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新的勢力

蕭弘瑾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居然微微閃著些淚意:“彤兒,我永遠不會負你。”

薛梓彤心裏一涼,經曆了前世的磨難,她已經認命,每段感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流失,以各種方式慘烈的死去,可是此刻的我愛你,便拚盡全力的愛你,日後,即使我們分開了,我也不在後悔。

薛梓彤輕輕歎口氣,靠在蕭弘瑾的懷裏。窗外閃過幾隊衛兵明晃晃的刀戟,幾個皇子的府上都加派了景延帝的親兵。亮亮的光晃在人眼裏,涼在人心裏。

可是這樣的朝局,卻並不影響蕭弘瑾的那幾位側妃和侍妾花枝招展的嫁進來,雖然知道宸王殿下和敏柔郡主伉儷情深,可他們也都是頂著皇上金口玉言的冊封呢,以後是什麽光景還不好說呢。是以禮數上雖然各個周全,可是心裏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呢。

從側門抬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給薛梓彤磕了頭,送回各自的院子,就開始雞飛狗跳的鬧起來。

先是孟婉兒鬧起來自己住的離宸王陛下遠,仿佛住在那裏就永世不得翻身一般,在院子裏發泄了一番,便見天的找薛梓彤不痛快,她最不甘心的就是,蕭弘瑾在洞房花燭夜隻是過來匆匆喝了一杯合巹酒,就跑回了薛梓彤那裏。

接著孟婉兒不是裝病,便是受到了驚嚇,隻要蕭弘瑾在府裏,她就不勝其煩的來叨擾。薛梓彤心裏冷冷的看著跳梁小醜一般的孟婉兒,她畢竟是皇上那送來的人,太過打壓反而會激怒老皇帝。

連著被薛梓彤教訓過了的蘇小可也開始使出渾身解數來纏著蕭弘瑾,頻頻製造出偶遇來,一會要弘瑾哥哥和她讀詩,一會要弘瑾哥哥和她賞畫,蕭弘瑾現在哪有這些心思,回來便躲到薛梓彤這裏。

蘇小可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以前總覺得蕭弘瑾暗戀她,隻要蕭弘瑾一對她有好臉,她一定冷冰冰的裝仙女,後來蕭弘瑾去大將軍府提了親,她才發現自己這招欲擒故縱用錯了地方,想要去追,又讀了那麽多聖賢書,多少有些不齒,便端著架子不倫不類的追,明明是她一心想嫁給蕭弘瑾,在蕭弘瑾麵前還處處一副傲嬌模樣。

薛梓彤本來是因為進來這們幾個貨心裏不痛快,正關起門來要逍遙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看著蕭弘瑾一天到晚都快不敢回家了,躲在這裏苦哈哈的,才決定出手。

早上一眾仆婦和側妃侍妾都該給她行禮,連蘇小可都學乖了,早早便來薛梓彤的浣梧院給薛梓彤請安,偏偏孟婉兒不知死活的裝病。

薛梓彤這幾日因為心裏不痛快,便放鬆了府上的事情,她就是要讓蕭弘瑾看看這些人的真麵目,省的她把這些人管的服服帖帖後,蕭弘瑾還以為是這些姑娘們各個都恭敬良簡呢。

孟婉兒身邊的得力丫鬟來給薛梓彤行了一禮說她家小姐病了。

這孟婉兒什麽毛病,薛梓彤還能不知道,左右就是個公主病,孟婉兒看自己一進府薛梓彤也沒怎麽發過威,心下大意了,故意給薛梓彤沒臉,若她能踩在薛梓彤的頭上,這府裏就她一個側妃,蕭弘瑾老不回來,還不是全都由她說了算。

薛梓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的一臉和煦,一旁的英兒打了個冷戰,她太熟悉自家小姐的本性了,笑的越燦爛,行事越狠辣,今天這孟小姐恐怕要倒黴了。

