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證據確鑿,就算讓她請狀師又怎樣?有了狀師,就能逃過律法製裁?”蕭弘瑾冷笑,看向齊孟然的眼神也變得更加的不屑了。
“所謂證據,也不過是你們的一麵之詞罷了。劉氏不過一個『婦』道人家,若有人執意定她的罪,又何愁沒有證據!”齊孟然似鐵了心要保劉氏一般,連這等無理取鬧的話都說出來了。
“若照齊三爺這麽說,所謂證據都是我等捏造,那所謂人證,也是我等事先買通的了?”薛梓彤沉著臉,聲音也越發的寒了。
這個齊孟然,果真的倡狂的沒邊了,證據麵前也敢『亂』說,真當她不敢動他麽!
“這也不是沒可能。”齊孟然冷笑,道:“怕隻怕,郡主殿下連這個假的人證也沒有吧。”
聞言,薛梓彤立刻變了臉『色』。齊孟然既然說出這話,莫非,是莊浩出了什麽事了?
“誰說沒有。”就在薛梓彤擔心的時候,公堂之外便立刻響起了莊浩的聲音。
那劉氏本就是由衙役經大街上押回府衙的,而從開堂到現在,也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公堂滿是聞訊而來的圍觀群眾。而莊浩也在其中。
得到應允之後,莊浩得以進入公堂,並立刻以受害人的身份將劉氏如何巧取豪奪的行徑悉數講了出來。?? 重生貴府千金139
事實上,這些事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就算不用他講,在場的眾人也皆是心知肚明。
而就在莊浩講述著他的悲慘經曆時,紫衣衛的一個小隊長忽然走了進來,交給蕭弘瑾一張紙條,並對著他耳語一番。不等他講完,蕭弘瑾便立刻變了臉『色』。
薛梓彤正想詢問發生什麽事了,蕭弘瑾便已經將那紙條遞給了她。待她看,也立刻沉了臉。
李家夫人死了。不用想,她也能猜到是誰幹得了。難怪啊,這齊孟然會如此倡狂,一口咬定他們沒有人證。
瞥了他一眼之後,薛梓彤徑直站起身來,指著仍舊跪在的地上的劉氏對一眾衙役下令,道:“給我打!”
“誰敢!”齊孟然猛然跨步,徑直站到了劉氏的身前。
如此,一眾衙役就算想要動手,也隻得被迫停了下來。在場的這幾人,皆是有權有勢,可除了他們的知府大人,全都是路過這裏而已。若現下他們當真不過一切的打了這劉氏或者傷了這齊孟然,若他朝他找他們報複怎麽辦?
“果真是放肆!”
人群再次傳出一聲冷哼,還未見有人從人群中出來,便已先從中飛出一柄小刀,徑直『插』在齊孟然腳邊的地上。
飛刀入地,發出“鐸”的一聲悶響。
蕭弘瑾皺眉,瞥了一眼幾近全然入地的飛刀,暗自警惕。這人功夫,怕還在秦季同之上啊。
“怎麽是他?”薛梓彤亦是皺起了眉頭,雖來人還未『露』麵,可她已然從聲音上猜到他是誰了。
“你認識?”蕭弘瑾有些鬱悶,她什麽時候認識這樣的高手了?
正當蕭弘瑾覺得疑『惑』的時候,方才那道男聲再次響起:“郡主殿下,別來無恙否?”
