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珞按照事先的約定,和那對極品夫妻在醫院旁邊的小胡同見麵。
這對極品夫妻在吃了陳珞給的所謂的毒藥之後,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偏偏又不敢去醫院,隻能將這事當做是這一輩子做壞事以來的報應。
隻是二人也並非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壞事做過,但是謀財害命之類的則不至於,而陳珞這一手,對他們二人而言,雖然是報應,但是這報應也太過慘重了點。
這才兩天時間而已,夫妻二人便是變得蓬頭垢麵,麵如菜色,比街邊的乞丐還不如,見著陳珞的時候,夫妻二人兩眼淚汪汪的,差點沒給陳珞跪下。
“壯士,壯士……”男人張著開裂的嘴唇,隻能說出這兩個字,又是激動又是害怕。
女人的膽子稍微大一點,向陳珞道:“我們都來了,你就給我們解藥吧,我們真的快要死了。”說著,女人就是咳嗽了兩聲,臉色愈發難看。
陳珞看二人一眼,淡淡的道:“先將事情辦好再說吧。”
女人就是急了:“是不是沒有解藥啊,我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怎麽,你不相信我?”陳珞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女人身體輕顫,趕緊搖頭,陳珞冷哼一聲,當先朝那個路口方向走去,夫妻二人相視一眼,拖著沉重的步子跟在陳珞的身後。
陳珞的眼角餘光偶爾往後一瞥,見夫妻二人互相攙扶著,佝僂著腰,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麵色如灰……他並不是沒同情心的人,但是濫用同情心則不是好事,這夫妻二人,本身的所作所為,亦是沒有絲毫值得同情之處……所以,對他而言,做事做好本分就好,多餘的事情,他並不想管。
十來分鍾之後,三人出現在路口邊上,陳珞吩咐了幾句,轉身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小賣部假裝買煙。
夫妻二人攙扶著站在路口,互相咬著耳朵說話。
女人道:“你說他要是不守信用,不給我們解毒藥怎麽辦。”
男人一咬牙:“那我們和他拚了。”
女人耷拉著張麻子臉道:“拚,怎麽拚?他手裏有槍啊。”
男人立即變成了呆鵝,壓低聲音對女人道:“你說他到底是什麽人呢,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就是死的越快,我還沒活夠呢。”女人連連搖頭。
男人認同,低歎一口氣:“隻希望他能信守承諾吧,不然我們就是真的完蛋了,我想好了,隻要能夠躲過這一劫,我今後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去照顧我們受傷的兒子。”
女人聽的這話,嘴唇微微張開,有些話要說,卻是說不出來,最終,她將身體輕輕的靠在男人的懷裏,低喃道:“我也是,我以後對你好一輩子。”
男人從未見自己的老婆如此的溫柔過,心頭一陣激蕩,哆嗦著,將女人抱住,心裏頭,卻是翻起了萬千波濤,但是他也在心裏麵決定,往事不再追究,不管這個女人以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給他戴過多少綠帽子,隻要她是真的回心轉意了,他就會一心一意的對她好。
特殊時機,患難見真情,夫妻二人竟是有了洗心革命重新做人的想法,要是陳珞知道這一點的話,一定會相當的欣慰。
陳珞並不知道,他就坐在小賣部裏吸煙,眼睛一直看著路麵上的情況,在馬路的對麵停靠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虎子和小軍都在裏麵,一旦有特殊情況的話,二人都會立即跑來支援,這個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隻等著那人出現了。
等了好一會,就在陳珞以為那人不會出現的時候,一陣車子的引擎聲響起,路口,一輛黑色轎車,快速的行駛過來,就在夫妻二人身邊停下。
夫妻二人麵色一喜,趕緊走上前去,女人正要說話,車門忽然打開,一個蒙麵人從裏麵衝出來,抓起手裏的棒球棍朝著夫妻二人就打。
夫妻二人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是被打的頭破血流,歪倒在地上,陳珞看的眼睛噴火,大步跑了過來,與此同時,馬路對麵的虎子也是衝下車,朝這邊快速衝來。
二人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那人發現有人的時候,立即扔掉棒球棍,上了車子,車子即時啟動,冒著滾滾濃煙往前方開去,小軍見狀,開車便追,虎子這邊,抓起地上的一塊板磚,大步追了幾步,然後吐氣開聲,手裏的板磚,高高拋起,劃過一道驚豔的拋物線,甩出去二十來米,正中那輛黑色轎車的後排玻璃上,轟的一聲炸開,那車內的人受驚之下,車頭一歪,撞向路邊的一顆老樹上,熄火,停了下來。
