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萍水相逢終離別
能哭出來，和哭不出來，應該就是孩子和大人的區別了吧！可是，艾九似乎忘了她本身也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算是加上穿越前的那一世，她那時也不過是二十出頭。在那個時代，二十出頭，才是剛剛接觸社會的年紀，依然是沒有經曆過什麽生活的滄桑，就如同這個時代的十三四歲！
這件事的結局是沒有什麽特別，少年哭累了之後慢慢的睡著了，趴在艾九的肩頭，睡得不是很安穩，時不時的會動一下，嘴裏也念念有詞，聲音很小，讓人聽不清。
不過，艾九還是聽見了“小軒”“小影”，無聲地笑了笑，這孩子，在夢裏邊還放不下弟弟妹妹呢！
“如果你不是隻有十五歲，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曾經生過孩子！”輕輕地將那孩子從艾九身上接過去，放到床上，轉過身來，看著一臉慈祥的艾九，橋夜禹忍不住開始拿她打趣。
“唉！說不定還真有那個可能！你要知道，我可是什麽都忘記了，說不定在失憶之前還真有可能做過什麽不合常理的事！我一直都有種強烈的感覺！”似乎是怕橋夜禹不信似的，艾九趕緊又開始進行推理證明，“還記得不，上次在白奇他們那裏，我在街道上看著一個母親抱著一個小孩子，然後我腦袋裏邊竟然也出現了類似的場景，隻不過是人換成了我和一個很可愛的小子。我還一直很奇怪，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能想得通了！說不定，還真有這種可能！我怎麽之前都沒有想到呢？”
“得了！見好就收吧！還是早點兒睡吧！呃，對了，你的床被這小子睡了，你還是去我的房間睡吧！”
不去理會艾九的胡言亂語，橋夜禹打了哈欠，走到桌邊，看著艾九有些疲倦的神色，想讓她去睡覺，突然又想起來艾九的床被那小子給占了。
“嗯，我去睡會兒！實在太冷了！你也休息會兒吧，那孩子占不了多大空間的！”
艾九也沒有任何推脫，已經四更天了，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該亮了。都說黎明前的夜最黑暗，看來是有些道理的。這個時間的天格外的冷，讓人有種想把棉被裹在身上的衝動。
打了個哆嗦，艾九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孩子，對著哈欠連天的橋夜禹交代了幾句，就直接奔隔壁而去，應該說是奔隔壁的床而去。
第二天，等到艾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看了看天色，艾九對自己的早起表示很滿意，要知道她可是天快亮了的時候才睡的，到現在也沒過多久，已經打破了她的最低睡眠時間的極限了。如果不是擔心那孩子，她估計這會兒還在夢周公呢！
梳洗好，到了隔壁，竟然發現一個人都沒有，那個小孩子不見了蹤影，橋夜禹也是，被子倒是疊的整整齊齊的。艾九有些疑惑，橋夜禹不會是趁著她睡著了，偷偷地將那孩子給處理了，啊，不會是給送衙門了吧？！
那孩子還那麽小，而且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昨天應該是第一次，要是被送到衙門，估計這一輩子就毀了！想著各種可能，艾九越想越覺得擔心，快步走出房外。
“那個，你叫什麽名字？”本來想問那個一大早就站在她門口的侍衛一些問題，卻在張口的一瞬間，忽然想起來不知道這位侍衛大哥的名字，隻能悻悻的換了話題。
“主子有什麽事直接吩咐便可。”那侍衛也沒有想到艾九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一時之間有些怔忪，不過職業本能讓他立即很好的處理了這一突**況。
“哦，這樣啊……那個，橋夜禹去哪兒了？還有那個孩子怎麽也不見了？他們是不是一塊兒出去了？”本來想問橋夜禹把那孩子怎麽了，但轉念一想，對著人家屬下問這種問題似乎是不太厚道，便換了個稍微含蓄點兒的問法。
“我們回來了！”
就在那侍衛無限糾結該怎麽回答的時候，橋夜禹帶著那個少年走進了院門，上了樓來。
“怎麽？這是在擔心我的安全嗎？真是受寵若驚呀！嗬嗬！”看著艾九有些著急的神色，橋夜禹心情大好，開始調侃道。
“嗯！擔心你就這麽跑了，把我一個人扔這兒！”雖然話是對著橋夜禹說的，但是艾九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他身上，而是看著他身邊的少年，那個有著一雙純淨明眸的少年。
少年身上不再是昨天的那套破舊的夜行衣，而是一件非常樸素的素淨袍子，頭發束了起來，沒有加冠，畢竟還沒有到加冠的年紀。如意料之中的素淨的麵孔，皮膚有些黑，但是卻滿滿透著一股足足的精氣神兒。
“果然是英雄少年，這孩子要是能夠好好培養，以後一定能有所作為！你說，是不是？”看著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拽著衣角，艾九笑了笑，對著旁邊的橋夜禹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放心吧，你擔心的不會發生。你還是多照顧你自己吧！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天天就喜歡瞎操心！身上又不疼了是吧？！”