“唉,咱們都是姐妹一場,宸王殿下又在外奔波,姐妹們離開家嫁進來,本該親親熱熱的,我也真是大意了,怎麽就讓婉兒妹妹給病著了。”薛梓彤站起身來說道:“那咱們就去看看婉兒吧。”

眾人一臉黑線的看著滿臉慈愛的薛梓彤,看病人當然菩薩心腸,可是你帶著那麽多壯漢家丁幹什麽,眾人紛紛吞了口口水。便烏洋洋的進了凝裳閣。

一早得到風聲的孟婉兒,一臉紅潤的躺在床上裝病西施,孟家也算是心疼她這個女兒,這凝裳閣帶來的陪嫁恐怕都是千金之數,雖然比不得薛梓彤的院子,可也算是應有盡有了,薛梓彤看看眾人說道:“側妃的臥房大家不可都進,其餘人等就在外麵候著吧,蘇嬤嬤你帶著可兒和兩個家人子進來吧。”

薛梓彤扶著英兒的手進了孟婉兒的臥房,房間裏的窗欞上隔著一種特質的紗,一匹千金,這種紗拉上,便可將外麵的光線斷絕,室內昏昏暗暗的正好助眠,夏日的話還能躲避日曬房間裏會十分清涼。

薛梓彤走了過來,看到孟婉兒躺在一個鏤金的枕頭上,蓋著一層錦被,抬頭看了眼薛梓彤,忙裝出十分較弱的樣子,可裝的實在不怎麽走心,中氣十足的說道:“婉兒有病在身,不能全禮,還望王妃見諒。”

薛梓彤坐在正對著床的椅子上,笑的一臉燦爛:“見諒見諒,婉兒妹妹病重,我可好是擔心呢。”

孟婉兒麵露得意之色,我這麽珠圓玉潤看上去也不像生病的樣子,可你敢把我怎麽樣呢?

薛梓彤接著說道:“婉兒妹妹病的這樣重,就別隨便出院子了,你身體嬌貴,若出了什麽閃失我可怎麽和宸王交代啊。”說罷一副十分畏懼丈夫的小女人模樣,孟婉兒剛想推辭,薛梓彤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你也知道,我是皇上親封的敏柔郡主,一品級別,假說生病,不來給我行禮,是大不敬,我當然知道妹妹是真的病的很重,才不能來給我請安的,對吧?”

孟婉兒到嘴邊的話生生給咽了回去。不能出屋事小,這要是認真追究起來,薛梓彤可真能狠狠的罰自己一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隻能硬受了。孟婉兒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實在是病的太重了。”

薛梓彤滿意的笑了笑,握著孟婉兒放在被子上的手說道:“你呀,是個沒心眼的,身體本來那麽健壯怎麽就這麽沒來由的病了,這事可得好好查查。”薛梓彤一臉認真誠懇的說。

孟婉兒心裏一緊,她每次關心自己都沒什好事,於是忙忙說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就是換地方不大適應。”

薛梓彤笑了笑:“孟大人府上到宸王府不過幾條街,難道還能水土不服,肯定是你手下的人做事不穩妥,蘇嬤嬤,你說連主子都伺候不好的奴婢該怎麽辦?”

蘇嬤嬤是宮裏的老人精了,自然看得出這宸王府是誰的天下,也看得出,薛梓彤是在教訓孟婉兒,便說道:“宸王府雖然比不得宮裏,可各位王妃也是金枝玉葉,按宮裏的規矩伺候的下人都該打死。”

薛梓彤嘴角微微上揚,而孟婉兒慌裏慌張的說道:“怪不得他們怪不得他們。”她可不要自己的左膀右臂就這麽被薛梓彤卸了。

“唉,你呀,就是太善良了,這樣吧,咱們也別打死了,發派出去就是了。”薛梓彤淡淡的瞟了眼自作自受的孟婉兒。

在皇宮中能活到一把年紀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人,除了有極好的運氣,為人也是極聰明的,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說什麽,看什麽,知道該聽誰的,該防著誰,宮裏的齷齪複雜詭辯她算是學了個十足十。她本該是最好的仆人,可是沾染過權利的人,又有幾個能安心的在受人差遣,伏低做小的伺候人呢?