聽到這樣的話,蕭弘瑾瞬間黑了臉,原以為薛梓彤隻是單純的認識這人。可現下從這人的語氣聽來,似乎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啊。而且,更重要的,他似乎在哪裏聽過這道聲音。?? 重生貴府千金139
“勞齊大公子掛念,本郡主好得很!”薛梓彤冷笑,這個齊紹鈞,出現得還真是及時。
人群中,齊紹鈞暗自苦笑,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她身旁的蕭弘瑾,之後才撥開人群,緩緩站了出來。
“齊紹鈞,你這什麽意思!”未等齊紹鈞開口,齊孟然便已沉著臉開始興師問罪了。齊紹鈞的飛刀,距他的腳不到一尺的距離。而論輩分,他應當喚他一聲三叔。
聽到這話,蕭弘瑾立刻明白為何自己會覺得那道聲音熟悉了。他與齊紹鈞雖不是朋友,可同為京城大家子弟,自是有不少的交集。
而齊紹鈞自人群中出來之後,便沒再看過薛梓彤一眼,仿佛兩人根本就不認識一般。可當他聽到齊孟然那話時,卻再沒法保持淡然了。
“我什麽意思,三叔難道還不明白麽?”齊紹鈞冷笑,言辭間頗有些爭鋒相對的意味。
“這又是演的哪出?”蕭弘瑾不解,下意識的便將詢問的目光落在的薛梓彤的身上。
薛梓彤無語,她又不是齊紹鈞,她怎麽可能知道。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的刀是用來對付自己人的!”看著齊紹鈞冷笑的表情,齊孟然的表情也變得越發的陰沉了。
見狀,齊紹鈞笑意漸濃,緩步走至齊孟然的身前,彎腰將地上那柄薄刀拔起,伸手遞給齊孟然,緩聲道:“三叔,現在這種場合,說這些不太合適。”
聞言,齊孟然怔了一下,而後又見他將那飛刀遞給自己,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了。猶豫了一下,齊孟然還是伸手將那飛刀接了過來。隻一眼,齊孟然便徹底的怔住了。
看著他那幾近癡傻的模樣,薛梓彤不由覺得疑『惑』。不過一柄普通的飛刀而已,至於如此震驚?莫非,這其中有貓膩?
與之相反的是,齊紹鈞似早就料到齊孟然會是如此反應一般,竟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三叔,這裏是公堂,別妨礙人家知府大人行刑了。有什麽事,咱們回你府邸去說。”齊紹鈞輕笑,伸手抓住齊孟然的手腕,而後拖著他出了公堂。
讓人覺得不可以思議的是,這齊孟然竟然也沒有反對,就這麽像個木偶似的被齊紹鈞拖著。
“這究竟怎麽回事?”蕭弘瑾皺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齊孟然的態度一直都很強硬,即便是見到齊紹鈞出現也依然沒有緩和半分。可現下不過是接過那飛刀看了一眼,齊孟然便立刻改了態度,甚至對齊紹鈞言聽計從……這也未免太過詭異了點。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薛梓彤若有所思的看著齊紹鈞叔侄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的回道。
頓了下,薛梓彤轉過身來,掃了眼堂上,那劉氏仍舊披頭散發的跪在那裏,眼神渙散,再不像先前那般精明。
“給我打!”冷笑一聲後,薛梓彤再次對衙役下了行刑的命令。
她倒是想看一看,這一次,還有誰能阻她。
“不!你不能打我!”
聽到薛梓彤說要行刑的話,那劉氏驀地尖叫了起來,狀若瘋癲:“我是二皇子的『奶』娘,我對二皇子有母『乳』之恩,你不能打我!”
