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那您是真的要去普光寺?”墨玉也聽出些門道,關切的急問道。

“去,當然要去,不去怎麽可以發現到底是誰設計了我,燕王殿下這是打算做什麽呢?想通過我對付王爺?”墨雪瞳端起手邊的茶,聲音微輕,意似自言自語,唇角的笑容清冷了下來。

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不管這個男人是誰,總和燕王有逃脫不了的關係,燕王府並禁製,能進得了燕王府的就那麽幾個人,墨雪瓊深鎖在燕王府,並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得到的,隻有燕王的至親親信才有這個可能。

所以,這些人中,她甚至己隱隱猜測到這個人是誰,想不到他還真是直執的讓人討厭。

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他了,上一世,自己的死和他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總起說,並沒有直接聯係,這一世,怎麽就沾上來不依不饒的,似乎象狗皮膏藥,揭不下來。

但問題是狗皮膏藥,還是曾經沾過的,她跟那人真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關係。

“王妃,您去的時候一定要帶上墨葉和墨風,另外還得讓王爺再給你派幾個人,否則奴婢真的不放心。”雖然明知道墨雪瞳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墨蘭擔憂的道。

這次墨雪瞳沒有拒絕:“墨蘭,你一會去跟風越要幾個人,就說我明天要用,再讓他準備一輛馬車,不需要太大,就普通官眷的既可,上麵不要有軒王府的標記,明兒我們也去普光寺拜拜佛。”

既然墨雪瓊“千請,萬請”的想請她去,她當然得好好準備一下。

“是,那,要不要告訴王爺一聲?”墨蘭應了一聲,走到門口遲疑了一下問道。

“不需要,王爺這幾天在忙宮裏的修餌事情,那位尚書大人三不五時的找他,就不讓他操心了,反正明天我早有打算,壞不了事。”墨雪瞳心知風玨染必然會知道的,但還是選擇不說,反正這事不大,他會相信自己處理得過來的。

現在皇宮裏不比以前,以前皇上是一門心思對風玨染好,幾乎是早早的認同了風玨染,但是現在有了昭妃,據說這位酷似嫻妃的昭妃娘娘可是很得寵,十幾年如一日,誰知道宗文帝是怎麽想的。

保不準那位居心不良的昭妃,又鬧出些什麽妖娥子來,風玨染雖然腹黑,在宮裏也有一些人手,但是想鬥得過在宮裏風頭正旺的昭妃,也得花些心思,況且還有那幾位王爺在一邊虎視眈眈,具心不良,他的每一步都需要極其小心才是。

這個時候,她當然應當處理她因自己帶來的麻煩事,免得帶累風玨染。

風玨染既然選擇了這麽一條路,而自己當然應當毫無保留的幫助他整頓這些女子間瑣碎的事情,男主外,女主內,她知道他會毫無保留的護著自己,但是自己又怎能看他獨自艱難,夫妻之道,貴在同心!

而現在,墨雪瓊,也真到了必須要處理的時候了!

再不處理,墨雪瓊就成了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暴發出來的大禍害,她雖然進的是燕王府,但是和自己的血緣關係卻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還有父親,父親雖然現在不喜她,但真到了最後的時刻,父親真的忍心處理了她,如果不忍心呢?以墨雪瓊的心性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麽禍害人的事,索性在禍害還沒有形成的時候,快速的下手除去。

燕王府去普光寺進香的軒駕起的很早,大熱的天,早晨行路還算涼爽,墨雪瓊被墨豔從被子裏叫起,匆匆梳洗了一番,就穿著清淡的青色衣裙,戴上麵紗,來到側門。

那種衣色一向是她最不喜歡的,以往她在墨府的時候最喜歡穿那種豔麗奪目的顏色,隻是現在她既沒權利決定自己的衣著,又沒能力為自己做那些亮彩的錦衣,她進府的時候,是被一頂小轎突然抬進府的,除了自己身上穿戴的再無長物。

