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世俗之愛
薛梓彤抱著胳膊遠遠的看著,手懸空放在靈壽肩膀上遲遲不敢放上去的梁喜,還有淚人兒一樣的靈壽,或許這樣的想法太過理想主義了,既然是真心心疼的人,為什麽不能幫幫她守護住她的愛情,薛梓彤相信真的愛,兩個人的生命都是彼此糾錯在一起的,為什麽一定要撕裂兩個生命,讓彼此殘缺的配一個看上去完美的伴侶呢?
薛梓彤從花叢裏走了出來,嚇了靈壽和梁喜一跳,兩人忙跪了下來,薛梓彤也沒攬著,對他們兩說道:“有時候,我也會做錯事,你們不要怪我。 品★文★吧既然你們已經做好了決定,我會祝福你們的。”
兩人愣了愣,薛梓彤已經走遠了。
回到房間,慕流年已經響起了均勻的鼾聲,薛梓彤泄氣的看著他熟睡的背影,這家夥也不等自己就睡下了,躺好後,薛梓彤才發現,像靈壽他們那樣簡簡單單的去麵對一份感情也挺好的,慕流年究竟是誰有什麽關係呢,如果他不是蕭弘瑾,那麽加注在他身上的懷疑是對他的傷害,如果他真的是蕭弘瑾,經曆那麽多,慕流年為自己做的點點滴滴都是真的,薛梓柔原本就是個喜歡用挑撥離間的伎倆,無說成有,有說成無。
是啊,薛梓彤突然坐起來,為什麽以前那麽清楚薛梓柔的為人,可是當薛梓柔夾在她和蕭弘瑾之間是她那麽介意,因為太在意蕭弘瑾了吧。
薛梓彤側過身來抱住慕流年,記憶裏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抱慕流年,雙腿也鎖了上來,好像一隻樹袋熊,慕流年又剛好還是那種瘦高的身材。慕流年身形一僵聲音有些剛剛睡醒的沙啞,低沉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薛梓彤把頭埋在慕流年背上,慕流年側過身來,將她抱在懷裏說道:“你呀,真是有本事,每次都不想管你了,看你可憐巴巴的,又不忍心丟下你。”
“我哪有可憐巴巴,為什麽要丟下我。”薛梓彤趁勢鑽進慕流年的懷裏,兩人貼的更近了,她都能感覺到慕流年的呼吸。
“你有時候說的話也太傷人了。”慕流年歎口氣說道:“比刀子還傷人。”
“有嗎?我看你好好的啊。”薛梓彤抬頭,她的額頭擦過慕流年的下巴,看向慕流年漂亮的臉孔。
“怎麽沒有啊,隻是我不表現出來罷了。”慕流年將薛梓彤跟緊的摟在懷裏說道:“我是一個大男人,你讓我傷心了,總不見得我也要來讓你傷心,讓你知道吧。”
薛梓彤感到一陣甜蜜說道:“你這人怎麽這麽煩啊,就會所好聽的。”
“這句好聽嗎?”慕流年愣了愣:“我真這麽想的。”
“嗯,好聽。”
天已大亮,薛子彤和慕流年還窩在床上膩歪,房和暖已經快破門而入了,兩人十分掃興,慕流年就幾乎**的去給房和暖開門,隻聽到一聲尖叫,薛梓彤懶洋洋的說道:“你等會。”
慢慢穿好衣服,受用了一個長長的吻,被慕流年嚇到的房和暖才翻著白眼進來了,在不敢多看慕流年一眼。
“一大早的大呼小叫什麽啊。”薛梓彤笑著埋怨道。
“這都什麽時辰了?”房和暖不滿反駁道。
“**苦短。”薛梓彤吃吃笑笑,房和暖一副我懂的樣子捂著嘴笑笑湊到薛梓彤耳邊說:“這小子身材不錯嘛。”薛梓彤點點頭表示讚同。
慕流年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身上鬆鬆垮垮的罩了個袍子,將他雖然清瘦卻是腹肌滿滿的身材半裸半遮的露著,好不撩人。
看的房和暖眼神都有些發直了,薛梓彤說道:“你去換件厚點的衣服,順便給我們房小姐那個帕子過來擦擦口水。”
慕流年笑著點點頭。
“說吧,你有什麽事?”薛梓彤扭頭對房和暖問道。
房和暖的目光蹤著慕流年消失在了屏風後這才想起來激動道:“那個墨華偷東西,你知道嘛?”