不是不知道某人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不就是怕他會把這孩子給送官府嗎？！他又不是什麽鐵石心腸的人，而且他也知道這孩子沒什麽惡意，隻不過是受人指使罷了。
不過都已經解決了，看來，那邊的也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派了一些小嘍囉，沒什麽影響。
“已經沒事了嗎？嘿嘿，那就好！有什麽話還是進屋再說吧！”得到了橋夜禹的保證，艾九立馬轉移了視線，微微彎著腰，看著有些窘迫的少年，牽起他的手，往屋裏走去。
“哎呀，差別待遇不要這麽明顯好不好？我也還小，你也牽著我的手吧！”
有些賴皮似的將手伸過去，想要得到公平待遇的橋夜禹，在艾九那一拳頭過來之前適時地收回了手。卻依舊是死皮賴臉的跟在他們身後，哼哼唧唧的喋喋不休。
看著自家主子那副模樣，身後站著的已經快要風化了的侍衛，隻能默默地擦了擦額頭的黑線，表示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所以說，你已經把什麽事情都處理好了？！”聽完橋夜禹的話，艾九忽然覺得自己太懶惰了，之前老道這麽說她的時候，她還沒什麽感覺，現在仔細想想，果然說的是有道理的。怪不得道觀的香火不弱！
“嗯！都已經處理好了。不是什麽大事，而且，對方應該是沒有什麽惡意的，都已經將這小子的弟弟妹妹安排好了，給一對沒有子嗣的夫妻做樣子。那夫妻省吃儉用，雖然算不上有多富裕，卻也還算殷實！”
橋夜禹端著茶杯，喝了幾口茶水，潤了潤嗓子。他一大早就醒了，一睜眼就看見那孩子坐在床邊默默地看著他。然後想著也沒什麽事，所以索性就先把有些該處理的事給先處理了，還要盡早趕路呢！
如果早上那個小子不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沒有動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多管閑事的！隻能說，這小子真是挺走運的！
“那這個孩子呢？你打算怎麽處理？”
偷偷將橋夜禹拉到一邊，避開那孩子的視線，艾九壓低聲音有些不確定的問。不會是就這麽給扔了吧？嗯！按照橋夜禹的性格，極有可能會這麽做！
“你想我怎麽做？不會是想讓我們帶著他吧？！”橋夜禹有些受不了艾九的同情心泛濫，畢竟是身份特殊，有可能帶著這孩子才是真正的做殘忍的作法。不過，艾九失憶了，會有這樣的想法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還是先讓她明白他們的處境比較好，橋夜禹看了一眼一臉希冀的艾九，默默歎了口氣，“雖然你失憶了，但是我們的處境你應該也有感覺吧！帶著他，是不現實的的，而且，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他好的話，就不要再讓他和我們有任何牽扯。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管是對他，還是對我們……”
不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隻不過還是難以抑製的愚蠢了一把，這是她失憶以來見過的人中唯一一個差點兒讓她哭出來的人，那純淨卻滿含倔強的眸子徹底地打動了她的心，好久沒有這樣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所以，她想，他應該是特別的，想看著他得到更好的照顧……
偷偷地往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汗，吳鉤看著不遠處的正在交談著什麽的兩人，心中很是緊張。既希望他們能夠快點兒談完，然後給他一個答案，但是他又害怕他們那麽早談完，他怕，他們會給他一個他不想要的答案。
緊緊地拽住衣角，抓起了很多褶皺，吳鉤卻是毫無所覺，他希望，能夠跟著他們，不知道原因的想跟著他們，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跟著他們，他才會有不一樣的人才能成為真正保護家人的男子漢！
艾九和橋夜禹談完之後，轉身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副場麵，有些出乎意料。似乎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決定對這個孩子來說是這麽的重要……
“你們是不是就不要我了。”明明應該是個疑問句，可是少年卻偏偏用了肯定的語氣，似乎是已經很肯定自己的結局，但是，卻還是在心底存了一份希冀，倔強的看著他們，在等著最終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