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珞之所以會有大事化小的想法,是因為在這麽多的事情發生之後,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事背後,有著幾雙手在極為默契的推波助瀾。
石仲在目前階段將事情鬧大,並不符合其本身的利益,而雙方的較勁之下,其犧牲的,可能隻會是石愷本人。
他能夠想到這一點,稍稍提醒之下,石仲自然也是可以想到的,但是這話,並不需要說的太明白。石仲,也是承受不了更多的打擊了。
當然,一時的示弱,並不等於永遠的示弱,一旦有機會,陳珞將會毫不留餘地的進行反撲的,但是眼下中海風起雲湧,關鍵點其實並不是在石愷的身上,而是在於石氏以及韓家。陳珞實在是沒太多的精力浪費在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上。
……
中海市南城。
這裏有一排被廢棄的工廠廠房,廠房後麵不遠,有幾間低矮的民房,這些民房原先是給工人們住的,現在工廠廢棄不用了,工人們也就全部都搬走。
民房有些年頭了,非常的破敗,民房外麵,雜草叢生,隨處可見白色垃圾,偶爾有一兩天流浪狗在這裏徘徊,除此之外,再也見不到其他的人影。
其中的一間民房裏麵,容顏姣好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髒的分不清楚顏色的地板上,散落著幾件衣褲,旁邊的角落裏,是一個小的垃圾桶,垃圾桶裏扔著泡麵盒,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那些泡麵盒隱隱發出刺鼻的臭味,使得房間裏的空氣極為渾濁。
女人全然不在意這些,她小心的從床頭翻出針管,然後找出一盒小型的**,慢慢的抽滿,脫掉自己的外衣,任憑胸前的兩隻大白兔跳出來,然後,輕輕的拍打著手臂,放鬆神經,慢慢的將針管插~入,一點一點的推入。
全部打完之後,女人蒼白的臉上終於恢複了一點血色,她滿足的深呼吸一口氣,臉上有了燦爛的笑容。
女人將針管隨手扔在垃圾桶裏,起身下床去翻吃的,房間裏除了幾桶泡麵之外再無其他的東西,女人也不介意,拿過一盒就要泡麵。
房門,就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麵踹開,女人聽見動靜,本能的扔掉手裏的泡麵就要跑,沒跑幾步,就被一個高大的人影拖住了手臂,狠狠的甩在了床上。
女人滾落在床上,趕緊撿起床單披在自己的身上,一臉惶恐的看著來人,陳珞從外麵走進來,呼吸著房間裏麵難聞的味道,再看一眼那個女人,眉頭猛的一皺,朝她道:“席琳,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席琳認清楚來人,臉色陡然大變,她顫聲道:“陳少,我什麽也沒做,我真的什麽也沒做。”
來人正是陳珞和虎子,陳珞是按照關淩所給的地址尋找過來的,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番場景,看席琳這樣子,明顯是在吸毒。
這個平素容顏姣好,衣著光鮮的女人,竟是有這樣的一麵,這讓陳珞很是意外,卻也隨之釋然,因為每件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席琳如果不自甘墮落的話,跟在石愷身邊,其實已經是絕大多數的女人,難以企及的一個高度。
席琳被帶了出來,事情也很快問清楚。
席琳吸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還是在認識石愷之前的事情,認識石愷之後,她迅速搭上石愷,並且想辦法從石愷那裏要錢。
但是石愷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花花大少,石愷有自己的打算,並不會平白無故的給錢,要的隻是她的身體。
席琳因為這一點暗中生恨,但是表麵上她掩飾的極好,外人絲毫看不出來,直到前一段時間,席琳偶然得到一筆錢,然後有人讓她給石愷製造一點麻煩,席琳原本不願意,但是抗拒不了金錢的誘惑,再加上她也認為,以石愷的能量,製造一點小麻煩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事,然後才有了在酒吧裏發生的那一幕。
隻是讓陳珞覺得可惜的是,席琳對絕大部分的事情都不知情,她並不知道給她錢的人是誰,連名字都不知道,再加上因為石愷被抓了進去,她知道事情鬧大了,這才是變得害怕起來。
事情在問清楚之後相當的簡單,席琳這種人,絲毫沒有讓人同情之處,陳珞還是打算交給石仲去處理。
不過隨著這兩件事情的解決,所收效到的效果並沒有陳珞想象中的那麽好,這也是讓他失望不已。
但是陳珞也知道,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也是差不多了,某些人如果足夠聰明的話,就會知道,事情如果繼續往下鬧的話,隻會讓大家都不好看,也應該是收手的時候了。
事實一如陳珞所想的這樣子,坐車回城的時候,陳珞接到石仲打來的電話,說是醫院裏的病人醒了,除了身體略微不適之外,並無其他嚴重的後果。
石仲的語氣很是興奮,陳珞趁機將找著席琳的消息說了說,並告訴石仲,如果有需要的話,席琳可以出庭作證。
石仲等的就是陳珞這句話,他一連向陳珞說了幾句謝謝,掛斷電話,無比的唏噓。
電話掛斷之後,站在石仲身邊的包弋陽笑著問道:“陳少?”
