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這是一個母親想念自己的女兒,所以才把自己的三個女兒全畫在同一幅圖上,以此思念。”風玨染微微一笑,伸手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唇角帶著一絲若有所思,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放在桌麵上的畫,語氣裏帶著一絲調侃。

“你娘被畫的很仔細,這樣的神情,這麽的細致,如果沒有見過是畫不出來的。”

一句話,頓時讓墨雪瞳多日來的懷疑一下子轟然倒塌,墨雪瞳愣了愣,急在他的懷裏轉過身,急切的問道:“這樣的神情,真的隻有見過才畫得出來?”

說話間,她的聲音因為急切竟帶上了幾分顫抖。

她有種感覺,不是,她一直有種感覺,隻是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會由風玨染說出來,隻覺得真的有那種可能。

“你娘臉上的線條細膩的過份,這樣的神情更象是平時仔細觀察才看清楚的,而姑姑的側麵也畫的很生動,線條間沒有停頓,仿佛姑姑原本就給人看了一個側麵似的。”風玨染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寵溺,柔聲的答道。

側麵?長公主留的是一個側麵,什麽情況下隻看到一個側麵,而且那個側麵還如此熟練,仿佛不隻是看到一次,一朝一夕間不知描畫了多少次,所以才能一筆嗬成,當中連個斷點也沒有。

從這幅畫整體的筆法可以看出,繪畫之人功底不錯,但必竟不是繪畫名家,有些手法也是不夠熟練,但是對於畫的三個女兒,手法都熟練至此,若不是看的仔細,若不是一遍遍的描畫,又怎麽可能畫的那般熟練,細膩。

感覺到墨雪瞳瞬間的呆怔,僵硬,風玨染鳳眸中閃過一絲光芒莫辯的冷意,但隨既掩在俊美的笑容後麵。

“如果不放心,就去問問,看看是不是情況和自己想的一樣。”

“我……我……”墨雪瞳長吸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好,隻覺得有些事似乎想通,但又似乎沒想通,心頭鈍鈍的疼,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伸過顫抖的手,主動環住風玨染的健腰,把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裏。

仿佛隻有被他淡淡的體味包圍著才能讓自己心頭變暖,變的有生氣。

“無論你想做什麽,記得,我一直站在你這邊,不必害怕。”風玨染微微一笑,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不管發生什麽事,你一定要記著,我必然會到你的身邊,和你一起麵對。”

後麵那句話,雖然還是帶著笑意,墨雪瞳卻感到他不一樣的嚴肅,風玨染很少有這麽嚴謹的時候,但是現在,對於他這種全心全意的站在自己這邊的感覺,讓墨雪瞳心頭又軟又酸,根本不知道要問什麽。

是的,不管什麽時候,不管麵對什麽事情,隻要還有他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一起麵對,她就不必害怕什麽,真相或者有時候讓她難以接受,但是好在,還有他!

微微合上眼,長長的睫毛閃了閃,頭更加埋在他懷裏,從他身上汲取著自己的力量,無論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自己都不可以被打倒,真相,原本這些真相她不願意過度的深入,可以當什麽都沒有。

上一世,娘和她的下場都那麽悲慘,可是除了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輔國公府,竟然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仿佛那些人從沒有存在過,所以今生,她也不願意去追尋,縱然那個想法一直閃現在她的腦海中,她也故意選擇性的忘記!

忘記,仿佛那種若有若無的牽扯沒有存在過!

忘記,就如同還是上一世一般,什麽也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可是,真的是最好的嗎!牙齒緊緊的咬著唇角,緊閉的眼眸裏滑過一顆顆淚水,有種悲傷至絕的傷痛,娘親臨死前的詭異行為,瘋了的傻丫頭說的話,那道最後的底牌,一直沒有揭開。

“瞳兒,別難過,既然想查清楚,就去查吧!”感應到懷裏人的悲傷,風玨染伸過手來撫在她的唇角,把她緊咬著的唇角撬鬆下來,而後輕輕的撫著她唇角的一絲咬痕,一向慵懶聲音透著一絲她感應得到的溫柔。

既便是不看他,也知道他此時俊美無瑕的臉上隻有溫雅憐惜!

既便是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自己不是還有他嗎!

這種感覺突然之間從心頭冒起,就那麽執著的認定,就如同天才地荒後一直存在的一樣,有淚從眼中傾下,心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滿足,不再驚懼,不再惶惶然,無論將來如何,自這一刻,重生與此,她再無後悔!