薛梓彤一愣,她的府裏怎麽能出這樣的人,雖然墨華並不是自願待在這裏,可是對薛梓彤這樣責任心爆棚的人來說,隻要受她庇護一日,她就不能看著他自甘墮落。
薛梓彤便準備起身和房和暖一起去看看,慕流年在屏風裏嚷道:“等等我,我也要去,你們和那孩子不好溝通。”
三人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墨家兄妹住的小院裏,夏洺瀾已經四平八穩一副大家長的模樣坐在那裏了,黑鷹親手按著墨華,墨姝在一旁哭的好像個淚人,看的薛梓彤怪可憐見的,她拉過墨姝輕輕拍拍她的背,說道:“怎麽了?”
墨姝哭著說:“義父說哥哥偷東西,哥哥不會偷東西的。”
薛梓彤摸摸她的頭說:“沒事,我們問問清楚就好了,別哭。”
薛梓彤皺皺眉頭,孩子怎麽任性乖張她到都能寬容,可是做這種小偷小摸敗壞品行的事,她卻絕不能姑息養奸,看了眼放在台子前的贓物,薛梓彤差點沒跳起來,她拿在手中,是快漢白玉,上麵刻著一個瑾字,是蕭弘瑾母親留給他的,而且幾乎從未離過身,怎麽出現在這裏了,薛梓彤狐疑的看了眼慕流年,慕流年臉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薛梓彤有些拿不準主意。
“這孩子身上突然多了這個東西。”夏洺瀾對薛梓彤說道:“現在是你在管這個府,你說怎麽辦吧。”
薛梓彤把玩著手上的玉,握的緊了這玉仿佛有了心跳一般,撲通撲通的加速著,這是蕭弘瑾的東西絕對沒有錯,為什麽拿到他的東西,薛梓彤有這樣的感覺,她現在不是在喜歡慕流年嗎?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薛梓彤看向墨華,這孩子性格暴躁似乎還和黑鷹動過手,黑鷹是打架的老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哪能在他那討到便宜,他十幾歲的時候人命都殺了十幾條了。
“黑鷹把這孩子先放開吧。”薛梓彤吩咐道。
黑鷹遲疑了一下,還是放開了,墨華理理身上的袍子,一個半大孩子這樣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難免有些羞恥,於是薛梓彤說道:“墨華,這東西是哪裏來的?”
“這是我的東西,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墨華梗著脖子,一臉的凶狠和叛逆。
“你有什麽東西,你被我收養的時候一無所有。”夏洺瀾毫不客氣的說道。
蕭弘瑾皺皺眉頭說道:“夏洺瀾,你說話客氣一點行不行,他雖然是個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夏洺瀾冷冷看了慕流年,臉上是難掩的厭惡說道:“自尊心,也不是一般人都配有的。”
這話是說給慕流年聽的,夏洺瀾臉上是**裸的看不起,薛梓彤有些看不過說道:“好了夏洺瀾,有事說事,別說這種傷人的話,墨華,這個東西不是扶桑的產物,是大曆皇室的東西,等閑之輩是拿不到的,它的主人是我丈夫,你告訴你我怎麽得來的。”
墨華愣了愣,一時有些無措,說道:“就是我偷的,你們要殺要刮隨便。”
薛梓彤歎口氣說道:“你要這個玉佩肯定是有緊要事要做吧,你要有什麽難處可以告訴我啊,這樣可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墨華愣了愣,低下頭不肯多,墨姝年紀小說道:“再過半月就是阿娘的忌日了,阿娘生前最喜歡看打鐵花,哥哥,一定是想打鐵花給阿娘看。”
薛梓彤皺皺眉頭,貌似這打鐵花宋朝就有,利用高溫的鐵,打出猶如絢爛禮炮的鐵花,薛梓彤想到那個場景歎道:“那到挺漂亮的啊。”
眾人詫異的看著她,薛梓彤也覺得自己有些跳線說道:“這很好啊,你為什麽不直接來找我。”
墨姝看薛梓彤好像脾氣很好的樣子,膽子也大了些說道:“哥哥怕,你不願我們祭奠我們的父母。”