此話一出,在場的圍觀群眾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劉氏是二皇子的『乳』母,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她在此之前之所以能那麽囂張,所憑借的也正是這一點。
可現下她又在公堂上重提此事,這意義又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景延帝自己的家事一團『亂』,幾個兒子之間勾心鬥角個沒完,但表麵上,他卻是個極重孝道的人。而劉氏是蕭弘瑾的『乳』母,薛梓彤是他的未婚妻,若現在真的在公堂上打了她,那薛梓彤便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可是,讓劉氏失望的是,薛梓彤不但沒有半點的顧忌,反而笑得越發的開心了。
“劉氏,你曾經的確是二皇子的『奶』娘沒錯。但是,那隻是曾經。你時時刻刻以二皇子『奶』娘的身份自居,難道,二皇子到現在還沒斷『奶』?”薛梓彤冷笑,緩步『逼』近劉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言語間充滿了不屑。
劉氏是對蕭弘瑾有母『乳』之恩,但是,所謂恩情,也不過是比較好聽的說法罷了。而且,她做那些,初衷也不過為了淑慧皇貴妃的報酬而已。她若真的聰明,懂得收斂度勢,懂得如何做人,或許還真能憑借此身份而獲得更多的尊重,從而獲得更多的利益。
“你口口聲聲稱自己是二皇子『奶』娘,並以此身份自居,無非是想攀上二皇子這根高枝而已。”薛梓彤再次冷笑,說話也越發的不客氣起來。
掃聽到這話,圍觀的百姓再次『騷』動起來。而這,也正是薛梓彤想要的效果。
“你既時刻以二皇子『奶』娘自居,那麽你所做所行,是否應該為二皇子多想一想,是否應當對得起你這『奶』娘的身份?知道的,說你是仗勢欺人恃強淩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皇子包庇縱容於你,如此損毀二皇子的清譽,打你兩板子還算是輕鬆了。”
此話一出,人群中議論聲頓時變得更大。是嗬,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劉氏隻是個『奶』娘。莫說她本就惡行累累,單是破壞二皇子清譽這一條,便已足夠定她死罪了。
“不,你不能打我。我是二皇子的『奶』娘……你不能打我……”
劉氏似真的瘋了一般,到了現在這個時刻,還在口口聲聲的喊著不能打她的話。隻是,當她現下再說起這話時,已沒有了先前的硬氣。語氣說是喊,倒不如說是她自己在那呢喃。
見狀,薛梓彤也懶得多說,徑直朝著一旁的衙役使了個眼『色』之後便退到了一旁。
衙役會意,立刻分出兩人,分左右將劉氏按在地上。而後再出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劉氏的身側,開始行刑。
一杖下去,劉氏立刻哀嚎出來。再一杖下去,劉氏的整張臉都扭曲成一團了。
見她如此悲慘,圍觀的百姓不但沒有一人同情於她,反倒不斷拍手叫好,那神情,仿佛恨不得衝上去自己打兩下一般。
見狀,薛梓彤揚唇淺笑,重新踏回劉氏的身邊。衙役見她靠近,相視一眼後暫時停了下來。
而後,薛梓彤屈身,冷眼看著已經快要昏『迷』的劉氏,指著一旁的蕭弘瑾寒聲問道:“你知不知道,坐在那邊的那人是誰?”
劉氏費力的抬起頭,目光渙散的盯著薛梓彤,不明白她所謂何意。
薛梓彤輕笑,道:“那是宸王殿下。”
聞言,劉氏愣怔,看向薛梓彤的眼神也變得疑『惑』起來。
“你時時刻刻以二皇子的『奶』娘自居,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口中的二皇子,早已被皇上親封為宸王?”薛梓彤再笑,笑意諷刺。仗勢欺人,殊不知這“勢”就在眼前,這的確是蠻諷刺的。
“不可能,你騙我!”劉氏駭然,腦中驀地想起薛梓彤方才所說的關於清譽的話。
“你知我的身份,若我真的想整你,就算沒有他,就算你是清白的,我也一樣可以整死你。何況,你根本就是罪行累累。”
似覺得這話還不夠有力度一般,頓了一下之後,薛梓彤又幽幽的吐出一句:“你知道宸是什麽意思嗎?你身為他的『奶』娘,卻幹出這樣的事,你覺得,他還可能容你麽?”
此話一出,劉氏再也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直接軟在了地上。
她雖無什麽大的學問,可卻也知曉這“宸”字所代表的含義。如薛梓彤所說,為了自己的清譽,蕭弘瑾的確是不可能再容得下她的!
念及於此,劉氏徹底放棄掙紮了。
看著她眼中一片死灰,薛梓彤滿意的勾了勾嘴角,而後重新退到一旁,退回蕭弘瑾的身旁重新坐下。而衙役見她離開,也重新舉起了衙杖,繼續行刑。
“你跟她說了什麽?”