而後墨化文把兩個丫環送來,卻沒有給她任何財物,隻讓墨豔跟她說從此好自為之,自生自滅。

晴姨娘倒是讓兩個丫環把她攢的私房錢偷偷的帶給了她一些,但是這是王府,多的是手眼高的人,她一個小小的姨娘存下的私房錢可以打發多少個下人,這一天天下來,她手頭上的積蓄早就沒了。

風玨磊是極不待見她的,她的存在就象是在嗤笑他計謀的失敗,這一次他敗的一敗塗地,不但沒能把墨雪瞳如何,而且還搭上了自己,讓宗文帝對他下了嚴厲的禁足令,而且至今沒有說期限。

這種羞辱,讓風玨磊極其討厭墨雪瓊,下意識的把失敗的根由歸結到墨雪瞳身上,若不是墨雪瓊無能,這事怎麽會弄到這種程度。

所以既便是墨雪瓊臉麵無傷,也不可能得寵!•

尢月娥又是個極嫉忌的,一進府,就把她和王秀秀關在內院一角,平時極是冷落她。

府裏兩個正真的主子都不待見,再加上臉麵受傷,再不可能得寵,身邊的錢財用完後,就沒有下人給她好臉色看了,墨雪瓊在燕王府的日子,的確是極不順心的,特別是那次,她被個通房丫環推倒,去找風玨磊哭訴,外麵下著大雨,她跪在雨裏,風玨磊愣是連麵也沒見她。

直接讓侍衛把她拖出去,扔在一邊,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她是對風玨磊是真的死心了!

“咦,那不是墨側妃,她怎麽也來了?”側門處有人看到墨雪瓊出來,立時指指點點。

她和王秀秀的進府本就是醜聞,一個懷了身孕失了節進來的,一個劃傷了臉醜成那樣還作怪,實在是這燕王府的兩個笑話。

現在王秀秀沒了,眾人關注的當然隻有她這個墨側妃了,一個連皇家度碟也沒上的側妃,說起來,還真幾個人沒人承認。

“什麽側妃,就是一個妾室,還真當自己是皇上親賜的側妃娘娘不成。”有丫環尖刻的撇撇嘴,這聲音不低,足以讓墨雪瓊聽見。

墨雪瓊深吸了口氣,伸手拉住臉帶怒意的墨嬌,低低的道:“不要惹事!”

“可是小姐,這些奴婢……”墨嬌恨聲的道,既然這府裏沒人承認小姐的身份,墨嬌覺得自己也不必稱呼小姐為側妃,反正這不是墨府,不用為了怕三小姐欺負自家小姐,故意稱呼側妃給自家小姐臉上貼金。

“鬧什麽,還想給小姐惹事不成!”身邊傳來墨豔低低的喝斥聲。

墨嬌馬上不說話了,她比墨豔小了一歲,一向以墨豔的馬首是瞻,見墨豔冷了臉,當下不敢再說什麽,隻憤憤的狠瞪了方才說墨雪瓊閑話的丫頭一眼。

馬車己經準備妥當,尤月娥和風玨磊自然在最前麵那輛華麗如雲的馬車上,後麵幾輛馬車則顯得小而普通,全是統一的定製,不大的馬車跟普通官宦人家一般,若不是在馬車的角落上有著燕王府的標誌,還真看不出這是誰家的。

墨雪瓊乘坐的當然是這種最不起眼的小馬車,而且因為這位跟風玨磊進香的侍妾多,墨雪瞳連這種小車單獨的一輛也沒有,要和一位府裏的妾室夫人同馬車。

墨豔扶著墨雪瓊走過去,掀起簾子,還沒上馬車就聽得一聲尖尖的嘲弄聲,坐在裏麵的正是風玨磊的一位夫人,此時張著嬌媚的眼眸,斜睨著她,頗有幾分傲驕的意思在內:“喲,還真是墨側妃,側妃娘娘這回是怎麽回事,跟我們這些人擠在一處,難不成皇上把你賜給王爺的時候,沒給你賜輛馬車下來,堂堂的側妃,可真是可憐啊!”