薛梓彤明白這些被收養的半大孩子,已經有了些小心思,他們怕收養他們的家庭,覺得他們有外心,所以不敢提這樣的要求。
“好了,這事我答應你們了,不過我要你們保證,以後有什麽事情,就要先來告訴我,這樣我才能來保護你們啊。”薛梓彤摸摸墨姝,墨華驚訝的看著薛梓彤,可是眼中卻還是盛滿了質疑。
“好了,現在你說說這玉到底怎麽來的,不然我就把它砸了。”薛梓彤突然柔情話鋒一轉冷冷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和蕭弘瑾是水火不容的,他的東西,我也見不得。”
墨華這才緊張了起來說道:“東西是我偷的,我願意領罰,還請您還給我,我原想著到時候贖回來在還回去的。”
薛梓彤的演技在不諳世事的墨華麵前那還不是影後級別的,夏洺瀾臉上厭惡的神情更甚說道:“你既認我做義父,做下這麽沒臉的事,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你才是。”
薛梓彤覺得有些奇怪,怎麽夏洺瀾一向寬容隨意的一個人,和這孩子較上了勁,過一會才明白,他這些話是說給慕流年聽的,果然慕流年真的動怒,惡狠狠地盯著夏洺瀾說道:“東西是我給他的,如何?”
夏洺瀾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轉頭看了眼薛梓彤。
薛梓彤皺皺眉頭說道:“夏洺瀾,不管你想證明什麽,別把孩子牽扯進來行不行。”薛梓彤算是看明白了,今天這一出是給慕流年擺的局,慕流年於這滿府的人都不容,獨獨對這兩個無依無靠的孩子親眼有加,所以夏洺瀾便把主意打在了這裏。
墨華想為母親打鐵花,慕流年不願開口和薛梓彤或者夏洺瀾要錢,他現在也是寄人籬下手中沒有什麽體己,便拿了玉佩給墨華,夏洺瀾瞅準時機就誣陷了墨華。
“梓彤,你別生氣嘛,我們也是擔心這小子有什麽花招,把你騙了。”房和暖見局麵變成這樣也尷尬的勸道。
薛梓彤一個警告的眼神撇過去,房和暖就不敢多說什麽了,這是她和夏洺瀾兩個人一起設的套,他們其實也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想看看這慕流年的真身,慕流年太謹慎了,好容易他今天露了真身,房和暖和夏洺瀾著急抓他把柄,就沒太注意到墨華的感受,夏洺瀾和房和暖出生好,一直也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又是順風順水的,所以不能體會像墨華和慕流年這樣人的心情,現在鬧開了,才覺得確實有些過分。
“墨華你帶著妹妹回去吧,打鐵花的事情我會安排的。”薛梓彤有些疲倦,本來都是自己人了,為什麽事情還會鬧得不可開交。
墨華領著墨姝走時,對薛梓彤說道:“義母,慕叔叔是好人。”
薛梓彤點點頭說:“你去吧。”
慕流年麵色沉靜的看著其餘人,表情隱隱有些慍怒。
“其他人都先下去吧。”薛梓彤說道。
夏洺瀾巋然不動沒有要走的意思,房和暖剛準備說什麽,薛梓彤有些發怒了說道:“你們今天還沒鬧夠嗎?不管你們出於什麽原因,不要把小孩牽扯進來好不好。”
眾人立馬噤了聲,薛梓彤歎口氣,房和暖和夏洺瀾也有些尷尬覺得這幾天對慕流年做的是有些過了,可是誰讓他老撐著,痛痛快快說出來不就完了。
其他人走了,便隻剩下慕流年和薛梓彤兩個人了,薛梓彤看著他,慕流年很高,可是他看上去好單薄,好孤獨,好委屈他就那樣站在那裏,也不過來,也不說話。
薛梓彤站起身來,抱了抱他,她感覺到慕流年晃了晃,薛梓彤歎口氣說:“好了,很多事,你不願說,我就不問了。”
她感覺到慕流年的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她覺得慕流年靠在自己身上,放下了所有戒備,接著就感到他頭靠著自己的肩膀,弄濕了自己的肩膀,薛梓彤一驚說道:“你哭了?”