秦,墨兩家原是通家之好,墨雪瞳雖然貴為軒王妃,卻是在秦老夫人膝下養過一段時間,所以墨雪瞳去看望秦老夫人,也是正常。

讓墨蘭帶上手上的畫,墨雪瞳帶著墨蘭,墨玉出門,坐在馬車上,想起當時的四大丫環,如今天就剩下這兩個在自己身邊,不由的心頭一陣歎惜,好在,這兩個才是真正一心一意對自己的人,想到這裏才覺得心頭放鬆了幾分。

重生一世,不管如何,這一世,她所在乎的人都好好的活著,都沒有出事,這就夠了!

車馬在秦府的門前停下,早得了信的秦老夫人和玉氏一起守在門口迎接,墨雪瞳現在的身份不同,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軒王府,再不能象以前那麽隨意。

眾人見過禮,隨著秦老夫人一起去了主院,坐定,丫環送上茶水。

“姨祖母的身體怎麽樣?上次聽軒表哥說姨祖母自打進了京城後,身體一直不太好,正巧我這裏有隻百年的人參,給姨祖母補身體用。”

墨雪瞳笑著讓墨蘭把自己的禮物送上,除了這隻百年的人參外,還帶了一些補身子的藥,俱是平時不太多見的,而且還是適合老年人,看的秦老夫人一個勁的點頭稱讚。

“軒王妃真是太客氣了,我也就隻是一些老毛病,當年在雲城的時候落下的,算不得什麽大病,用不著這許多藥材。”

“姨祖母哪來那麽多客氣,這些藥材都是我們王爺去問宮裏要的,不是什麽特別珍貴之物,就是比較適合歲數大的人溫補,我們王爺說,宮裏一向給皇上調製藥膳,用的也是這些藥材,對身體很好好處,還容易吸必。”

墨雪瞳把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盈盈一笑道。

宮裏出來的東西,怎麽還不是珍貴之物,況且連皇上也在用,那更是珍貴之中的珍貴,想不到當年結的一段善緣,竟然有這麽好的結果,秦老夫人臉上笑開了花,幸好當年自己還算公正,一再的叮囑下人不許欺負她。

雖然後來也出了些事,這當然是因為玉氏在裏麵攪風攪雨。

想到這裏不由的看了看站在一邊,顯得客氣卻有些疏離的玉氏,心中有些不悅,怎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敢搭長輩的譜,也不看看眼前的墨雪瞳早己不是當初那個無人照顧的小孤女。

堂堂超品的王妃,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的王妃,這樣的身份,放在那裏都是高人一等的,特別聽說這位軒王自打成親後,行為越來越有規矩,再不是以前那個風流沒行的浪蕩子的模樣,現在還在朝堂上幫著皇上做事。

連自己那個一向挑剔的兒子,有時候也會私下裏讚歎不己,說軒王爺可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皇上因此對墨雪瞳讚譽有加,算起來這也是墨雪瞳的福氣,有誰會想到,當時被扔在雲城,苦巴巴的一個病弱弱的小孤女,會有這樣的一個福份。

也幸好當時自己是存了一個心的。

“軒王妃真是有心了!”秦老夫人一邊暗自慶幸,一邊笑著客氣道。

“姨祖母是不是在找一幅畫?”墨雪瞳見秦老夫人心情不錯,話風忽然一轉,水眸抬起落在秦老夫人身上,不動以的細致觀察著她。

“畫?”秦老夫人一愣,但隨既想了起來,瞪眼怒道,“對,對,是的,我是有一幅圖,被玉軒那個小兔崽子給弄沒了,把畫借走,說是要看一下,誰知道給放哪了也不知道,這幾天問他要,說在找,可到現在也沒有找回來,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說起這事,秦老夫人的確一肚子怒火,原本隻說看到這張畫的時候,秦玉軒起了好奇心,說有些象墨雪瞳,就借去看了看,誰知道這一借去就遙遙無期了,隻說似乎放在什麽地方,又說好象送人了,反正一時之間弄不清楚,的等她想明白了才是,氣的秦老夫人拿拐杖給了他幾杖。

“軒王妃,怎麽知道這件事的?”站在一邊的玉氏眼神閃爍了一下,忽爾問道。

“姨祖母,舅母,這事還真怪不得軒表哥,原本就是我在軒表哥那裏看到這畫,覺得好,就拿去看看,當時軒表哥在翻自己的書,也就沒在意,直說送給我就是,然後我就拿走了,到最近有一次軒表哥來府上才知道,這竟然是姨祖母的,而姨祖母又一直在找這張畫,所以今天特地把畫給送來,姨祖母,真不知道這畫對姨祖母這麽重要,連軒表哥都舍得打一頓。”

墨雪瞳笑著調侃道。

秦府的人都知道秦老夫人對這個小孫子是疼到心裏去了,平時不說打了,連一句重的也不會罵,這次居然用上拐杖,可見那畫對秦老夫人是真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