薛梓彤方才對劉氏說那番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因此蕭弘瑾並不知道她究竟對劉氏說了些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什麽好話。否則的話,劉氏現在也不會像像個死人一樣般趴在地上了。
“沒什麽,回去吧。”薛梓彤搖了搖頭,輕聲歎了歎便準備離開。
見此處事情已了,也確實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蕭弘瑾暗自思索一番之後點了點頭,隨著她一起起身,而後直接離了這公堂。
至於那趴在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劉氏,則被秦季同下令扔進了大牢,並吩咐衙役盡快弄醒她,以便繼續行刑。
隨後,秦季同也帶著一眾紫衣衛跟著離了潼川府衙。離去前,秦季同還特意交代那潼川知府,讓人好生看著那劉氏,千萬不能讓她因傷重救治不及時或者因自己尋死而死掉。
“郡主殿下。”
待一行人重新回到城主府之後,蕭弘瑾正準備找薛梓彤,問問她她與那個齊紹鈞究竟是怎麽回事時,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秦季同卻忽然走了過來。
讓他覺得詫異的是,秦季同竟然不是來找他的?
而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薛梓彤竟像是一早便料到秦季同會來找她一般,盡沒有半點意外之『色』。
“嗯。”薛梓彤斜倚在軟椅上,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等著秦季同的下文。
秦季同上前一步,但卻並未出聲,隻是麵『露』難『色』的看著儷娘。
見狀,蕭弘瑾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了起來,莫非,這秦季同是看上她這侍女了,所以問她要人來了?
正當蕭弘瑾暗自臆想的時候,薛梓彤卻忽然開了口,淡聲打破了這略帶怪異的沉默氛圍,“你說吧。”
“回稟郡主,先前石雲鎮的那夥人都被押送至京城了。但是,那瘦子兄弟與那個叫綽號叫書生的人溜了。”秦季同肅聲答道。說話的同時,秦季同不自覺的便將目光移向了儷娘。
關於石雲鎮所發生的事,秦季同雖未親身經曆,卻也一早聽底下人匯報過,自然也知曉儷娘曾經被那書生欺辱過的事情。
在秦季同看來,儷娘是那麽美好,而那書生卻幹出那種事情,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不是我們自己的人負責押送的麽,怎麽會讓他們逃了?”薛梓彤皺眉,語帶不悅問道。
聽到這話,秦季同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反倒是蕭弘瑾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在無形中將自己當成紫衣衛的一份子了。
而且,關於石雲鎮的事,秦季同雖也有向他匯報過,但卻隻是粗略的提過有這樣一件事情,並沒有告訴他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自然,他也不知道紫衣衛有押解犯人回京這事。
紫衣衛人員調動,這本不是什麽大事,而秦季同既身為紫衣衛的副統領,自然也有這個權利。隻是,若這事是薛梓彤的意思,那便得另當別論了。
“究竟怎麽回事?”蕭弘瑾心中雖覺得不妥,但麵上卻並未有半分的表『露』。
“回稟殿下,最近紫衣衛的重心都在洛城上邊,先前已經派了不少人過去查,前兩天您又讓大隊先行……”秦季同會錯意,以為蕭弘瑾問的是為何會讓那些逃了。
薛梓彤皺眉,這跟他們逃走有什麽關係?難不成,紫衣衛以往的功績都是靠著人數優勢取得的?
“咱們現在是嚴重的人手不足。並且,嚴格來說,那幾人也不是從紫衣衛手中逃走的。”秦季同繼續解釋道。頓了一下,見薛梓彤似乎還是不解,秦季同又再繼續說道:“紫衣衛已經將他們押至京城,並將他們移交給了京衛營。那幾個家夥,是從京衛營的大牢裏逃出去的。”聽到這話,蕭弘瑾不由得瞬間黑了臉。