這話說的極是無禮,直接就是打墨雪瓊的臉,要照在墨府的時候,墨雪瓊早就不管不顧的衝上去了,但是在楚王府生活了幾個月,她再有棱角也己被磨圓滑了,雖然眼底閃過一絲恨惱,但臉上卻不顯,淡淡的道。

“王爺讓妾身跟你擠一輛車,李夫人,莫不是你有意見?”墨雪瓊掩起眸底的怒意淡淡的道。

“王爺讓你和本夫人坐一輛車?哦,莫不是你什麽時候見過王爺了不成?真難為你,容顏都成這樣了,還想著王爺,心心念念的想見王爺,聽說那天王爺可是讓人把你扔出去的,都這樣了還不死,墨雪瓊,你的生命力可真頑強。”

李夫人眯起嫵媚的杏眼,繼續嘲諷道。

雨夜發生的事,使墨雪瞳重新成為燕王妃新一輪的醜聞。

王府內都在傳言,都毀容了,還想著讓王爺垂憐,墨雪瓊的無恥己到了極點。

“你……”被一個下賤出身的戲子嗤笑,墨雪瓊的憤怒有些壓不住,眼色一厲,怒道。

“怎麽,被說中心事了?可憐啊,既便墨側妃想要為王爺奉獻,也得看王爺惡不惡心,看看這臉,嘖嘖嘖,就算是府裏最下賤的小廝也不會要你的,墨雪瓊,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見擊中墨雪瓊的疼處,王夫人越發得意,忽爾伸過手一把扯下墨雪瓊的紗巾。

“啊”紗巾突然落下,那張醜死的形中厲鬼一般的臉露了出來,車子裏有幾個膽小的丫環不由的驚叫出聲。

“看看,看看,都這個樣子了,還出來嚇人,墨雪瓊,我要是你,要就找個繩吊死了了事,那還會活著丟人現眼。”李夫人稍稍驚愕過後,更加毫不留情的冷言刻薄。

這輛車本就她一個人,她還在高興王爺終於高看她一眼,方才還在其他幾位夫人麵前驕傲了一把,抬頭挺胸的過來,想不到才上來竟然來了這個醜八怪,跟個醜八怪在同一輛車裏,這怎麽不叫風頭正健的李夫人心裏又恨又惱,一口惡氣就全吐在墨雪瓊身上。

要是叫別的夫人知道她和墨雪瓊在一輛車裏,她這以後那還能抬得起頭來,故爾她現在怎麽毒的話就怎麽說。

墨雪瓊氣的手指發抖,臉色青紅一陣,又是羞又是恨,臉上的幾道疤痕扭屈,越發的猙獰難看,眼眸狠毒的盯著李夫人,此時的形貌,竟似是惡鬼要吃人一般:“你再說一遍試試。”

墨雪瓊手指著李夫人,若不是還有一分理智,這時候早己發作,眸底濃濃的陰毒,直指李夫人。

李夫人起初倒是真被墨雪瓊的聲勢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才發現自己竟然勢弱,被一個醜八怪壓的連話也說不出來,這下李夫人羞惱起來,當下撒起潑來,一把把墨雪瓊推開,墨雪瓊正站在車門口,欲上不上的時候,那經得起她這麽猛力一推。

身子直接從車轅上倒下來,墨豔,墨嬌來不及拉住她,重重的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一時連下頷都磕破了。

這次聲響有些大,一些上了車的和沒有上車的人全好奇的看過來,正看到墨雪瓊一臉狼狽的從地上爬起,醜惡的臉上還掛著幾根雜草,額頭上磕了一個口子,有血流出來,先是愕然,然後是哄堂大笑。

墨雪瓊現在的這個樣子,極是可愛,特別是頭發上的幾根草,還隨著她茫然的起身,直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