石仲點了點頭:“這次多虧了他,包少,也謝謝你請來的專家,晚上務必賞臉一起吃頓飯。”
包弋陽笑道:“我看看有沒有時間。”
石仲察言觀色,立即道:“陳少也會來。”
包弋陽想了想,答應下來:“到時候給我電話,我先走了。”
說著,包弋陽就是帶人走了。
包弋陽做這些事情,是權衡了很久的一個結果,雖然他希望石氏倒黴,也希望陳珞倒黴,但是他並不想被人利用,也不想為他人做嫁衣裳。
但是他本人卻並不是多麽高尚的人,做了好事,當然是要留名的,這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要讓陳珞看到,他清楚的知道,以陳珞的聰明,在得知他所做的這些事情之後會有如何一個決斷。
他本就不是為了石仲而來的,這一點一直都很清楚,石仲也知道,所以石仲才會說出那樣的一句話來,石仲也並無什麽不甘心的,因為這些事情,本來就是陳珞的功勞。他倚重陳珞太多太多。
病人既然醒來,且無大礙,事情便是變得好辦許多,隱隱有峰回路轉的趨勢。陳珞於是讓虎子直接開車去醫院和石仲碰麵。
有一點陳珞很清楚,雖然找到了席琳,但是其實席琳並不是什麽關鍵性的人物,就算是席琳最終願意出庭作證,她的證詞的效力也不會很大,而且她所做的這些事情,連量刑的標準都還沒達到,所能產生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車子到了醫院門口,就見石仲在那裏等著,好幾天的愁眉苦臉之後,石仲的臉上罕見的有了一絲笑容。
陳珞下車迎上去,說了句恭喜。
石仲笑道:“這都是你的功勞,我們石家欠你的。”
“也不能這麽說,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占你們的便宜,也是時候做一點事情了,還好,事情並沒有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石仲聽的這話,便是將包弋陽來過的消息說了一下,陳珞眉頭微皺:“他來做什麽?”
石仲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陳珞聽的心中疑惑叢生,要知道石愷出事之後,陳珞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包弋陽,因為他來中海之後就是和包弋陽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包弋陽有做這些事情的動機。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隻怕是未必了,因為如若真的是包弋陽所為的話,他實在沒必要在最後的關頭畫蛇添足,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這也不是包弋陽的風格。
陳珞心裏想,難道是自己的懷疑出錯,這些事情,其實和包弋陽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有人在利用他和包弋陽之間的關係惡意製造矛盾,那麽此次事情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就是其他的人,是何向晚?是溫少宇?還是其他的人……何向晚第一個被陳珞排除在外,他知道自己雖然和何向晚之間有矛盾,但是以何向晚的驕傲,應該不至於做這麽下作的事情,但是要說是溫少宇的話,其實也不能很肯定,因為這麽一點小打小鬧,和溫少宇在中海市所圖比較起來,太過微不足道,那麽,就真的是其他的人了,想著這一點,陳珞的心神就是微微一凜……因為如果這個推論成立的話,那麽站在背後推波助瀾的那人,心機和城府未免太深。
而有了外來勢力介入中海,卻全無一個人察覺,這未免太過令人吃驚,中海市的水,難道當真已經深不可測到這種地步?
另外,讓陳珞鬱悶的是,他連對方是誰都還不知道,就是被人在背後給陰了一把,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當然,陳珞也知道,或許經過此事之後,他與包弋陽之間的合作意向,應該是可以達成一部分了,因為他們兩個,有了共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