沒回應。薛梓彤忙安慰到:“是不是房和暖他們太過分了,我說說他們去啊,你別委屈了。”依舊沒回應。
墨華的事情出了沒幾日,薛梓彤就發現慕流年居然失蹤了,而且這個人失蹤的特別徹底,跟沒出現過一樣,薛梓彤早上醒來,一摸旁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薛梓彤就覺得心裏踩空了,她知道慕流年有事瞞著自己,他自己心裏也不好受,沒想到他居然采取這麽笨的方法。
整個府裏都知道他不見了,薛梓彤坐在議事堂,夏洺瀾和房和暖都不敢說話了,他們有些心虛是不是前麵有些太過分了,把慕流年給逼走了。
房和暖看著薛梓彤麵色嚴峻,前幾日那種小女兒的幸福情態一點都不見了,房和暖有些害怕,說道:“梓彤,這事,都是我們不好,不然我們出去找找吧。”
黑鷹說道:“是啊,屬下自請去找慕公子回來。”
薛梓彤仿佛入定了一般,沒有反應,大家都有些著急,夏洺瀾也覺得這事自己也脫不了關係,說道:“我也派人去打聽打聽一定給你個準信,你別難過了。”
薛起看女兒這幅樣子,而且驚聞慕流年和蕭弘瑾是一個人,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說道:“這臭小子,我非要打斷他的腿。”
久久蹣跚過來問道:“外公,你要打斷誰的腿啊。”
薛起一聽道小外孫天籟一樣的聲音,立馬表情變得和藹可親抱起久久說道:“我說啊,我要打斷那個……天橋那有木偶戲外公抱你去看好不好啊。”
看著薛起一臉滄桑還要在小外孫麵前做出一副向日葵的模樣,薛梓彤都有些忍俊不禁,薛梓彤問道:“墨家那兩兄妹呢?”
夏洺瀾見薛梓彤終於開口忙說道:“問過了,他們也不知道,也挺著急的。”
薛梓彤點點頭說道:“行了,你們也別擔心了,他這個人就這個毛病,什麽話都不說清楚,你們也不用自責,他一定會回來的。”
大家見薛梓彤雖然有些失落,可是精神倒還好,也就隻能小心翼翼的各安其命了。薛梓彤落得清閑,雖然有些寂寥,倒是代替慕流年和那幾個孩子打的火熱,薛梓彤已經初步了解了打鐵花的工藝,她想剛好喜事多,等她學會了打鐵花,就為家裏的幾對新人辦喜事,可是大家看著形單影隻的薛梓彤都不樂意。
薛梓彤無奈,隻得在人多時做出開心的模樣。靈壽和儷娘也單獨問過薛梓彤說道:“真不去找嗎?您是不是還沒能原諒他。”
薛梓彤仔細看著她親自栽種的一小畝田,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是他自己還沒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就會回來,他沒想明白,你硬押回來,大家都別扭。”靈壽和儷娘似懂非懂,漸漸大家也開始習慣了薛梓彤的態度,但是蕭弘瑾或者慕流年這個名字好像成了所有人諱莫如深的一個傷口,誰都不肯親自提,而且似乎自己的幸福都是對薛梓彤的一種傷害一般。看見慕流年,薛梓彤的心裏一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