還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才發現娘親額發下的這個小點,之後也沒有再注意過,但是圖上的洛霞還是幼時的模樣,額發高挑,沒有半點遮掩,所以看得到她額頭上的那個淡淡的小點,與記憶中的一般無二。

既便相貌可以說是相似的大有人在,但如果連印記也一模一樣,實在是不太可能!

秦老夫人愕了愕,順著墨雪瞳的手指方向也落在了洛霞那個不被人注意的額頭,以及額頭上一處淡,但的確存在的小印記上。

這……似乎,也不能再說是別人了!

“聽你這麽一說,好象還真有幾分象你娘親的,我之前倒是沒注意,或者是我那位閨蜜以前見過你娘,覺得可愛才畫在圖上的吧!”秦老夫人老臉如同綻開了花,笑嗬嗬的道。

“那,姨祖母這位是不是長公主?”墨雪瞳眼眸掠過秦老夫人笑的有些誇張的臉,忽然嬌俏的伸手指向下一個人,那個人隻有一個側麵,雖然隻是一個側麵,但是所有認識長公主的人都知道,這就是長公主。

“這位應當是長公主吧?”秦老夫人的目光順著墨雪瞳的手落在上麵,唇角扯了扯,一副才發現的樣子,然後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拿到畫的時候,還奇怪了一下,覺得這畫上的人似乎是見過的,現在才發現,這真的是長公主少女時代的模樣?”

“姨祖母,要不要給母親去看看,說不得母親會回憶起當時畫圖的情況,娘親己經不在,如果能知道娘親幼年時的點點滴滴,或者……我,我就不會那麽想娘親了。”墨雪瞳泫然欲泣,呆呆的看著畫中的洛霞,眼角泛起濕意,臉上露出悲傷之色。

她也算是幼年失母,看到自己娘親年幼的畫像,有這份懦慕之意也是正常!

“這……不必了吧,長公主最近一直病著,她以往和你娘交好,現在你娘沒了,這個時候讓她回憶起以往和你娘的點點滴滴,怕是對她的身子不好!”秦老夫要果斷的搖了搖頭,一副擔心長公主身體的樣子。

長公主這陣子身體的確一直不好,所以不管什麽宴會,她都沒有參加,既便是之前兩國之前帶著聯誼性質的宴會也一樣,所以彩鳳公主的宴會上,長公主就隻送了禮過來,其他皆推身子不適。

墨雪瞳去看過長公主幾次,長公主瘦的很厲害,態度也沒有之間的熱絡,有時候甚至見都沒和墨雪瞳見上麵,隻推說她在休息,讓墨雪瞳自己回去便是,當然墨雪瞳不會把這事說給秦老夫人聽。

和秦老夫人越說,她就越覺得秦老夫人似乎隱瞞什麽,她那位閨中蜜友是以往的晉王妃嗎?可為什麽這畫不是在輔國公府,反而落到了秦老夫人手裏,她和那位晉王妃的關係,比救了晉王妃的外祖母還要近一些嗎?

外祖母以合府上下的性命救了晉王妃,還收養了晉王妃的女兒,這樣的恩情還不足以托心?墨雪瞳的眼眸掃過秦老夫人的臉,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的異常,仿佛真的隻是為長公主的身體著想。

另一邊玉氏的臉不自覺的沉了下來,同樣懷疑的看了看秦老夫人,這張畫她以前沒見過,嫁到秦家那麽多年,秦老夫人這麽重視的畫她竟然沒見過,這說明什麽?更何況上麵的竟然是洛霞和長公主,那另一位是誰?

玉氏一時摸不清頭腦,隻是靜靜的往下聽下去。

“姨祖母以前沒仔細看這張畫?”墨雪瞳意似隨意的問道。

“我那位蜜友把畫放在我這裏的時候,我就隨意的看了看,便收了起來,這麽多年再沒有看過,倒是那天軒兒看到,鬧著要這張畫,我還以為是尋常的畫,就送了他,後來才發現竟然是這張。”

秦老夫人笑著解釋道,拿起桌邊的茶水喝了一口,隨意的讓人收了畫。

站在她身邊的嬤嬤把畫收攏後退了下去。

看著秦老夫人微微放鬆的神情,墨雪瞳眼底閃過一絲深幽,唇角的笑意越發的嫣然,既然秦老夫人不願意提這件事,她就先不提,水眸眨了眨,把目光投在玉氏若有所思的臉上,跟上次相比,玉氏見她的樣子越發的拘緊了,若不是墨雪瞳以前在秦府呆過,還真的以為玉氏是個呆愣的人。

“舅母,楓表哥最近在翰林院怎麽樣?”