薛梓彤是個能力很強,情商很高的人,可是她生活在現代,沒有嚐試過古代女孩複雜而艱辛的生活,在他父母在世時,她一直很受寵愛,雖然後來經曆那許多波折磨難,和這裏的女孩子從娘胎裏就帶著的戰鬥基因比,她的心思算是比較幹淨的,女孩子們如果生活在大家庭,那就勢必麵對著複雜的家庭環境,若幹後媽,和兄弟姐妹,而家裏的財產就那麽多,一家之主的精力就這麽多,怎麽夠分,要麽豔壓群芳做最優秀的孩子,要麽十分幸運嫡長子順位第一繼承人,但大多數的孩子,都得和母親站在一起爭奪屬於自己的利益,打小便學會了看人眼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承受各種委屈,使各種手段,爭取自己生存的空間,其間的典型便是,薛梓柔這樣的孩子。

薛梓彤仔細想象要不是七歲之前,奶奶對原主的偏愛,在薛梓柔幼小的心靈裏種下了不可磨滅的嫡長**影。薛梓柔也未必就能恨自己到這個地步,想想,從小便被她壓著一頭,吃穿用,都是她得最好的,雖說兩人至親,可眼巴前就這麽一個人處處壓製自己,不恨才怪。

有些人的錯,可以理解,但不可以原諒,薛梓彤始終堅持的一點便是無論你處在什麽環境,什麽身份,你都有選擇的權利,那麽你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薛梓柔如是,府裏這些鶯鶯燕燕更是如此,不犯事便相安無事,犯到她薛梓彤手裏,那就等著瞧吧。

變相的軟禁了孟婉兒後,大家都戰戰兢兢的看著眼觀鼻鼻觀心,薛梓彤隻是悠悠的坐在房間裏,麵帶平和的微笑,這幾個新人剛進府的時候,她就一直一副微笑的好脾氣模樣,除了讓蕭弘瑾吃點苦頭念自己的好之外,更要看看這些人的本性到底如何,除了兩個小心翼翼的家人子沒怎麽動靜之外,連帶著新人身邊的下人都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現下薛梓彤幹淨利落的關了孟婉兒的緊閉,又打發了她最得力的丫鬟,她現在不說話,就是威懾那些想動手腳的人,要讓她們深刻的記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反正嚇唬人,扮豬吃象的事情,她是慣會做的。

壓抑的氛圍持續的足夠久了,薛梓彤微才笑的看著眾人說:“兩位家人子都是從宮裏出來的,身體也金貴,要是也這麽容易病倒的壞,提前告訴我,我好照顧你們。”薛梓彤把照顧二字說的格外慢。”

兩人忙擠出一臉的笑說道:“王妃娘娘說笑了,我們身份卑微,自然不那麽容易病。”

薛梓彤滿意的微笑著,轉而看著蘇小可說道:“小可是咱們王府的才女,和王爺感情也親厚,王爺現在想要和文臣們保持良好的關係,開了很多書院給一些童子們讀書,你若那麽喜歡識文斷字,我大可為你求個恩典,送你去做女先生。”

蘇小可為人比較傲氣,可骨子裏還是勢利的,現在多少人想擠進宸王府,她可不想就這麽被掃地出門。忙變了臉色,說道:“王妃說笑了,我也不認得幾個字,以後自當在府裏好好休習,這麽被送去給人當先生,會丟了府裏的人。”

薛梓彤笑了笑說道:“小可就是謙虛,你的字畫我都看過了,真是巾幗不讓須眉,這要讓那些酸腐書生看到了,可不得羞愧而死。”

蘇小可被薛梓彤說的完全答不上話來,蘇嬤嬤沉聲說道:“你這個丫頭,盡做這些沒臉的事,你讀的那點書如何能與王妃相比,王妃是長成西施的諸葛孔明,你在她麵前班門弄斧實在太不知羞,連老身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薛梓彤心裏一陣冷嘲,這老狐狸倒是聰明,出麵嗬斥自己人,那她薛梓彤也不好在為難於她,於是忙勸道:“蘇嬤嬤過譽了,不過是女兒家解解悶罷了,不過這閨閣之語要傳的到處都是,您也知道這人言可畏。”