虎子如猛虎下山一般,跑了過去,將車內的二人老鷹捉小雞一般的提了出來。
這一幕發生的很快,不過是一分鍾之內的事情,虎子跑過去的時候,那二人已經被撞了個七葷八素,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了。
虎子扯下其中一個頭上的襪子,看一眼,朝陳珞招了招手,陳珞跑過去,拿起手裏的相機拍了兩張照片,然後打電話報警。
他隻是來尋找相關的線索的,他並不是執法者,而且在中海,太過越俎代庖的話,隻會留下非議,對在並無任何好處。
拍照之後,陳珞招呼虎子離開,一起上了小軍的車子,至於那對極品夫妻,被人打,也算是罪有應得吧,所謂的毒藥,等到他們去醫院一檢查,就會知道其實什麽事情都沒有。
……
沒有時間休息,立即讓小軍開車去紅石大廈,陳珞和石仲見麵,順便將相機交給石仲。
在茫茫中海,他要尋找一個人是極為困難的,交給石仲,則是會相對簡單許多。
陳珞抽了一口煙,對石仲道:“這條線索或許有用,也或許沒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你都要查查。”
石仲點點頭,感激的道:“陳珞,辛苦你了。”
陳珞笑著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石氏發生的事情,本身也和我脫離不了幹係。”頓了頓他接著道:“醫院那人現在怎麽樣了?”
石仲歎氣:“情況不是太妙,很快就七十二小時要過去了,估計很難醒來,很麻煩啊。”
“律師方麵呢?”
“一直在努力交涉,但是另外的人則是咬著牙說是蓄意傷人,並不肯鬆口,給多少錢都不肯。”
陳珞眉頭微皺:“為什麽要給錢,這豈不是示弱。”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石仲很無奈,他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他現在也老了,偌大的家業,將來可都是要交給石愷的,要是石愷因此被弄了進去,將來就算是出來,對石氏也是一種無形的信譽損害。
陳珞想了想道:“我覺得,其實你的著力點不必放在那五個人的身上,不如順藤摸瓜往後麵查一查,或許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石仲苦笑:“我豈會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很難,他們幾個人並無大的問題,而且他們去酒吧玩然後不小心鬧事,邏輯上也是說的過去的,很難查出破綻,或許,所有的線索,都在那個席琳的身上了。”
“未必!”陳珞並不認同,“按照你所說的,這幾個人沒問題,席琳那裏,估計也很難找出什麽問題,沒有人會傻到這麽容易暴露什麽。”
“那該怎麽辦?”石仲又是著急了。
陳珞想了想道:“具體是什麽情況現在還很難說,但是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這件事情,你是想鬧大,還是想盡快收場。”
“有什麽區別嗎?”石仲問。
“鬧大,自然指的是將所有的涉事人員全部都找出來,承擔相應的責任,不過這一點很難,而盡快收場,則是指平安的將石愷弄出來,不了了之,這一點,或許容易許多。”
石仲猶豫了一下,歎息道:“我現在是什麽辦法都沒了,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說出這樣的話,對這位老人而言是相當的不容易的,陳珞有看到這句話一出,石仲身上再無一絲的銳氣,一下子,似是蒼老了好幾分。
這位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一輩子的老人,臨老,竟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到這種份上,幾乎連自己的兒子都要保不住,這是何等心酸的一件事情。
陳珞聽的石仲這話,輕輕點頭:“我知道了,放心,我會盡快處理好的,石愷最終一定會沒事。”
石仲嘴唇哆嗦的說句謝謝,然後低下頭去,沉默,一口一口的抽著煙,煙霧繚繞之下,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麽,也或許他什麽也沒想。但是此等心情,卻是說不出的複雜。
陳珞有心安慰兩句,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此時,石仲最需要的,並不是安慰,他想要的,是一個卓有成效的結果,他需要石愷早點回來,其他的,其實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