秦玉楓現在在翰林院,平時也算清閑,聽風玨染說,他才華橫溢,很得宗文帝賞識,估計就在這陣子會出現調任,象秦玉楓這樣的年青翰林,原本不熬上個三五年不會出頭,但宗文帝實在賞識他,曾經不隻一次在風玨染麵前說起他的才華。

說他這樣的人才,如果隻是做個文職,實在是屈了才!雖然是年紀輕,但實在宰相之能,不管做什麽事,都能落到關鍵處,這是對秦玉楓的賞識,但是墨雪瞳知道帝皇心術,秦玉楓既便有才,也不可能馬上得到重用。

調任往往以平調,或者以降為主,能去一方主事,做出一番政績,再升上去,就沒有太多的阻礙了!

“多謝軒王妃掛念,聽說這幾天玉楓可能要外放,不知道離京城遠不遠,這在翰林院好好的,怎麽又要外放出去。”說起秦玉楓的事,玉氏歎了口氣,眉頭微微皺起,她是真心的覺得不適,甚至忘記了對墨雪瞳的敵意。

玉氏就秦玉楓這麽一個兒子,現在不但對他談親事,一推再推,主意大的很,現在還居然想要外放,甚至還自作主張的謀了一個缺,但是自家老爺也幫著他瞞著自己,讓玉氏很是不滿,想起自己起早摸黑為秦家操勞,到最後自己的兒子還跟自己離心離德,心裏酸楚,真心覺得難過起來。

“楓表哥己經謀好了缺?”墨雪瞳對訝然秦玉楓的動作之快,側頭嬌俏的問道。

“是的,聽老爺說,楓兒己謀的差不多了,就是到現在也不跟我說去哪裏,這看起來……不是什麽好的地方!”玉氏歎了口氣,拿帕子掩了掩眼角,意態闌珊的回答道,這父子兩個,一個兩個的全瞞著自己,哪裏會是什麽好地方。

怕是連一般普通的都算不上,可千萬不要去哪種窮山惡水的地方,邊韁也不能去,那種地方誰知道會不會打仗,這一打起來,死的人第一個就是鎮守在邊界上的地方官,想到這裏,玉氏都愁死了!

“舅母放心,楓表哥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想不到呢,總是他自己願意,也是有法子才去的,舅母你就放寬心吧!”墨雪瞳笑著寬慰玉氏道。

這話說的不但沒有解憂愁,反而讓她的眉頭更皺了幾分,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他要是讓人放得了心的,這會早就早早的成了親才是,也省得家裏老母掛念,你看看現在,到現在還是一個人,誰家過來提親也不允。”

這話說的秦老夫人也是一陣頭疼,自家這個孫兒出色是真的出色,原本還想著考中了狀元,就挑一門合適的婚事,想不到他牙關緊咬,就是不肯鬆口,隻說要先立業再成家,秦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秦玉楓是個有大主意的人。

所以既便是秦老夫人和玉氏好說歹說,也沒難讓他鬆口,這就成了這兩位心頭上的一個煩疙瘩!玉氏現在一說起,秦老夫人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自家這個孫子樣樣出色,就是這方麵不開竅。

“楓表哥不願意成親?”這事墨雪瞳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由的笑問道,上一世秦玉楓雖然也沒有成親,但是原因是因為他對墨雪敏情深一片,連玉氏派人給他訂的親都退了,這一世,墨雪瞳早己明白,不是墨雪敏利用了秦玉楓,而是秦玉楓利用了墨雪敏。

用墨雪敏來擋別人的嘴,那麽他到底為什麽不願意成親呢!

“莫不是楓表哥……心裏己有人?”遲疑的說出這個疑問,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太相信,秦玉楓那麽驚才絕豔又孤傲的人,怎麽可能會情深一片的喜歡一個人,都沒辦法可想?上一世是這樣,這一世難道也是這樣?

可是還真解釋不通,為什麽他一直不願意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