文字什麽的,最容易讓人抓到把柄了,現在延景帝又一副烏眼雞似的瞪著大家,這宸王榮耀府裏的人未必榮耀,可是宸王受損這府上的人絕對沒有一人好過,就是薛梓彤也難免受到牽連。

這層意味不明在寧靜的空氣中慢慢擴散,當所有人想明白這一層,看蘇小可的眼神都藏著些怨恨。

沒幾日京中名流之中便大肆傳起薛梓彤妒婦的名聲,想蕭弘瑾當年是風流倜儻桃花不斷,如今攤上個母老虎,可夠這花花公子吃不消的。蕭弘瑾也因為後院起火一時淪為大家的笑柄,但好處是,延景帝懸在他頭上的那把刀暫時斂去了鋒芒,連延景帝見到他也忍不住笑著問他妻妾成群的生活如何。

暖香閣裏,兩個家人子正坐在一起做些刺繡的活計,她們都是京城微末小吏送到掖庭的小家女子,希望有朝一日能爬上龍床,為家人掙個前程,大抵都是些美貌聰慧的女子,一個柳眉纖細,眉尖攢著一股子溫婉,一個俏皮,眼角中含著不少風情,一個肅靜,一個豔麗,這安靜些的,叫素魅,這活潑點的叫橘香。兩人是在宮裏一直同吃同住,雖然性格迥異,彼此到有很深厚的感情。

兩人拉了房門,因是家人子,兩人使喚的丫鬟少,房間雖然和暖到有些冷清。

這會兩個小姐妹悄悄說起體己話來:“素魅,聽你的果然沒錯,這王妃可不是好招惹的,她也夠能裝的,居然之前那麽能忍,今天才發作。”橘香眉飛色舞的說著,素魅表情輕輕淺淺的看著手上的刺繡輕聲說道:“小點聲,明哲保身。”

橘香翻了個白眼,看了看空落落的院子說道:“怕什麽,咱們兩個侍妾又不得寵,連個聽牆根的都沒有,這全王府的人眼睛都長在換梧院呢。你呀,忒自作多情了。”

橘香的表情有些憤憤,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憑什麽她薛梓彤就是鳳凰,出身好,長的好,智謀好,嫁得好。

“你呀,就是太大意了,眼看那側妃已經是不中用了,你還不收斂些,萬一王妃殺個回馬槍,看你怎麽辦。”素魅雖然性子清淡,到一直和橘香交好,待她也比和旁人親厚。

“我知道你主意多,那咱們怎麽辦呢,就這樣不鹹不淡的等?”橘香輕聲問道,她們兩姊妹好不容易盼著嫁給了最帥最得勢的宸王殿下,不用嫁給老皇帝,過幾年他仙去了,還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送去陪葬,本想好好在這王府裏大展神通的,沒想到薛梓彤如此厲害,蕭弘瑾也一定都不給機會。

“你以為咱們當家主母是什麽人?她小時候在家裏過的不好,得勢後,將生母囚禁,迫小妹出家,觸了她的沒黴頭,可真是自尋死路。”素魅冷冷淡淡的說道。

“可我們就這麽等著時光逝去,容顏衰老,老死宮中嗎?”橘香皺著眉頭,淒淒慘慘的問道。

“男人大多薄幸,宸王現在是依仗著將軍府,你以為他就真的喜歡那隻母老虎,男人雖喜新厭舊,但喜歡的,永遠是年輕漂亮,溫婉可人的。”素魅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接著說道:“我們也不必往宸王身邊湊,隻要在他看到的時候,微微一笑,嬌羞無限,還怕他不來,等他日,宸王榮登大寶,左不過給薛梓彤一個虛名,到時候的後宮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我們可是跟著宸王的老人了,怎麽位分也要抬到嬪位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